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谢绝循环利用!(39)
简泽安一琢磨,觉得多半是对方想起他的家世了。
简家在本市也算数得上号的新贵。年级组长问了他的名字态度就变了,总不能是对他这个学渣感觉很好吧?
他心里对此人的抵触又强了几分。
年级组长这会儿态度甚至堪称温和了:“简泽安啊,我明白你是给同班同学抱不平,但是这件事情真的是你们想得太多了。你们自己回去查查新闻,每年运动伤害有多少?很多运动员都因此退役。夏何然这就是一次运动中意外受伤,不要小题大做。”
简泽安觉得自己此时脸色肯定很不好看。
“老师,我们有证据。”
他看了一眼夏何然,后者掏出手机,直接播放视频。这个视频剪辑过的,自然不是那个半分钟的长视频,而只有短短十秒,就是从夏何然、章仝飞进入镜头到夏何然摔倒。
夏何然把视频直接放在了年级组长跟前。
十秒钟。播放完毕。
“……这哪儿来的”
年级组长脸色难看。
“老师,我觉得这不是重点。”夏何然笑了笑,“很显然,他是故意的。”
年级组长又把视频看了一遍,脸色几变,最后承认道:“这学生太不像话了!我中午就去叫他们班主任批评教育他!让他写检讨、给你道歉!”
简泽安看着他。
他对章仝飞的不满是真实的,但也就仅仅是这样了。
“老师,他恶意导致夏何然同学受伤,而且这肯定出于报复。就因为他上次没能成功对夏何然实施校园暴力。”简泽安道,“您不觉得这种行为应该被处分吗?”
“我说了会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他明知道会导致我受伤还是故意绊倒我。”夏何然也开口强调,“老师,我觉得通报批评有点太过不痛不痒,起不到惩戒的作用,至少也应该通报批评甚至记过吧?”
年级组长的脸“咵叽”一下拉下来:
“夏何然,你受伤了老师确实很同情,也会为你批评教育跟你发生冲突的同学,但是你要知道,凡事讲究一个证据,讲究一个度。现在能判断的是他的确有意伸腿绊你,但你说他是报复你,有证据吗?没有!什么因为没有成功校园暴力就报复你……这都是你的臆测!或许他只是求胜心切用错了方法呢?
“得饶人处且饶人!对犯错误的同学我们批评教育,你受到的伤害,我们让他给你道歉,但你何必赶尽杀绝?记过是会在他的档案里留下痕迹的,你考虑考虑别的同学的未来好吗?!简泽安,你也不要听风就是雨,知道你热心,但你同班同学的话未必就是事实,哥们义气上头就拉着人来讨公道,有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真相,容易偏颇。
“——快上课了,你们先回去吧。夏何然,中午的时候我找章仝飞给你道歉。而且你没放学就用手机,这也是违规行为,这次算是事出有因,我先不批评你了,你自己也注意点,不要再犯。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说着年级组长就做出了送客的姿态,表情不容置疑。
简泽安两人没办法,只能离开办公室。
往班里走的路上,简泽安有些沉默。反而是夏何然看他表情不好,耸耸肩笑得挺轻松:“别这个表情。很多老师都这样,也不是偏袒,就是有种不爱闹出事儿的心理。给学生处分要往上报,跟校长打申请……他肯定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种事闹上去,他可能怕校长觉得他管理不力。”
夏何然摇摇头,又对简泽安露出笑脸:“这个结果已经可以了,反正我也没指望学校怎么样。等我伤好了,这场子我自己找回来。这次真的麻烦你,帮着我找证据还帮我说话。”
简泽安看着他,欲言又止。
夏何然的话太清醒了,也太平静了,简直不像是一个被人恶意伤害还讨不到公道的十七岁少年。
他怎么就能这么淡定地分析年级主任的心态?又是怎么说出“这个结果已经可以了”这样的话?
或者说,他以前的人生经历了什么,才让他面对这样的结果却似乎早有预料,甚至连失望的情绪都奉欠?
简泽安这一刻心里冒出了强烈的不甘。梦里那简简单单的旁白口中的背景介绍,前所未有地在他心里敲出重重的回响。他几乎能够想象到,年幼的男孩跟着母亲辗转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因为没有父亲也没有钱面临的种种境况。
他可曾被幼稚的伤人不自知的小孩子们嘲笑过没有父亲?他在学校里可曾遇到过同样的欺凌而得不到公道?在别的孩子被父母护在羽翼下的时候他又是怎样一个人扛着一切、甚至还要去袒护性格柔弱的母亲?
看上去白净纤细的少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历练出以一当十的身手?
那不是什么小说人物背景,也不是梦。是身边这个笑容平静的男生的人生。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夏何然没有听清:“嗯?”
“我说,”简泽安低低地、但一字一句地说,“不会就这么算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有意绊倒人导致受伤,怎么也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写个检讨道个歉拉倒。没写作业、翻墙逃课要写检讨,恶意伤人跟这些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等级的事情。
——这不对。”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像有两把火燃烧在他的瞳孔里。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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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们今天放学, 去医院。”
“?”
“去医院,拍片子,让医生给出诊断书。然后叫你妈妈来学校找年级组长。”
夏何然有点明白了, 心里涌入一股暖意。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我只是软组织挫伤,出具诊断书也没什么用,连轻伤标准都够不上。而且我妈妈……受伤的事情我没告诉她,她也不适合跟别人争论。”
“那你……写个委托书怎么样?”简泽安脑子转得飞快, “我叫我家的律师出具一个律师函之类的……我知道你的伤不够轻伤标准, 不可能真的打官司什么的,但我们也不是要走法律途径。只要让年级组长以为我们有可能走法律途径就行。”
夏何然的眼睛也亮了:“你是说, 吓一吓他?”
“嗯。”简泽安重重点头, “还可以跟年级组长说,我们不介意在本地论坛上宣扬一下,反正有视频, 说我们找了有百万粉的公众号什么的……”
“噗。”夏何然没憋住笑了, “可以啊你,一套一套的,很会嘛。”
“小意思小意思。这就像是明星发律师函给娱记, 主要目的就是吓唬人。但是年级组长那人那个怕事的性格,我估计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这么定了, 放学之后你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拜托医生帮帮忙,在不撒谎的范围内往重里写, 比如不能进行体育活动的时间加长一点, 看起来比较严重。然后我们把律师函给年级组长一递,我再让律师给年级组长打个电话……”
简泽安说着说着就有点眉飞色舞。这么搞事,即使对一向被纵容的简泽安来说都算是“干票大的”。
他以前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是翻墙逃学,以及举·报一个性·骚·扰女同学的老师——后一件事因为学校处理得很快,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冒险成分。
所以这次的事情,简泽安计划着,心里头就有点怦怦跳。
正义感混合着刺激感鼓噪在心口,让他肾上腺素略微升高,整个人都显得过于精神了些。
……像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