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潮水都退了,又回到了寂静。
童瞳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犹豫了又犹豫,还是问了:“那个,边城,那晚我发烧,你带我去了樱花酒店,那晚我们,我们……”
边城笑了:“如果那晚我们睡在一起,你是准备对我负责么?”
……这人,童瞳一瞬间羞恼:“你带我开的房,难道不是你对我负责?”
“好啊,我负责。”边城顺口就接了过来。
哎呀,又跳坑了!童瞳懊恼:“不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就想知道,那晚我们到底是不是……有没有……”
边城不逗他了,伸手握住童瞳左手:“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帮你脱了衣服,盖好被子,然后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真的啊……”童瞳有些呆了,心里很愧疚:“那也太……”除了愧疚,怎么竟还有隐隐的失望?
边城捏了捏手中的纤细指骨,好似捕捉到了一丝隐隐不可告人的微妙情绪,他笑了:“我怎么觉得你倒很期待我不是睡沙发呢?”
童瞳赌气似地抽回手,往车窗边靠了靠,这人太坏了,怎么想啥他都知道,忒可怕了,要离远点。
一边想着,下半截脸埋进了毯子里,露出来的眼睛却掩盖不住笑意,他偷偷舔了舔嘴唇,边城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软软的,七分烟草,三分甜,还有,他翘翘的上唇真的太性感了,好好亲!
作者有话说:
哎呀
第30章 存款
老古董沃尔沃这晚彻底报废,边城跟童瞳站在报废车辆回收站里,童瞳说:“这辆老爷车到底开了多少年啊?别告诉我是你家传家宝。”
边城顿了顿:“别说,还真差不多,这车是我大姐夫赚到的第一笔钱买的,彩头可好了,后来他换了更好的车,这辆就给了我二姐夫开,然后又到了我三姐夫手里,跟着四姐夫,然后就是我,这是家学。”
童瞳怔住,这怎么跟旧社会一大家子小孩轮着穿最大的哥哥姐姐的旧衣服似的,这么节约的吗?
边城笑了笑:“都说了只是讨个彩头,除了我大姐夫,其他几个姐夫都只在手里过了一圈,开个把星期沾沾喜气,不过到了我手里,倒是又开了快两年。”
“为啥?”
“我挺喜欢它的,像一个老功臣,只要还能上路跑,没到报废年限,就想让它一直在路上。”
童瞳感叹了下:“果然是老干部式念旧。”
“但现在总算要换了,你说你喜欢什么车?我们去挑一辆你喜欢的。”边城突然来了兴致。
童瞳对车没半点概念,他连驾照都没有:“我哪儿懂啊,在我眼里都长得差不多,一个方向盘四个轮子,有的长有的短,有的高有的矮,都一样能上路能跑。”
边城笑:“那你说你喜欢长的还是短的,高的还是矮的,然后再说喜欢什么颜色?”
童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了一瞬,偷偷看了边城一眼,捂着嘴说:“我喜欢……高的,黑的,最好还是平头,气质像老干部的。”
高的,黑的……边城还在一边默默想着什么车符合这要求,听到最后两条楞了下,突然明白过来,一把将人兜头搂过来:“口味这么特别?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你说你说的这是谁?”
童瞳被勒得喘气:“什么谁啊谁的,我在说车呢。”
“噢,车呢,谁家车剃平头,像老干部?”
童瞳眼泪都要笑出来,奋力挣脱跳开来:“你!说的就是你,平头,老干部,又高又黑!”
边城看着对面隔远跳脚的童瞳,朝他大声喊着:“那你还不是喜欢!”
对面人不跳了,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捂住一张雪白的巴掌脸,又挪开手指缝,悄摸摸偷偷笑着,不说话。
童瞳太忙了,没空跟边城一道去选车,边城隔天自己去买了,直接第二天一大早开到了童瞳寝室楼下,接他上班。
一眼看到一辆新车,童瞳眼前一亮,跟以前的老古董截然不同,但……车标竟然还是一样的,边城站在车门旁,宛如一个4S销售一样跟童瞳介绍说:“这是沃尔沃新出的SUV,高大,黑色,帅气,英俊,你看这车顶够不够平,再看着内饰够不够老?一切都按您独特又精准的审美挑的。”
童瞳扶着车门笑得弯腰,这人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好好看车了?
