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没有异议。
两人往上走,刚到三楼,似乎听见了一点微弱的声音。
欧泊忍不住感叹:“你说我平常出差怎么就住不着隔音效果这么好的酒店呢?”
沈曜也跟着点头,他皱起眉头仔细听了听,指向左手边:“在这儿。”
两人循着声来到门前,这酒店的房间隔音虽好,但架不住门里这两位实在是有一把嘹亮的好嗓子,硬生生冲破了房门飘到了走廊里。
“有人吗,救——命——呐——”
“大哥!大哥你在吗!非得我喊爸爸吗?啊?爸爸!”
“哎哟,那爷爷成不成啊?我是葫芦娃啊爷爷,救救孩子吧!”
“老祖宗!再不救我咱家绝后了该!”
欧泊站在门前,回头看了眼沈曜:“我说什么来着。”
沈曜一脸莫名地看向他:“什么?”
“今天是演员专场啊。”欧泊指了指门,“相声演员也是演员,同行。”
第6章 相声演员
欧泊站在门前,回头看了沈曜一眼:“开吗?”
谢影这种满脑子只想赢的铁分奴肯定是一心一意冲着第一名去的,不会停下脚步,但欧泊和沈曜不是啊,他们就算只录一期也没关系,肯定是怎么好玩怎么来——欧泊觉得门里听着就有意思。
沈曜点了点头,一副言听计从的架势。
欧泊刚刚收破烂似的捡来的房卡有了用武之地,他刷开了房门,谨慎地退开了一定距离,门里的人一看房门有了动静,情绪更加高昂,一叠声叫嚷着:“老祖宗哎,您可算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我就知道咱爸爸不会丢下他的好大儿不管的!”
欧泊一开门被孝子贤孙的吉祥话糊了一脸,一副受宠若惊的架势摆了摆手:“这也太客气了。”
“来这节目我可是赚大了,一下子有二胎了都,什么宝藏节目,儿子都能挖着啊!”
门里的人被绑在椅子上,拼命地摇晃着椅子试图吸引来人的注意力。
眼看着欧泊跟门里的人你来我往,差点给观众朋友们当场来一段,沈曜伸手拉了他一把。
原本正打算大摇大摆走进去的欧泊当场一个急刹车,硬生生收回脚步,一拐弯扭到沈曜身后,小鸟依人地开口:“你、你走前面。”
沈曜:“……”
不愧是前辈,说入戏就入戏。
门里的人看他站在门口不进来还以为他是不认识自己,立刻机灵地介绍:“老祖宗,我是您今儿头一次见面的后人李三!”
“我先给您拜个年?要不您先给我解开,我正儿八经三跪九叩给您拜一个!”
欧泊又探出头:“哦,李丝儿啊,第一次见,你好你好。”
“不是李丝儿!是李三!”李三哭笑不得,他那一口津味自带儿化音,只好再一次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李三!”
“哦哦!”欧泊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的,他对相声界比较陌生,和这位兄弟也是头一回见,“我是……”
他正要自我介绍,李三一脸焦急地打断:“嗨,二位祖宗我都认得!现在可不是认亲的时候了!我那搭档,张祺还在那卫生间关着呢!”
沈曜开口询问:“你们怎么都在这个房间?”
“嗨呀,这不是黄瓜卫视声名在外吗!”李三苦着脸,“我们生怕他们一大早就给我俩各个击破,就合计合计睡在了一个房间。”
“结果好嘛,直接被一锅端了!我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还以为我老婆来了,然后转念一想,我没老婆啊!”
“我那个搭档,嚯,睡得那叫一个香啊,雷打不动,愣是让我被人捆好了才一扭头,还问我‘大半夜你叫什么呢’,好家伙,我叫魂呢!我差点以为他在我旁边睡死了!”
他那一张嘴皮子着实利索,欧泊自愧不如,他一口气念完这一串,差点笑场,“不好意思啊,你等我说完,就差最后一点了,我刚刚被捆着也没事儿干,特地准备的这一段!”
