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遂急得怒吼,吼完赶紧换了副温和的表情,低声说:“你先带孩子出去,叫赵崎带人进来救我,不要耽误时间,我没事,还要等着跟你结婚呢,好不容易让你答应我,这一辈子就别想逃开我。”
隧道塌陷的声音越来越响,成遂急疯了,大声喊:“快走啊!走啊!”
用力咬紧牙齿,路时栎眼里淌过水汽,低声道:“你别死……”
顿了顿,闭着眼吼道:“你要是死了,我就重新找个alpha!”
成遂奄奄一息的笑了,气丝虚弱道:“那我可舍不得死。”
眼泪糊满整张脸,路时栎用尽全身的力量往外爬,见到赵崎的那一刻,撕心裂肺地喊道:“成遂,他还在下面,你快点!”
快去救他,快去救他!
应声而来的是隧道彻底塌陷的巨响,路时栎趴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被石头封死的洞口,整个人傻了。
忘了你怕黑,不赶你走了,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过来,快过来!
我得把灯举高点,你才能看到我啊。
不哭了,我又不疼你哭个什么劲,好了好了没事的,乖啊,我真的一点也不疼。
如果这次能出去,你愿意嫁给我么。
我真的好爱你……
此生惟你。
耳边似乎还听的到成遂的声音,可他看不到人,上几分钟还在跟他说话的人,突然就消失了,被埋在漆黑冰冷的隧道,孤零零的只剩石头泥土陪着。
赵崎指挥着众人撬洞口。
大雨肆虐的砸在地上,他的全身被淋湿,拖着受伤的腿部挪到洞口,疯狂的往外搬石头。
不会的,成遂不会出事的,他的命那么硬,怎么可能会死,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不听任何人劝告,路时栎闷不做声的徒手扒石头,指甲被掀翻,手掌被划了无数道口子,无名指上的戒指被雨水冲刷得很亮,一如路时栎的决心。
他要找到成遂。
明明说过要结婚的,不能一个人先走。
挖着挖着,脑袋一重,路时栎猛的抬起下巴,下一秒软绵绵瘫在碎石堆,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想到成遂以前总是骗自己。
如果这次真的死了,那他再也不会原谅成遂了。
永远都不会。
眼角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赵崎吆喝着助理把路时栎跟孩子带走,神情严肃的指挥众人加快速度,晚了可就彻底迟了。
大雨磅礴,今晚山寨很不太平,二号山洞塌方把成遂埋在里面,学校里的老师也晕厥了,带着氧气面罩,连夜赶往镇上的医院。
山路弯道曲折,中途车子轮胎打滑,整个侧翻在山体边。
助理摇晃着爬出车厢,跟着医护人员把担架上的路时栎往外抬,好在村长从山上开车下来,几人吃力的把人往后座移。
昏迷中的omega脸上全是雨,眼皮被雨粒砸的毫无半点动静,氧气面罩被呼出的气渡上层雾。
于此同时,隧道内部安静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成遂侧着身子倒在岩石边,身上全是石头,脑袋上全是血,顺着额头流满整张脸。
像个死人一样没有半点生机,护在胸口的左手被他死死握着,透过缝隙,能看到无名指上泛着丝银光。
石头松动,沙子砸在面上,下一秒,胸口的手指动了,眼皮微微颤抖。
这边,村长等人刚把路时栎送到医院,进急症室的前一秒,垂在病床边的手,动了。
第119章 我们回家(完结章)
接连几天的暴雨,终于在二号洞口塌陷后落下帷幕。
太阳从天际边冒出,橙黄色阳光缓缓照在整座山头。支离破碎的山寨,挂在树杈上的残布,疲惫不堪的救搜队,无一不彰现先前是多么的惊险。
路时栎躺在床上仍然还在昏迷中,整个房间安静的甚至只能听见输液管一滴滴落药水的声音。
眉间紧锁,整个人很紧绷,似乎处于一个极度不安的状态。
忽然,赵崎满身狼狈地推门而入。
身上的污泥还没来得及清洗,看到病床上路时栎,立马想起成遂被挖出来的场景,和怎么掰都弄不开的手指,眼里的烦闷都要溢出眼眶。
八小时前,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救搜队终于找到埋在隧道里的成遂。满头都是血,浑身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没有半点生命迹象的倒在废墟里。
