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奶油味在舌尖上绽开,是季衷寒最喜欢的那款蛋糕。季衷寒愣了好一会,把想说的话都给忘了。
封戚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奶油:“好吃吗?”
季衷寒乖乖点头。
这家店因为好吃,所以总有很多人排队。
没人能够对一个辛苦给你买蛋糕的人生气。
季衷寒吃完蛋糕后,就把封戚带回家,领进自己的房间,他房间里有个小药箱,是专门为封戚准备的。
封戚家里经常没人,就算他受伤了,也无人理会。
季衷寒从一个见血都怕的人,变成一位能熟练处理伤口的小能手,对此封戚真是功不可没。
封戚这次的伤不止嘴角,腰腹也有不少淤青。
季衷寒一边处理,一边念叨:“这次又是跟谁打架了,是因为文沅吗?”
封戚脱掉了上衣,双臂后伸,露出腰腹让季衷寒给他搓药油。
季衷寒没听到封戚的否认,无奈劝道:“这么经常打架不行啊,要不然告诉老师,或者跟文沅的父母沟通一下吧。”
封戚摇了摇头:“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季衷寒又要生气了。
这种事情就不应该他们自己来处理,交给大人来解决更好。
封戚只说:“我得保护她。”
季衷寒想起林晓妍说文沅是单亲家庭:“你是怕她妈妈一个人处理不来这个事吗?”
封戚诧异道:“什么?”
季衷寒解释道:“林晓妍,就是我跟你说那个和我玩得好的女生,她告诉我的。”
封戚躺了下去:“文沅没有妈妈,她只有爸爸,你那同学弄错了。”
“爸爸不是更好吗,哪个爸爸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季衷寒说。
封戚却叹了口气:“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季衷寒再问,封戚却又不肯说了。
封戚转而提起了别的话题,说明天是周末,他想去野营,季衷寒随口问:“文沅也去吗?”
在他的理解里,现在封戚和文沅都是情侣了,出去玩这种事情,应该也是大家一起的。
没想到封戚却看了他一眼,说:“你想让她去也可以。”
季衷寒紧张道:“我没有,我只是……”
封戚却站起身,更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
季衷寒一手的药油:“你去哪?还没处理完。”
“不弄了,回去睡觉!”封戚头也不回道。
季衷寒也不惯着封戚这坏脾气,他洗干净手后,下楼跟梅玉玲说,明天可能会出去玩,不回家。
对于出去玩,只要知道季衷寒跟的是封戚一块出去,梅玉玲就不会太操心。
季广平最近出差去了,家里只有季衷寒和梅玉玲。
吃饭的时候,季衷寒关心道:“妈,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梅玉玲嗔了他一眼:“你这个小精怪出去的时候别让我操心,我就没问题。”
第二日,梅玉玲帮他收拾好野营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将他送出了家门。
刚出门,季衷寒就看见消失了一晚上,多出了两个黑眼圈的封戚站在门口,闷闷不乐地等他。
不知为何,季衷寒也闹起了脾气,封戚情绪不高,季衷寒不哄,只当视而不见。
等到了地方,他发现文沅带着另一个她的小姐妹来了。
这让季衷寒不由松了口气,要是他一个人跟小情侣们相处,那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烧烤的时候,季衷寒烤好的东西,优先分给两个女孩子先吃,毕竟女士优先。
封戚今天烟瘾有点大,没一会就要去不远处抽烟,一点忙都没帮上。
文沅好像察觉了气氛不对,冲封戚道:“你怎么回事啊,都不过来帮忙。”
封戚懒洋洋地说:“衷寒不是做得挺好的吗,让他多在你们面前表现表现。”
这阴阳怪气,实在让季衷寒不爽。
但他忍住了没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吵起来只会让文沅和她的朋友为难。
一整天下来,封戚一直都很奇怪,不多话。
偶尔季衷寒想说点封戚小时候的趣事给文沅听时,封戚都会说,不记得了,没有过这件事,相当不配合。
直到晚上分帐篷时,封戚突然说要多搭一个帐篷,他想单独睡一顶。
季衷寒憋了一整天的火终于爆发,不过他没说话,只是跟封戚配合着搭好两顶帐篷以后,说自己去附近小卖部买点水喝。
然后季衷寒直接拿着手机,背着包来到大马路上,坐计程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
雷声阵阵,天气和季衷寒的心情一样糟糕。
在车上时,他给封戚发信息,说自己不在这过夜了,让封戚自己一个人睡大帐篷。
发完以后,季衷寒就关了手机,不想接封戚的电话,也不愿看到对方在微信上给他发什么。
野营的位置离家里有点远,季衷寒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半了。
他担心吵到梅玉玲睡觉,进门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
可是路过一楼的餐厅时,季衷寒却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餐桌上有一条黑色的睡裙,很短,很性感。
一阵呻吟声隐约从二楼传来,季衷寒心想,难道是季广平回来了?
他知道父母感情很好,但这样直面,还是让他很尴尬。
季衷寒顺着楼梯往上走,可是越听,他却觉得越不对劲。
因为这动静……是从他房间传来的。
季衷寒站在走廊上,看见自己的房门半掩着,露出了床尾一角。
然而床旁边的落地窗,却是那么的清晰,照映了床上的一切。
房里点着蜡烛,摇晃的烛光清晰地照亮了床上纠缠身影。
男人扯着女人的头发,问她在儿子的床上感觉如何。
梅玉玲面色潮红,大声地呻吟着。
他从未见过梅玉玲这样的表情,放浪形骸,夸张到令人恶心。
季衷寒捂住了嘴,他感觉自己太阳穴的血管轰隆作响,几乎只要一张嘴,他就会吐出来。
这时一道惊雷划亮了天空,季衷寒清楚地看见了那压在他母亲身上,那男人的脸。
那张脸的轮廓,与封戚极为相似。
他是封行路。
第39章
季衷寒从家里逃了出来,曾经他最依赖的家,如今就像一个能把他吞噬碾碎的漩涡。
他刚出门口就吐了,胃里所有消化的没消化的,都顺着他的眼泪一起落在门外的草坪上。
胃就像有刀在搅,连同他的心一起搅烂了。
刚才所见的画面不断在他眼前回放着,季衷寒实在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季衷寒淋着雨往外走,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总之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大雨倾盆,到处都是昏黑又冰冷的。
恍惚间,季衷寒却感觉周遭一亮。
他茫然望去,原来是那辆熟悉的重机车,车灯的光将他拢了起来。
封戚紧急停下了车,人匆匆朝他跑来。
下一秒,他就被紧紧抱住了。封戚结实的手臂搂着他,然后把头盔套在他脑袋上:“你是不是疯了,这么淋雨身体不想要了吗!”
那一刻,季衷寒就好像个受了无尽委屈的小孩,终于找到可以宣泄的怀抱。
他紧紧抱住了封戚,无声落泪。也庆幸天上的雨够大,封戚能够再晚一点,才发现他的不对。
还是那家酒店,同样的大雨天,气氛却截然不同。
季衷寒洗完澡后,就缩在了被子里,久久没出来。
封戚以为他还在为野营发生的事情而生气,隔着被子将手落在他脑袋上,轻声哄,慢声劝。
他向季衷寒认错,说自己太幼稚,因为昨天晚上的不高兴,加上季衷寒在野营的时候都不理他,才这个态度。
又说不跟季衷寒一个帐篷,不是因为嫌弃他,而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起来鼻子闷,呼吸不畅,感觉可能要感冒。
是为了不传染给他,才跟他分开睡。
季衷寒眼睛有种哭太久后的酸痛感,他不敢把脸露出来,他怕一露脸就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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