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风吹不散顾桥热烫的耳朵,他拿出手机看到黎空的微信,望着不远处海岸摇曳的零星灯火,孤孤单单的一缕光,仿佛风吹就散,忽然滋生出一点茫然的心思。
“哥,我想回家。”
顾桥跟西西姐提前招呼,回酒店取走行李,自己定了当夜的机票飞回绥城。回到小区接近凌晨一点,到家后顾桥倒头就睡,迷迷糊糊地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来,不过没接成。
酒宴散去,黎空定了航班最近的机票,一个半小时后从阳港飞回绥城,打了顾桥的微信语音和电话都没人接。
他把行李拿进屋,忽然转头看着对门,有种莫名的预感驱使他按了顾桥家门锁的密码,一进门,视线下意识锁在黑暗中的沙发一角。
直觉告诉黎空顾桥就在那里,他哑声打开灯,果然看到蜷在沙发睡着的人。
顾桥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水蜜桃,黎空翻找出药箱把顾桥揽到怀里测量体温,三十八度三。
顾桥嘴里呼出的酒精使得黎空直皱眉,他低声叫了几次,只好把人带回卧室,换身干净舒适的衣服,又用酒精物理降温。
黎空本来想过段时间再给顾桥喂些药,不过顾桥没有配合。他守在床边,凌晨四点半才去浴室随便洗了洗自己。
顾桥从床头朦胧的抱着被子坐起来时,看到浴室门没关好,做梦一样踩着轻飘飘地脚步进去,看到背对他的人,直接抱上对方的腰。
水淋了顾桥一头,他打了个激灵,恍惚的神色逐渐复原:“你怎么过来了?”
黎空看着顾桥一副在状况外的模样,悬了两晚的心才落下,忍俊不禁地把顾桥抱上洗手台坐稳。
顾桥环顾四周环境,说:“这里是我家浴室。”
黎空说:“你回来不和我说一声,我很担心。”
顾桥抓了抓已经被染成栗子色的头发:“临时想回来就订机票了,你明天不忙了吗?”
黎空目光一瞬不瞬:“还有一点收尾工作,有人会负责,我提前回来没有影响。”
顾桥啊一声,后知后觉。他坐在洗手台,忽然手脚并用的盘住黎空,像个书袋鼠挂在对方怀里,栗子色的头发软软贴在黎空脖颈,声音闷闷:“晚上想你了,不过没告诉你。”
黎空抱着顾桥,亲了亲他的耳朵,按摩他的后颈。
“为什么不说,我也在想娇娇。”
顾桥茫然:“不知道。”
他没有谈过恋爱,更不知道别人怎么交往,或者暧昧的时候要做什么。
按顾桥直来直往的想法,他想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只冒出sex的想法,所以他想黎空,就想跟对方发生性关系。
顾桥抬起脸跟黎空亲吻,黎空洗澡有个好处,他现在的状态和原始人发情无异,特别方便顾桥上下其手。
第四十四章 ……
浴室的水流逐渐把地面冲干净,沐浴乳混着石楠花的气息向外散开,放在置物架上的化妆品瓶瓶罐罐被撞落了一地。
此刻的两人无暇顾及,他们就像一株藤缠着树,顾桥被黎空带出浴室,整个人焕发出洇红的色泽,如同一枚熟烂多汁的桃子,皮肉细嫩,果汁甜美浓郁。
顾桥蛊惑人心的狐狸眼慵懒迷离地半闭着,他靠在黎空怀里让对方用吸水毛巾帮他擦干头发,拿起桌面的水杯小抿几口补充水分,身体刚微微一动,余光瞥见黎空手臂上的肌肉弧度跟着紧了紧。
顾桥斜睨的眼神流光闪烁,他飞快地故意转换坐姿,黎空的呼吸频率立刻变了。
他闷笑,偏过脸搭在黎空肩膀,意犹未尽地开口:“大半夜的吃多了,消化不良,肚子涨。”
黎空:“……”
顾桥嗤笑:“不信你摸摸,看像不像怀孕?”又喃喃自语,“我怀不了孕,如果哥很厉害的话,可能怀上也说不准。”
他嘴巴里没有一句正经的话,轻浮得越来越没边际,几句浪言坏语轻而易举地让黎空潮红的面色愈发无奈。
顾桥就像一只格外贪吃的狐狸精,黎空想往后挪开,却被顾桥拉住,耳鬓厮磨,手指扣着:“我还没叫你走。”
顾桥用吸水毛巾专心替黎空擦去脖颈覆盖的薄汗,他用镜子照了一下,两人的面颈红得不相上下,平时白净的皮肤还落着齿印烙下的痕迹。