他特地扭头对着房间里的摄像头说:“捆我的那朋友,你下手是真黑啊!一会儿录完节目,你别急着下班啊,我跟你说我也是有童子功的!我就算打不过你,我、我说死你!”
欧泊差点鼓掌叫好,他听得津津有味,还问:“你叫李三,搭档怎么叫张七?我还以为叫张四呢……”
“哎哟我的祖宗哟,您怎么对我俩这名字这么有兴趣呢。”李三欲哭无泪,“要不这样吧,您给我俩救出来以后,您给我俩改名字,甭说叫张四,你让他叫张二百五都成!”
门内忽然回敬了一声响亮的“你才是二百五”。
李三瞪大眼睛:“嘿,你听得见啊?你听得见刚刚不吱声!我还以为你让人给按马桶里了呢!”
张祺扯着嗓子回敬:“也差不多了!给我泡淋浴间里了!”
“嚯,这玩得够野的啊!□□啊!”李三估计也是看来了人,心底放松了不少,“但你湿身多没看头啊,为难观众的眼睛,这要是泡咱俩祖宗,那多好看!”
他笑眯眯地打量了欧泊沈曜两眼,用被捆在身后的手艰难地比了个大拇指。
欧泊指了指沈曜:“这位祖宗就被泡过,确实好看。”
沈曜:“……”
这种情报有什么好分享的!
为了让这俩搭档的声音传递更加顺畅,欧泊还体贴地帮他们拉开了厕所的大门。
门刚一拉开,门里蒙着眼的张祺立刻大喊一声:“祖宗哎,您可来了,救救我!”
外头的李三长得像个瘦竹竿,卫生间里头的张祺长得圆头圆脑鼓鼓囊囊的,泡在淋浴间里,水位这会儿已经到了胸口,显得岌岌可危。
刚刚沈曜被困在淋浴间的时候叫□□,这边活像恐怖片里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泡发尸体。
欧泊:“……世界的参差增加了。”
看着水位尚且安全,要将他淹没还有一会儿,欧泊倒是不着急了,看风景似的逛了一圈,最后才又站到了卫生间门口,笑眯眯地贴到沈曜耳边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们肯定也有密码,咱们想办法骗出来。”
沈曜看了一眼淋浴间,张祺现在和他当时的处境一样,布局也几乎没有区别,那把钥匙就在塞子上拴着。
他微微点头,问欧泊:“你打算怎么做?”
欧泊亮了亮自己手里那把钥匙,就是把沈曜从淋浴间救出来的那一把。
沈曜愣了一下,这种大部分人都当做一次性用完就扔的小道具,他居然还收着……
很难说他更像是有囤积爱好的小仓鼠,还是走一路收拾一路的老妈子。
欧泊小声嘀咕:“我先去试试这个能不能开,我觉得说不定是一样的。”
这不是他凭空猜的,多少也是有点凭据的——这几把锁和钥匙上都没有任何记号。
他对综艺录制不算熟悉,但对影视行业还算熟悉,尤其是他这个性格,总是拍个戏就能和一大群幕后人员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制片办公室简直是他在片场的快乐老家。
他知道钥匙和锁这种需要配对收藏的东西,肯定是相同的要做上利于分辨的记号的,不然剧组这种人多手杂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得搞混,一个个重试。
既然这上面什么记号都没有,很有可能就是剧组为了省事,直接订做了一样的锁跟钥匙。
欧泊捏着钥匙到了淋浴间门前,试着把钥匙往里一推,手腕用力轻轻一转,他回头有些得意地对沈曜露出笑容:“猜对了,能开。”
淋浴间里的张祺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听见一个关键词“能开”,当即大喜过望:“我有救了!我有救了!”
“哎哟快点吧,这水都快淹到我双下巴了!”
他絮絮叨叨委委屈屈地打开了话匣子,“这节目组也忒缺德了!我这么一个男德学院优秀毕业生,怎么就沦落到浸猪笼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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