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荣裕根本就不喜欢吃这种甜食,对他来说太腻了。
荣裕自认为他很擅长拒绝,一直严格保卫着自己的原则。不喜欢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有人来破坏他的原则,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并远离破坏者。
就像盛奕第一次偷看他的日记,那时候他就试图远离过这个人。
后来是怎么一次又一次迁就他的呢?
荣裕自己也记不清了。
程文歌说他在温水煮青蛙,他也很想知道,到底谁才是被煮的那个?
“小裕,我们什么时候离婚?”盛奕直愣愣地看着他。
一滴冰淇淋滴到荣裕的大衣上,他没有察觉,“想走?”
“嗯。”盛奕有点苦恼地低下头,“我觉得,我们好像有点玩儿大了……你家人对我太好了,我,我怕以后知道真相他们会讨厌我。”
“现在不行。”荣裕的声音冷下来,“再过一段时间,后面的事我会处理好,不会影响到你。”
“哦。”盛奕低下头,吃了一口冰淇淋,虚声问,“那我可以提前搬出去吗?”
荣裕皱了下眉,看他几秒,“比起我,你更相信程文歌?”
“也不是。”盛奕舔掉唇上的奶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就是……怕我做不好。”
“今天不是做得很好?”荣裕复杂地凝视他。
“我也没谈过恋爱,万一演得太假怎么办。”盛奕伸手擦掉荣裕衣服上的奶油,绞尽脑汁找借口,“我就担心拖得越久漏洞越多。”
下定决心,盛奕抬头对上荣裕的眼睛:“小裕,我们还是早点离吧,就说脾气不和,你家里应该会理解的……我的演技也就骗骗家长,骗年轻人真的不行……”
荣裕忽然偏头靠过来。
感觉到落在嘴角的甜蜜气味,盛奕举着冰淇淋整个人呆住。
荣裕凉软的唇轻轻停留了几秒才退开,沉沉看着他的眼睛,“那就不要演,这样证明给他们看。”
第16章 早晨
发现自己被荣裕抱在怀里睡了一夜,盛奕人傻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发现他的手就伸在荣裕的睡衣里,能摸到荣裕肌肉紧致的背。
盛奕深吸了一口气,心率瞬间飙上了一百八。
这他妈什么情况?
荣裕对他下手了?
身体的感觉来势汹涌,盛奕闭上眼,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不能慌,就是摸一下,这是他曾经睡过的人,不能再犯错了。
盛奕这下确定荣裕是真的对他有那种感情了……难道那年是被他强睡出感情了?
他记得这种症状有个名字,被强X后心理扭曲爱上了强X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盛奕睫毛发颤脸埋在荣裕的胸膛上,心跳快要被自己可怕的猜想逼停,脑中一片苍茫鬼畜。
一动不敢动地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盛奕渐渐冷静下来。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因为他年少无知时做出的兽行,他最优秀的竹马被他逼成了心理疾病患者。
盛奕死死抓着荣裕背后的睡衣,竭力忍住鼻酸眼热。
小裕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小裕的人生都被他毁了……
盛奕的呼吸声一变荣裕就醒了,感受到怀里人微微颤抖,他缓缓松开拥抱的手,动作到一半又停下,抱紧了怀里的人轻抚着盛奕少年感消瘦的背。
“怎么了?”荣裕把手放到男生柔软的发上。
“小裕。”盛奕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眶泛了一圈红,“对不起。”
荣裕轻轻敛眉,撩起盛奕的额发,观察他的眼睛:“为什么总是道歉?”