他慢条斯理地,像看着一场好戏说:“过两天我要去拍广告,身上有其他颜色会被西西姐找去单独谈话,哥,你要温柔一点。”
模特的外貌是行业内吃饭的第一先天条件,模子不能整,皮肤要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否则到手的合作极可能就飞走了。
平时模特们会避免让自己发生磕磕碰碰的行为,毕竟没有哪个资本家愿意多花费时间和成本找化妆师替你遮去那些东西,有别的功夫,找具备职业素养的模特合作更愉快。
黎空深邃的眼睛蒙上一层歉意:“抱歉,以后不会了。”
顾桥抿唇轻笑,像要惩罚似的,神不动形动,他的鼻尖渗出了一滴一滴的细汗,黎空的情况比他更要糟糕。上下滑动的喉结压抑克制,火焰两重天。
一面是燥火燃着皮肤源源不断地渗出汗液,一面是裹着火热熔浆在狭小道路奔涌的吞没席卷。
黎空伸出两条手臂把顾桥锁住,水杯落下的水洒在他臂膀之间,高挺的鼻梁抵在顾桥的耳后,隐忍着缓慢地开口:“娇娇……”
仿佛在感慨顾桥太坏,但却无可奈何,毕竟此刻顾桥才是猎人。
顾桥笑眯眯的,仿佛在观察,打量、猎人看着入了自己陷阱的猎物在坑里挣扎,猎物越是挣扎,陷阱中步下的网就收缩得越窄小。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黎空,将水杯里还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来不及吞咽,因为身体不稳地晃了晃,含在喉咙的水便从喉咙溢出来。
顾桥失笑,洒在下巴和唇边的水渍没有擦,他已经吃得肚子发涨,这些水无论如何再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猛地起身,两人皆是震在原地片刻。短暂的失神之后顾桥笑着推了一把黎空,拿起吸水毛巾,转身又进了浴室。
黎空的手僵在半空,他的目光下移到地板,找了些纸巾将地面简单做了清理和消毒,又给顾桥的床重新换上新的床单和薄毯。
黎明的熹微穿过落地窗,窗帘掀开一角,就能看到室外明亮柔和的光线。
顾桥擦着水珠枕进黎空的臂弯:“天都亮了,昨晚我几点醒来着,四点半?”
黎空在客厅的浴室比他早一步洗完回来,掌心贴在顾桥的探头,又用电子体温计测量。
顾桥把电子体温计抢到手上,看到测量结果,眉梢荡漾弯弯的弧度:“运动之后出汗就退烧了,这不比吃药来得强?”
任何道理到了顾桥嘴边,都能从不着边际变得名正言顺,两人一宿没睡,又刚结束了一段高强度的工作,顾桥缩在黎空怀里,低声说:“陪我睡一觉。”
黎空答应,这一觉睡到了午后四点,顾桥晕沉沉地从薄毯抬起脸,黎空正靠在床头翻阅几张图纸,右手拿笔在上面做修改。
见顾桥醒了,黎空把图纸放下,扶起他:“睡得还好吗。”
顾桥咽了咽发干的嗓子,黎空把水杯递到他唇边,喝下半杯才有所缓解。
顾桥双条手臂懒懒地搭在黎空膝盖:“你在工作?”
黎空说:“这是常态,并不会妨碍我们。”
顾桥抓了一下头发,没出声,腿伸出薄毯在外面无聊的晃了晃,片刻后,小腿一凉,黎空指腹生长的薄茧贴在他脚踝摩挲,说:“很早就想送给你的礼物。”
一条点缀着淡粉色水晶的脚链,打磨的形状小巧独特,做工精细度和完成度十分高。顾桥还发现上面搭配了一个很小的锁状的铃铛,铃铛的背身刻有一条几乎看不到痕迹的字,是他的娇。
顾桥故意伸腿晃动,这枚铃铛虽然小,声音却比他原来戴过的悦耳清脆。
他笑嘻嘻地面对面和黎空坐着,言辞戏弄:“哥想用链子把我锁在你身边啊?”
这条脚链的设计灵感不难看出,甚至直白得过分,将一个人内心最原始的欲望都寄托在这条链子上表露他禁锢的占有独享欲,淡淡的粉水晶既单纯又极具暧昧色彩,就像顾桥给黎空的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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