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结婚(79)
梁奉锦赶紧开了门进去,反锁好,然后把歪倒在沙发上的岑今夏抱起了,轻声耳语:“我回来了小夏,没事了。”
岑今夏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
omega的皮肤已经烧出一层薄红,身体烫得吓人,意识也浑浊不清了。他窝在梁奉锦的怀里,下意识地在alpha身上蹭来蹭去,口中一直发出软糯的哼声。
梁奉锦知道岑今夏的状况已经刻不容缓,便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卧室。
昨晚才换的新床单又难逃一劫。
得亏岑今夏的发情期来得正是时候,梁奉锦正好还没复职,能时时刻刻在身边陪着他,满足他的渴求。
岑今夏正处在最离不得人的时候,整天和梁奉锦腻在一起,分开一秒钟都像要他命似的。也正是因为这份甜蜜,两人都没空再去管网上的各种声音了,任他们如何说如何想,总归也不过是一群与他们不相干的人,何必太在意。他们便只管过他们的日子,只管注视着自己眼前的人。
这次岑今夏的发情期持续了三天,正好赶在岑盈手术的前夕结束了。
梁奉锦陪了他三天,把这贪吃的小孩喂得很饱很满足。发情期一过,岑今夏就像是充满了电似的,整个人立刻又活蹦乱跳精神抖擞了。
把梁旭送到学校去之后,两人便一同赶往D市中心医院。
岑盈今天就要动手术了,而且这是一台颇费时间的大手术,要从上午九点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整整六个小时,实在是让人很难心安。
他们赶到时岑盈还坐在床上,等护士过来给她打麻醉。
“小夏,来了啊?”岑盈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过去。
这几天她的心情还不错,气色也稍好了一些。
“哟呵,看着挺精神嘛!”李玉虹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家儿子,得出个结论,“看来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唉,也就一般恩爱啦!”岑今夏摆摆手。
李玉虹瞧着他这故作谦虚实则得意的小模样,直咂嘴。
第96章 线索
梁奉锦把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礼貌地喊了李玉虹和岑盈一声“妈”。
其实李玉虹和岑盈都才只有四十七岁,只比梁奉锦长十几岁,而且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和梁奉锦都是家长和老师关系,被梁奉锦叫“妈”总让人觉得有点别扭。
于是李玉虹心生一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客气,小梁。以后叫我李总吧。”
然后又一指岑盈:“这是你岑总。”
岑今夏笑嘻嘻地说:“那我就是小岑总!”
梁奉锦:“……”原来这里只有他一个是打工人。
但他还是屈服了,说“好”。
“小梁啊,学校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李玉虹问梁奉锦。
梁奉锦答道:“下周一就复职。”
这头两人聊着,那头岑今夏已经坐到了岑盈旁边,拿手臂虚虚环住她,小声道:“妈妈,你要好好的。”
岑今夏从小就叛逆,比不得别人家小孩那么黏人,跟两个妈妈其实没有那么的亲近。只是这次岑盈大病一场,徘徊在生死边缘,让岑今夏产生了危机感——他害怕自己会失去岑盈,所以总忍不住想亲近她。
岑盈抬起消瘦的手摸摸岑今夏头发,望着他湿漉漉的眼睛,说:“我会的,我想一直守着你和玉虹。”
岑盈生在一个家教严格的家庭,从小就是个安静的乖乖女,一直走在父母为她安排好的轨道上,跟李玉虹结婚是她对父母的第一次反叛,而领养岑今夏是对她此生遗憾的补足,这两个人对她而言,都太重要、太难以割舍了。
岑今夏点点头:“我和老妈会一直在外面等你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打麻醉的护士来了。
岑今夏从床边站起来,想给护士腾位置,结果起身时一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一个白色药瓶。药瓶的盖子没盖紧,整个瓶身摔到地上之后,深绿色的药片便从里面倾泄出来。
“啊啊啊!”岑今夏发现自己撞倒了东西,又赶紧蹲下身去收拾,“完了完了,这个吃不了了!该不会是什么很贵的药吧?”
李玉虹道:“没事,那个不是岑盈的药,是我的。前段时间压力太大一直失眠,就去开了点安眠药。”
“……安眠药?”岑今夏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手心里躺着的绿色药片。药片上刻着两个字母“DC”——这是药厂名称“定成”的缩写。
可就是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母,却忽然唤醒了被岑今夏下意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他见过这个样子的药片,在四年前。
“小夏,怎么了?”梁奉锦看岑今夏一直盯着掌心里的药片发呆,便问了一句,然后蹲下身来帮他收拾。
“锦哥……”岑今夏微微抬起脸来望着他,“我好像……知道该到哪里去找证据了。”
梁奉锦有点意外也有些惊喜:“真的吗?”
“嗯!”岑今夏点点头,不过他现在还无暇去找,眼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无疑是岑盈的手术,他必须要亲耳听到医生说岑盈的手术成功才能彻底安心。
术前准备做好了之后,岑盈便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李玉虹问岑今夏:“你俩刚才说啥呢?”
被问到这个,岑今夏才忽然想起,那件事他到现在都还没跟李玉虹和岑盈说过。于是他“呃呃啊啊”地卡壳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老妈,等妈妈手术做完了,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哦。”李玉虹问,“你怀孕了?”
“……”
“才没有!”
“那你害羞个屁!”李玉虹不屑地道。
“……刚才那个不是害羞!是欲言又止你懂不懂!”
李玉虹摊手:“那行吧。”
梁奉锦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对母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觉得画面有点温馨。
岑盈的手术期间,李玉虹和岑今夏一直紧张地等在走廊里,连饭都没心思吃了,还是梁奉锦去买了饭带回来。
这对母子都是一紧张就忍不住要不停说话的类型,坐在长椅上一通瞎聊,话题跳得飞快,从岑今夏小时候的糗事聊到李玉虹在南方军区时的经历,又从CBD新开的日料店聊到竞争对手公司老总新换的情妇,总之没有他俩不能聊的。
梁奉锦静静坐在岑今夏身边,被迫听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八卦。
他看到谭婼发了条朋友圈说事情都搞定了,要和朋友一起去吃火锅庆祝,便点开了她的私聊窗口,问:邢宇怎么样了?
谭婼:强 奸幼女应该是跑不了了!但是岑今夏那个事好像还在查,因为过去好几年了所以进展似乎不是很顺利的样子。
梁奉锦:你是从哪里知道他下药了的?
谭婼:有次他喝断片了说漏嘴,我就记住了。
谭婼:抱歉啦梁老师,这个事我帮不了你们。四年前我和邢宇还不认识,所以对这个不太清楚。
梁奉锦:你能把下药的事告诉警察就已经帮了大忙了,谢谢。
谭婼:我才要谢谢你!
谭婼:你是个好老师。之前那么对你,真是对不起。
梁奉锦收起手机,望着身边的岑今夏,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不出他所料,谭婼这边没什么线索,剩下的就只能看岑今夏上午想起来的事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了。
下午三点过十分,岑盈被从手术室里退了出来。她的主治医赵医生用胳膊蹭了下额角的汗水,朝等在外面的三人道:“手术很成功!”
提了六个小时的这口气这才终于能吐出来了。
母子俩一屁股坐回去,瘫在长椅上。
岑盈被推回了病房里安置,但麻醉效果还没消退,人也昏迷着,颈间裹着的厚厚的白纱布衬得她分外脆弱。
岑今夏本打算在床边守着岑盈,直到她醒来,却听见李玉虹说:“你应该有事要做吧?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