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大佬暗恋我(30)
远离还不够,还要拿把刀把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统统斩断,然后缩在自己的蜗牛壳里,死活不肯再探出头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他其实…只是想要被坚定的选择而已,不管什么跟他比起来,他都想当最重要的那个。
可是他昨天蹲在垃圾桶旁边的时候想了想,他的人生里什么都没有,家里没钱,妈妈没权势,他父亲还不知道是谁,他这么多年里,唯一一个感受到被“喜欢”的,也就只有江元野一个。
但江元野不一样。
江元野的人生中有比他重要的多的东西,各种各类,比赛啦,训练啦,荣誉啦,父亲啦,甚至是江元野的资产啦,他什么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江元野感点兴趣的一个人罢了,又凭什么要求江元野把他摆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呢?
就像是这个江家,本来就没有这张床的位置,被别人看不惯丢掉,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还不如趁现在,他自己还能利利索索的走出去呢,真要到他被别人看不惯的丢出去的时候,那场面才难看呢。
他的自卑来的突如其来,就像是洪水呼啸,把他最后一点火苗也给压下去了。
林酒的小脑袋在那一瞬间闪过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但最终,他能也就只能干巴巴的挤出几个字来:“我没有,我最开始就没喜欢过你,是你误会了。”
江元野紧抿着的唇角向下抽搐似的扯了一下,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来,才几秒钟,他都快被林酒气的眼前发黑了,连呼吸突然变得更急促起来了。
明明一切都摆在眼前了,林酒就是死不承认!
江元野忍了又忍,手指几次摸到裤兜里,但是又突然转身打开洗手间的大门离开。
林酒怔愣的盯着洗手间半开的门,大概没想到江元野能走的这么利索,他像是有点应激反应似的,一时间都动不了,就在他发愣的这一会儿功夫,走廊里突然炸起来一阵脚步声,林酒才刚看向门口,门就又被人撞开了。
江元野眼角眉梢还带着戾气,他像是走出去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走回来,冷厉的吊睛眼盯着林酒看了几秒,薄唇一挑,阴戾中又横添了几分狠劲儿,一字一顿的说:“不承认是吧?那你就永远别承认!”
再然后,江元野终于扭身走了,这回是再也没回来。
林酒在江元野离开之后,良久,才缓缓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捂住了脸,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终于,都结束了。
——
江元野从一楼的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左右,他像是一只因为受伤而暴戾难耐的狼,放完狠话后犹觉得不够,在林酒所在的厕所门前难耐似的踱了两圈的步,最终还是没有再推门进去。
他转身离开,直接去了走廊另一边的洗手间里,摘下帽子,然后低头用水龙头里的凉水冲了一把脸。
冰凉强劲的水流冲到他的脸上,又冲到江元野的后脑上,他的发茬短到根本阻挡不了,冰凉的水流滚过他的头皮,带来一阵阵凉意和刺痛,当洗脸池里的水足够多的时候,江元野的脸就埋了下去。
窒息感涌上鼻腔,胸口开始发紧,耳廓间只剩下水流激荡的声音,直到肺部挤不出一点空气,江元野才猛地从水盆里抬起头来。
水池上方贴着一块大大的镜子,江元野抬头的时候,镜子里映着他的脸。
那张脸上浸着水,水珠顺着他的脸往下滚,吊睛眼微红,短短的发茬被水光润过,在镜子里反射出些许泠光,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副阴郁冷厉的模样,但却比刚才冷静多了。
每当江元野有控制不住脾气又不想闹得太难看的时候,就会用一种类似于“自残”的方式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上越是受折磨,他的神智就越清醒。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拧上水龙头,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拎着训练服的帽子出了洗手间里。
从教学楼里离开的时候,江元野头都没有回一下。
先表白的又不是他,他凭什么跟林酒就这么耗下去。
既然不喜欢,那就永远,永远别出现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 《假少爷攻略指南》 拜托热大家!
第26章 他的独占欲
阮行是在洗手间里找到林酒的。
他刚才被江元野推开的时候摔了一跤, 爬起来的时候人家江元野都没影子了,他最后还是顺着摔门的声音找到洗手间外的。
他找到门的时候没敢直接进去,看江元野跟林酒那架势, 好像是有仇的样子, 但是他不进去又怕林酒吃亏, 犹豫再三,阮行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他们学校教学楼的洗手间一拉开门就是一排洗手池,经过洗手池往里面走, 转个角才是厕所隔间,阮行转角的时候,就看见林酒站在墙边上,还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像是被人逼到角落里了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他漂亮的眼睫毛颤了颤,抬起眼的时候,那猫眼儿里像是藏着破碎的星光,看的阮行心头都跟着颤了一下。
我的酒儿啊!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得是受多大委屈啊!
“江元野打你啦!”阮行嚎起来,冲到林酒前面绕来绕去,可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花儿来, 林酒身上连个伤痕都没有。
“我没事。”林酒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了这么几个字,剩下的就都说不下去了, 他揉了揉眼睛, 嘶哑着说:“走吧,回宿舍了。”
阮行急的跟什么似得,但林酒就是一句话不说, 他也只好忍下去,一路扯着林酒回去,回去的路上,阮行就像是个钻进猫窝的耗子一样,前面过来个人他都紧张半天,生怕再窜出来个江元野。
直到进了宿舍里,阮行才放松下来,他又想问问江元野跟林酒到底是什么关系,结果才一开口,林酒已经挣扎着爬上了床,一副不再交流的模样。
阮行只好不提这个话题了,只是隔着一个床帘问:“要不要吃点退烧药啊?”
林酒缩在床帘里面,小脸蛋烧的滚热,嘴唇却是苍白起皮的,他想答应阮行一声,但是脑袋昏昏沉沉,小嘴唇动了动,愣是一个气音都没冒出来。
他像是晕眩着沉到了海底一样,最后一丝清明也逐渐被淹没,他沉到了记忆的深渊里,不断的在深海里扑腾,他每每挣扎着呼吸一口气,就会看到过去的自己,会看到他脑海深处里的江元野。
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儿,哪怕是在睡梦中也觉得自己即将溺毙其中,连一处暂且偷生的角落都没有,只能在深海和海面之间不断挣扎,他几次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醒过来了,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又没有力气挣脱,就在“醒”和“沉沦”间沉浮,直到一通电话在他耳边炸开,猛地将林酒惊醒。
刚醒过来时,林酒觉得他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分开的,身体沉重麻木,像是根本没睡好,灵魂却十分紧绷,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头很疼,手却已经伸到了枕头底下,掏出了手机来看。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妈妈”两个字。
林酒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他想到了自己逃出基地的事,又想到了辅导员给妈妈打电话的事儿,很怕妈妈来质问他,他能对辅导员三缄其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撒谎。
而手机正如催魂儿一样响着,林酒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通。
他接通的时候脑子乱乱的,满肚子都是解释,但他才叫了一声“妈妈”,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妈妈语气十分热烈的问他:“林酒,你在学校吗?”
林酒赶忙回:“在。”
“那你收拾收拾快出来,我带你出去吃饭。”林艳秋的喜悦隔着一个电话传过来,直直的钻进林酒的耳膜里,听妈妈没有骂他,林酒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林艳秋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是他还是赶忙回:“我马上下去。”
他骨子里就是个顺从长辈、不会反抗的乖小孩,哪怕他现在还昏昏沉沉、身体麻木,但是林艳秋一个电话过来,他就会立马吸着鼻子爬起来。
从铁床上下台阶儿的时候,林酒发现外面居然已经是黑天了,他一看手机,才发现自己是从早上回来之后一口气睡到了晚上八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