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穆傻琛就和我说了,让中午等他们一块儿去吃饭。到了中午放学,我在教室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他们饭卡不在我这儿,食堂不能用现金,只得上楼去找他们。
他们在上数学课,老师拖堂了。高三特长班学生不是很多,男的女的,样貌好的不少,但最出众的还是穆俊琛,侧脸线条傻朗干净。
可能是个头高的缘故,穆俊琛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修长的手指一边转着笔,胳膊肘支在课桌上,认真地看着黑板上,时不时又按亮手机屏幕看看时间,眉毛微皱着,有点儿不耐烦有点儿急的样子。
忽然间一转头,视线和我对上了,他双眼微微睁大,表情有些微妙变化,两道俊气的剑眉舒展开,恢复了正常的祥子,嘴角翘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真好看。我心里扑通一下,伤心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个女的了,对帅哥没有招架之力。
他低头在手机里点了几下划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屏幕对着我,只见屏幕上两个黑色的大字:等我。
我抱着中午要问他题目的作业,脸热起来,点点头,离门稍远了点儿,站在护栏边上去。
等了大概那么五分钟吧,我把作业搭在护栏上看,忽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掐住了我的后颈捏了两下: “等得无不无聊?
我摇头。
穆俊琛一脸酷学长的表情,箍着我肩膀,张继刚也吊儿郎当斜斜地勾着季清的肩膀,四人一道下楼去食堂。
吃完饭季清和张继刚先回寝室去了,穆俊琛去小卖部,让我在外面等,他很快出来,拆开一盒牛奶塞我手里:“早上走得急,忘记让你喝好了。
我眉毛打皱,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但是牛奶随着吸管嘬进嘴里时,却觉得心里甜甜的。
穆俊琛拿过我的作业本去翻了翻,眉毛又皱起来,带着我到学校植物园里的一个小亭子里给我讲题目。
午后校园里很静,这会儿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时间,大部分不是在午睡就是在学习,植物园这边又偏,只听得到风卷过地上树叶的声音。
讲了几道题,牛奶喝完了,空盒子被吸出哗啦哗啦的动静,穆俊琛实然抬头看我。
“牛奶甜吗?”他问。
“甜啊,拒好喝的。”我以为他想喝,旭尬道,“我喝完了.....”
穆俊琛看看我,视线稍下移,像是落在嘴唇上,转头看看四周,回过头来道:“没人,让我尝尝。
我有点儿费解,心想亲嘴亲了那么多次,他不嫌弃口水也是正常的,于是把吸管掉了方向对着他: “可能还有一丁点儿你用力吸。
“会
“我说你的嘴,你个傻子。” 穆俊琛气得笑了一下,伸手就捞住了我后颈。
“不行不行不行,等晚上回去.....”我吓一跳,心想这是在外面呢被人看见就完球了,伸手推他。
穆俊琛却不干:“等不及了,你听不听话?”
“晚上回去随你怎么.....”我泥鳅似的一滑挣脱了他,抓着作业本就撒丫子跑了。
穆俊琛在后面喊我,我没回头。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穆俊琛看我的眼神就很幽怨了。
“你说晚上随便让我怎么是吧?别反悔啊。”他凑到我耳朵边小声道。
“又说什么骚话呢,把人弄得脸那么红。” 张继刚接过季清给倒的一杯茶,抖着腿饶有兴趣地看我和穆俊琛。
季清看了他一眼。
“干嘛啊!”张继刚立马就炸药包点着似的炸了,“ 在包厢里呢,又没人能听见,我说说怎么了!怎么什么事都管我!
季清皱眉,一脸无辜:“我什么也没说。
吃完饭,穆俊琛没有和季清他们一道回学校,而是跟着我走。
“嗯?”我奇怪问道,“你跟我干什么?”
“你们煤厂附近人应该很少吧。” 穆俊琛一本正经道,“我个没人的地方亲亲嘴。
我下意识看看四周,还好,这边没什么人,心想他肯定是中午那会儿没亲着有点儿不甘心。我把他带到小土丘后面去,仔细观察了下周围民房的窗户边上,确认没人看见,对他道:“这儿行吗?
