“都怪你自己什么都不和姐姐说,”荣馨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可可都知道的比我多。你别为难蓓蓓啊。”
季悠可知道得比荣馨多,是因为荣馨并不关心IPFL,但荣则不会这么和荣馨说话,只能告诉她:“我知道。”
“ZRONG,”季悠可插话,轻柔道,“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你是出资人的。”
“什么ZRONG,”荣馨又说,“叫他荣则就行了。”
三人喝了半个多小时的茶,基本是荣馨和季悠可在聊天。
季悠可似乎确实很喜欢看联赛,和荣则也算是有共同话题,荣则不大开口,她也能和荣馨聊起来,还纠正了荣馨一些对电竞的名词和形容词。
到了十一点半,荣馨接了个电话,是家里保姆打来的,说小儿子做噩梦哭醒了,非喊着要妈妈。她在电话里劝了半天,最后没劝好,只好答应马上回家。
季悠可开口,说自己打车走就行,荣馨瞪起眼睛:“那怎么行,我们先一起送你。”
上了车,荣馨连接三个电话,她坐在后座,荣则都能听见小侄子的哭闹声。
“姐姐,要不先送你吧,”季悠可说,“我不急的。”
荣馨电话挂不掉,最后只能打着手势让荣则换了个方向,先往她家去。
荣馨到了家,和季悠可说了声抱歉,嘱咐荣则把她安全送到,急匆匆下车了。车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荣则问了季悠可家的地址,重新设定了导航。
开出地下车库,季悠可忽然开口叫了荣则一声,问他:“你有没有女朋友?”
荣则说“没有”,她笑了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先了解一下。”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荣则开上了高架。
夜里十二点的高架上,车辆不多了,亮着灯的高楼迅速地从车窗外掠过。大约过了一半路程时,季悠可说“荣则”,问他:“你想谈恋爱?”
荣则对季悠可没什么坏印象,不过也谈不上喜欢,目视着前方,礼貌地告诉她:“没有想过。”
“不知道我姐姐是怎么跟你说的,”他对季悠可说,“我目前只想专心打比赛。”
“…其实,”她说,“姐姐说这是你的最后一年了。”
荣则没有感到意外,不过也没对澄清荣馨的说法。
“我感觉FA今年真的能拿冠军啊,我听姐姐说你不大喜欢YOMVP1,看比赛倒是看不出来。其实我也觉得有点狂妄自大,”季悠可说,“说话也不好听,打法倒是很适合FA。”
荣则看了她一眼,突然有电话进来。
车载的显示屏上显示的是黄予洋。
荣则没避讳季悠可,接了电话,黄予洋在那头说:“三个D要点小龙虾了,你回来吃么?”
“回来。”荣则说。
“那你要什么味道,十三香,麻辣,秘制选一个,”黄予洋说,又忽然小声告状,“我想点椒盐三个D不给我点,他说椒盐是邪教。”
黄予洋语气委屈,荣则听笑了:“那我要椒盐吧。”
“喔,”黄予洋高兴了,像是回头对夏安福说,“荣爹要椒盐,懂了吗?”
夏安福在那头骂黄予洋作弊。
挂了电话,季悠可没有再说话了。
荣则把季悠可送回了家,又开回金州路,队友们已经回到了宿舍,小龙虾的外卖也到了。
黄予洋坐在桌边吃椒盐的,看到荣则从地下室上来,戴着手套向荣则招手。
这天晚上荣则睡得比平时早,两点不到就睡着了。
或许是由于天气热了,他的空调温度设置得太高,在睡梦里,他觉得闷热,他梦见了方才发生过的场景,回到了茶室的包间,荣馨和季悠可坐在他的对面,荣馨说“你就试一次谈谈恋爱吧,算我求你了”。
他借故去洗手间,走出了包厢,在转角找到了黄予洋。
黄予洋说“你要谈恋爱了啊”,荣则说“是,可能要了,二十三岁了”,黄予洋就抱住了荣则,抬起头,吻了荣则的嘴唇,露出和往日一样的笑容,说:“跟我可以吗?”又忽然说:“但我是不是不太好看。”
荣则说“没有”、“好看”,又重新吻他,好像闻到黄予洋身上有很淡的烟草味,同时觉得黄予洋的嘴唇柔软得像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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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来了
第29章 31
三十一.
六月中下旬的S市,降温结束了,但梅雨季刚过一半,天气又湿又闷。
荣则醒过来的时候,头脑不大清醒,但似乎是平和的。
手表显示时间早晨八点二十分,房间里很黑,荣则打开壁灯,在泛黄的柔光里,他看见床对面桌上的鱼缸。
黄予洋送他金鱼时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还有在昏暗的街机店,黄予洋因为打游戏太兴奋支到他身上的胳膊。
荣则很小的时候画一幅画,将人生变作电视台,当时荣则父母还健在,觉得他的画很有创意,将画送去画廊装裱。
但刚送去,变故发生了,荣则的电视台好像突然停播,儿童画没有重要的人欣赏,也再没有拿回来。
这天早晨,不知为什么,荣则时隔多年重新想起,突然觉得,如果有自己现在有一个私人生活电台,那么播出的节目,可能循环往复都是在G市独处的两小时片段,还有零零散散的与黄予洋相处节选。
最早追溯到一个月前,lollipop在语音频道开麦。
“Easy~”
Lollipop用电音说。
紧接着,在荣则想象中,黑白电视机屏幕显示的电视台上,戴着耳机的自己就笑了。
而后荣则有些想把刚刚做过的梦也放进其中,因为他的梦很真实,逻辑缜密。
荣则起床,给金鱼喂了几颗鱼粮,先去游了泳,再回到餐厅吃早饭。
黄予洋刚吃完,背靠着椅子,拿着手机的手举在半空,头微微仰着看视频。他手机的声音是外放的,有游戏音乐和国外的解说说话,似乎是在看一个国外选手的操作集锦。
荣则进去,黄予洋并没有动,只将眼神移到荣则身上,张嘴和荣则问了好。声音与荣则梦中稍有不同,更清脆一些。
情态也不同,在梦里更依赖。
本周的周三周四是休赛日,FA和CLG的比赛在周五,还有4天的备战时间。
联盟的新媒体部不知怎么想的,联系了FA,希望黄予洋和CLG的辅助选手曹何筹一起拍个短片,用直播事故的素材说点赛前垃圾话。
黄予洋同意了,联盟便安排他周三上午早起去拍。
荣则看了一眼联盟发来的剧本,都是他很熟悉的台词,不过或许是为了表示尊重,避开了让荣则找班上的那段。
黄予洋不在的上午,教练没开复盘会,选手们在训练室,按照教练的要求双排打排位练阵容和默契度。
荣则和印乐一起,排队期间,荣则打开了很久没看过的黄予洋和曹何筹直播视频。
他觉得可能由于他现在很熟悉黄予洋的声音,观看体验也变得不一样。
看完后,荣则发现黄予洋在只有队友的群里发了好几条消息诉苦,说早知道不同意拍摄了,和曹何筹一起被虐待,联盟的剧本没有给他留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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