探了探alpha的鼻息,察觉人又微弱的呼吸,震惊之余忙让人把成遂抬起来。
成遂的求生欲十分强,整整埋了八个小时,在氧气稀薄的空间里竟然没有事,众人大为震惊,不知道成遂是怎么挺过来的,就连有着多年搜救经验的老队长都震撼了。
只有赵崎知道为什么,心酸的别开眼。
镇上医院的医疗水平不够,成遂受伤过重,赵崎赶紧差人连夜把人送回A市。
临走前,昏迷中的alpha死死拽着他不撒手,直到赵崎说人没事,才无力的垂下手,满脸心安的被送走。
看到对方手上的戒指,赵崎想到路时栎出洞时手上也戴着一枚,隐隐猜到两人的关系缓和了,可转眼间又徘徊在生死边,想起路时栎不要命的挖石头,和成遂听到人没事才肯接受救治,胸口发涨的捏了下眉头。
真他妈够折磨人的,艹!
喉咙发痒,赵崎忍住抽烟的念头,走到卫生间冲了把脸,再度回到病床时,对上路时栎微睁的眼睛,赶忙上前。
“时栎,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医生!医生!”
路时栎吃力的抬起手,眼睛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嘴巴一张一合地吐出两个字。
赵崎立马懂了,急切道:“救出来了,人没事,你别动我叫医生过来。”
听到人没事,路时栎虚弱的拉了拉嘴角,下一秒又沉沉睡去。
赵崎急死了,以为人又怎么了,在医生反复确定只是太累了,这才呼出一口气,靠在墙上往A市打了通电话。
然而,就在路时栎清醒的一瞬间,A市中心医院的抢救室里的心率仪器波动变强。
—
三个月后。
路时栎上完最后一节课,告别依依不舍的学生,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山寨。
临走前,他绕着寨子里兜了一圈,最后独自走到被封锁的二号洞口。
自从事故发生,工程队便把隧道完全封死,只剩下洞口的形状和散落一地的碎石,除此之外,一点也看不出几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随着夜晚结束,所有人重新回到正规上。
唯一不同的是,村民口中的大老板,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人猜测是不是死了,对此说法,路时栎没有半点反应,按部就班的上课,只有从他脸上越来越苍白的笑容来看,才能窥探omega的内心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于是大家更加确信,大老板真的死了。
一时间,整个山寨的氛围十分低沉,甚至还有人,帮敲侧击的安慰他不要难过。
路时栎不是不知道,但他没有理睬,只有半夜的时候,才显露某些不愿被外人得知的情绪。
九十多天的等待,不知道成遂半点消息,不知道人怎么样了,伤势如何,他就像被打入囚牢的死囚,等待审判者给他定罪。
但他唯一可以认定的,就是成遂没有死。
还活得好好的。
初秋,虽然是晴天,可在山上温度并不高,甚至还有的树尖上挂着霜。
今天路时栎要回去了,结束了长达几个月的支教生活,终于要重新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轨迹。
可被波动的心境,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恢复平静。
静静站在洞前,过了许久才不堪的蹲下,藏在阴影出的眼眸被悲伤溢满。
如果人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还是说,他真的死了。
路时栎不信这个结果,用力擦去眼角溢出的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被拉的很长,远远看过去十分寂寥。
—
村长把人送到镇上,一向话唠的他异常安静,只在路时栎要下车时,呐呐说:“路老师,咱们会想你的,有空常来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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