穆俊琛一愣,蓦地笑了,嘴角斜斜的微微翘起,一手托住我腰往上稍带了带,低头下来,给了我一个吻,温柔地咬了我几下。
我擦着嘴巴从小土丘后面出来,穆俊琛跟在我后面,回头看他时发现他心情终于变好了。
“疼?”穆俊琛伸手杂扒拉我的手,想看看我的嘴。
我摇摇头,在土丘后长满野草的小路上慢慢往煤厂那边走。
“你怎么还跟着我?”亲完嘴了,他却不回去,和我并肩走着。
“跟着你走走。”穆俊琛答道。
走走?我环顾四周,这地方在一片临着马路的民居后面,设什么房子,到处都是被挖机翻出来的红土,大概是想建房子吧,挖过之后又没人管了,红土里掺着各种垃圾,难看死了,只有一座小土丘上长着些绿草还看得过去,不远处是轰隆隆扬着煤灰的煤厂和丘陵底下城乡结合部风格的村子。
我想不通,这儿有什么好走走的?
第99章 脑子有病才管你
穆俊琛除了高大帅气之外还格外整洁,校棉服里的衬衣领子洗得干干净净,脚上的运动鞋还是新的,踩在泥巴路上感觉怪糟蹋。
再往前走,红泥路就开始渐渐变成黑色了,路上都是卡车运煤经过时撒下的煤灰,黑亮亮的一层,而且前面路面有些下凹,积了些水,混着煤灰的泥巴路变得浆糊一样,一脚下去肯定站一鞋底的泥。
“学长,别往前走了吧,前面好脏。”这里已经能看见煤厂的大门了,我拖挠头,指给他看,“你看,那个.....那个就是我土班的煤厂,上面天空灰灰的一层,全是飘的煤灰.....你别过去了,一过去,身上就都是灰.....”
“是挺多灰的,难怪你每天回去都黑得像包青天一样。
穆俊琛接话道,视线久久停留在煤厂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看穆俊琛,又看看煤厂,心里顿时一阵后悔。
怎么平时来上班都没感觉,今天却发现这个煤厂这么难看呢?里面一片乌漆漆的,厂房也很破旧,一条掉毛的中华田园犬从煤厂大门路过,撩起腿在大门上撒了泡尿,然后悠哉悠哉迈着四条腿走了。
不该带穆傻琛亲的。平时一身带着一身煤灰地回寝室去,和被他亲眼看见是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土班,给我的感受差别很大。
你回去吧.....”我又说了一遍。
“在这种环境里上班对身体不好吧。” 穆俊琛实然道,头转过来对着我,眉毛又拧上了, “不会吸很多煤灰进肺里吗?不会得肺病吗?
“啊?”我有点儿窘迫,“不会吧,他们都在里面工作,好多叔叔都在里面干了很久了,吸一点儿灰应该没关系......反正读完高中,我肯定不在这儿了。
“你这样一直牺牲晚自习的时间来赚钱,也不是办法....有点儿吵。
穆俊琛嫌弃煤厂机器的轰鸣声,拉着我往回走了十段,站在一颗营养不良瘦瘦的橘子树底下。
“你是有底子的,只是学习的时间太不够,天天下班回寝室去,做了几道题刚进入状态就得睡觉了,你想想,这么下去学习能好吗?
“不能好.....”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眼睛子净明亮:1透着真情实意的关切。
“路谁。
他实然少有地叫了我名字,语气还很严肃,我立马站直了认真地看着他。
“你别在这儿上班了吧。”穆俊琛道,“ 也别找其他兼职了,晚上在学校好好上晚自习.....你有什么用钱的地方,我,我都借给你,你还有三个学期,两三万够用了,等你考上大学了,以后有钱了还我,行不行?
煤厂机器的声音还是模模糊糊听得见的,哐当哐当轰隆轰隆,搅碎千里迢迢从矿里运回来的煤块和红泥。
实然一阵风起,路上灰尘扬起,穆俊琛眯起眼睛,一手捞起我校棉服兜帽扣在我脑袋上,然后自己也把兜帽戴上,站到我身边来,肩并肩背对着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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