盛奕抿紧唇怔怔看着他,缓缓摇头。
“程文歌跟你说了什么?”荣裕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没什么。”
温亮的晨光里,盛奕澄澈的眼覆了层水光,看向他的眼神关切又温柔。
荣裕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低下头,在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
盛奕没有动。
荣裕屏住呼吸,眸色在垂下的睫影中深不可测。又试着往下亲上怀里人的鼻尖,看见盛奕顺从地闭上了眼,睫毛发颤地抱他紧了紧。
停滞的呼吸变得沉重,下一秒,近在咫尺的嘴唇热烈地缠在一起。
盛奕温顺地闭着眼,任由荣裕按住他肩膀。
标志性的清冽气息灌进他的唇舌,没有温柔的渐进。
被动纠缠的舌尖传来细微的刺痛,盛奕发生一声无意识的闷哼,心里却越发难过柔软,抬起手安抚地揉了揉荣裕的发。
身上的人温柔了下来,温暖的手掌按在他的额头。
分明是干净到冷冽的气息,却像冬夜里吹燃荒草上余烬的风。
感受到盛奕的变化,荣裕稍稍抬起头,晨间的模样格外干净帅气。黑镜般的双眸竟然还是清澈的,沉静又迷人,好像无法染上一丝一毫混乱。
修长轻轻勾住睡裤的边缘,在他耳边低声问:“要吗?”
现在荣裕就是要睡他,盛奕也不会反抗一下。
盛奕红着脸把手在床上摊开,微微喘着气,心疼地望着上方第一次不再掩饰病态般渴望的人。
他想开了,只要荣裕开心就好,以后荣裕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他会对荣裕好,帮助荣裕从这份病态缘起的爱欲中走出来。
从现在开始,他会对他的小裕负责,直到荣裕彻底痊愈,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荣裕坐起来,垂下眼审视着眼下献祭的羔羊一般敞开自己的人。
眼下的人仿佛因为沉睡了三年逃过了岁月的打磨,身体和面容还保留着令人憧憬的少年美感。上翻的睡衣露出一截纤细紧致的腰,皮肤还是略显脆弱的苍白,像一张不曾被染色的纸。
他打量着那双清亮纯粹的眼,想要分析里面藏着的情感。
却因为过于熟悉,反而当局者迷,像望进一片重重的迷雾,抓不到一点头绪。
“闭上眼。”看不透,荣裕就把那双眼用手覆上。
密密的睫毛在他的掌心听话地软软划落,荣裕拿开手,目光深邃地看着男生红透的耳尖,俯身咬上去,用牙轻轻磨了磨。
低低的呜声被咬住的嘴唇忍下,又被强势撬开,含糊地溢出。
藏蓝色的丝绸睡裤轻轻落在床边的白色地毯上,缓缓被蔓延的晨光覆盖。
-
一大早被掏空,盛奕吃完早餐虚扶着腰站起来,目光复杂地看向对面一脸平静的人。
荣裕穿着整洁的白衬,喝着早茶在看医学期刊。
盛奕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神奇,不管做过什么,永远都能看起来那么脱俗干净,一尘不染。
好像满脑子都是早上那两次刺激的只有他……虽然刺激的人确实也只有他。
“今天不要出去了。”荣裕放下茶杯对上他的视线,不想盛奕再出去赚钱,不容拒绝地嘱咐,“好好在家休息。”
“……”盛奕心说他肾虚得这么明显吗?
他红着脸清了清嗓子,拿着手机低头走开:“不出去,今天在家陪爷爷。”
“还要搬走吗?”荣裕的视线紧紧跟着他。
“不搬了。”盛奕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扶着腰往卧室走,心想小裕现在这么离不开他,他当然得做个人。
回到卧室,盛奕把门关好,坐到床边红了会儿眼睛。
荣裕喜欢他,他现在可以确定了。但这是种病态的情感,是不清醒的。
荣裕这种情绪过于内敛的人,有什么心事也从来不让别人看出来,那年被他刺激后一定已经默默压抑了很久。
盛奕撩开T恤衣领看了眼身上的牙印,刚才荣裕虽然面上看不出失控,但从在床上喜欢束缚他慢慢“折磨”他这一点来看,心里肯定是对他又爱又恨。
荣裕的大学专业就是精神医学,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已经病得不轻了呢?
盛奕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用手机查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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