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我梦见你了。”
“你也要爱我。”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路远白想要他知道的感情。
“小骗子。”
那些过得很好的话都是说来骗他的。
段誉抚摸着路远白的脸颊,随后手指轻轻的触碰着路远白毫无血色的唇。
“我爱你。”
段誉一双冰冷的眸子瞧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路远白,我爱你。”
这句话路远白对他说过多少次已经数不过来了,但这却是段誉第一次说。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段誉突然觉得自己给路远白的感情跟对方相比好似微不足道。
他给路远白的太少了。
就在昨天看见身上染着血的人时段誉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慌张,他怕路远白出事,他怕路远白离开,他身边不能没有对方。
但他对他的亏欠却也太多了。
而看着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就好似天边虚无缥缈的云,段誉抓不住也摸不到,他怕他再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像昨天的意外一样,
给段誉内心极大的惶恐。
段誉手轻轻的抚着路远白的脸颊,一双眸子中是平时男人从未有过的怜爱和疼惜。
段誉之前从不会把内心深处的感情表达出来,他觉得那是弱者的表现。
但在路远白面前他却是那个最懦弱的人。
在爱人面前他也是个无能的普通男人。
段誉脑海中闪过离别前和路远白相处的每一天,那热情洋溢的笑脸好似小太阳一样永远灿烂。
但当他心里彻底认定两人关系后去看路远白的调查报告时,心就好似被挖出来了一样止不住的心疼。
路远白人生的前十八年金娇玉贵,是最骄傲的小少爷,但十八岁后所经历的却看得人十分压抑喘不上气来。
他心疼,在知道路远白的所有经历后,心间是不断蔓延开来的痛楚。
他甚至不止一次在想,要是一开始两人就是相爱的那该有多好。
路远白是不是会少吃一份苦,少遭一份罪。
无论是十八岁的路远白还是二十五岁的路远白他都心疼。
段誉很清楚的知道,他爱路远白。
哪怕是路远白恢复记忆,这件事也不会改变。
他爱的是路远白这个人。
刚才路远白醒来段誉就发现了路远白的不同,段誉也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
而他逃避的并不是二十五岁的路远白,而是二十五岁根本不爱他的路远白。
路远白醒来时看着他的眼神,让段誉除了感到陌生外又止不住的心疼。
他心疼从十八岁开始吃苦到现在的路远白,但心里也深刻的知道恢复记忆的路远白并不爱他。
所以他在看到路远白醒来的那一刻选择了逃避。
好似在路远白面前他永远都是狼狈的。
段誉此时手上还带着路远白当初买给他的红宝石戒指,段誉每天除了一些清洗的必要时间外都会戴在手上。
然而可能是因为拍戏的缘故,此时路远白的手上却并没有佩戴两人的那枚婚戒。
看着路远白空落落的手指,随后段誉拿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带到了路远白的无名指上。
段誉的指环要比路远白微微大上一圈。
紧接着只见段誉微微垂首,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进,就当段誉的唇即将要贴上路远白的时候,病房门却被突然敲响。
段誉一双冷漠的眉眼微垂瞧着路远白的唇,最后还是慢慢起身走到了病房门前去开门。
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剧组的导演和一些工作人员。
当看到看门是段誉时,门后的人不免都十分惊讶。
段誉冷眼的看着这些人,跟路远白演对手戏的演员此时心中十分不安,壮着胆子问道:“远哥醒了吗?”
段誉看向那人,目光让人背脊发寒。
导演看着段誉心中也有愧,他们确实对不住路远白。
就在护士刚从给病人换好药从病房里出来时,就看见了站在护士站一位侧脸受了伤的男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跟路远白演对手戏的演员,身旁跟着导演,导演脸色也不太好。
段誉只让导演进来看了路远白一眼后,就将病房门关上,随后一人守着还在沉睡的路远白。
直到晚间路远白才再次苏醒过来。
路远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一时间觉得头疼欲裂。
“唔……”
听到路远白的呜咽声,一旁闭眼小憩的男人忙上前去查看。
“是不是很疼。”
男人话语中充满了怜惜和心疼。
路远白一时间意识还有着些微微的不清醒,以为是梦,眯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段誉见了心口一紧。
随后拿出医生之前留下的止疼药,路远白后脑缝了针麻药劲刚过,疼痛是在所难免的,随意医生特意开了些止疼药。
段誉上前将路远白抱起,让人靠坐在自己怀里,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也再次萦绕在鼻尖。
“吃了药就不疼了。”
段誉结实的手臂从后面环抱着路远白的,手里拿着止疼药和水。
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药片喂入路远白口中,紧接着喂水。
段誉伺候人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却每次都给了路远白。
但也可能是药片下咽十分困难,路远白刚喝几口水就被呛到了。
段誉也不嫌路远白呛在自己手腕和衣服上的水,而是伸手拿了几张纸给路远白擦嘴拍后背。
“药咽下去了吗?”
口中发苦的路远白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
段誉见了又小心翼翼的给路远白喂了几口水,如果不算中间那次短暂的醒来路远白已经昏睡了两天。
段誉让路远白靠坐在自己怀里,就这么抱着人坐着,路远白不能再睡了,身体也会吃不消。
但路远白显然没什么精神,整个人状态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我想躺下。”
路远白觉得身上酸疼不想坐着,声音淡淡道。
可能是恢复了记忆的缘故,哪怕是在不清醒时路远白说话也没了之前那股撒娇的意味。
但段誉却并不在意,“不能再睡了。”
随后让虚弱的人枕在自己肩上,“咱们靠着坐一会好不好。”
路远白分不清身后抱着他的人是谁,也没力气去看,他太累了,身上的伤加上之前一直处于紧绷的精神状态让路远白十分疲惫。
路远白只觉身后的人很温柔,好似十分疼爱他一样,随后点了点头。
紧接着路远白就觉得耳边一热,男人身上炙热的气息扑在脖颈。
“乖孩子。”
这话路远白不知多少年没听过了。
两人就这样在病房中相拥靠坐着,直到过了半个小时路远白的意识这才逐渐清醒起来。
再看清自己在干什么后,心底猛地一沉。
下一刻段誉原本抱在怀里人突然动了下,随后微微挣扎从段誉身上起身。
怀里人突然的离开让段誉不免愣了一下,随后去查看路远白后脑的伤势,看伤处有没有出血。
路远白白皙的后颈也因为酒瓶破裂的缘故被玻璃碎片划伤。
段誉瞧了皱起眉眼伸手去碰了下,下一刻只见面前的人一抖,忙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躲什么?”
路远白没转头看他,而是声音冷漠的道:“段先生请注意您的行为举止。”
“有什么问题?”
“不合适。”
“刚才靠在我怀里就是合适了?”
路远白一愣,顿时间哑口无言,但清冷的面容还是没有去看段誉一眼。
路远白没有忘记这段时间内发生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却在他醒来后无时无刻不再摧残着他。
段誉一向不喜欢别人拿命令的口吻跟他说话,但那个人要是路远白的也无可厚非。
这两天路远白昏迷,段誉守在病床前也想了很久,他之前之所以选择逃避也不过是怕失去路远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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