他坐进副驾,新款沃尔沃再不会有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噪音响动,车稳稳向前,SUV视野开阔,才几分钟,他就赞道:“这车真不错,选得好。”
“不敢不敢,是您的要求提得好。”边城还在戏里出不来。
“够了啊!”童瞳轻轻捶了他一拳。
当习惯了一种节奏后,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当初让所有人都痛苦不堪的实习,在习惯了高密度的工作节奏后,转瞬就到了尾声。
连冷超都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实习的各种,被冷面王批评,被学生报以期待,把班级成绩看得比自己考试成绩还要重要。
十一月下旬的期中考试来临,虽然是考学生,某种意义上也是考老师,教了近两个月的成果都将亮堂堂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童瞳和程山山都有些紧张,冷超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扣奖金也扣不到实习老师头上,但是面子啊,尊严啊!这些可比钱重要多了。
整个十一月都几乎没怎么休息,还好边城每晚都来接童瞳,早上也经常能看到他,省掉不少时间精力,宛如一个好内助。
期中考试前上完最后一节公开课,上司老师和年级主任写好实习评语,实习基本就结束了,明天期中考试,童瞳要监考三天,但这三天相对来说算轻松,没有晚自习,也没有课,许颖和年级主任写的实习评语客观公正地肯定了他的教学方法和质量,充满了赞扬和鼓励,一切都让童瞳觉得,虽然一日比一日深秋,却好像活在了春光中。
有好一段日子没在侧门吃过饭了,这天边城五点半就守在了七中校门口,接了下班的他和冷超一起直接去了侧门,杜骊也刚好回来,四个人一起去了天涯海角。
童瞳刚坐下,突然发现斜对面的绿岛招牌竟然还在,卷闸门开着,竟然在营业,他愣住,有些难以置信:“绿岛不是已经转让了吗,秦澍把转让费都转给我了,怎么酒吧还在?”
冷超和杜骊回头,也很诧异:“最近晚上回来都看到招牌还在,还以为是秦澍还没转掉,想着就这地段,也不可能这么久还没转掉啊。”
边城也看了一眼:“要不吃完饭过去看看?说不定接手的人不准备换行当,就顺着开下去了。”
“不可能吧。”童瞳摇头,指着外头一溜铺面:“整一条街最不赚钱的就是绿岛,但凡有丁点商业头脑的就会换行当重做。”
但吃完饭几个人也没真的去看,童瞳一见绿岛,就想起那晚在门外听到的殴斗和嘶吼,如今他和边城……他仍然不愿去回忆当时。
绿岛属于应该被封存的记忆,他拽过边城的胳膊:“走吧,不用看了,管它是什么,是不是还是酒吧都跟我没关系了。”
期中考试结束,童瞳和程山山带的两个重点班,成绩在同年级中遥遥领先,班级成绩出来的一刻,童瞳觉得所有的责任和任务都被放下了,如释重负地一阵轻松。
冷超同学在十一月几乎拼了老命,保住了他班级的正常分,没有上升,但也没下降,直到成绩出来后,冷面王的表情才略略松缓了,冷超认真对他道谢:“感谢老师这段时间的鞭策和鼓励。”
冷面王并没有鼓励过,尴尬地点点头。
最后一天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三个年轻的实习老师跟同学简单话别,童瞳站在讲台上,许颖在最后一排慈祥地看着他,童瞳想起第一天来这里的情形,忐忑不安,进退为难,被女学生在背后的大声玩笑弄得面红耳赤,如今他早已可以落落大方地站在讲台上,把底下一双双好奇又期待的眼睛当做学生,当做朋友,他自认为教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作为一个专业课老师,该教授的更科学的学习方式,更好的思维培养方式,他认为自己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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