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被辅导员叫去了。”文乐说。
“辅导员怎么还找他啊?”吴倩已经写过道歉信了,之前的事也能说清了,安圆有些纳闷,不知道辅导员为什么还找沈行春。
“辅导员不光找了你哥,他把我们班所有学生都找过了,刚刚也找我了,把大春单独留下来,”文乐说完叹了口气,“我们班一个女生,下午从教学楼四楼窗户跳下去了。”
安圆心脏咚地一声,抓着文乐问:“那个跳楼的女生,是不是吴倩?”
文乐没想到安圆认识吴倩,问:“小圆儿,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吴倩啊?还是听其他学生说的?”
安圆没回答,追问道:“吴倩她怎么样了?她为什么跳楼啊?”
文乐把门关好之后放小了声音,“吴倩是孤儿,在她老家的时候跟村里一个男的结了婚,那男的一直供吴倩读书,但是那男的有暴力倾向,吴倩以为上了大学就能摆脱他,结果那男的一年前跟来了北京,经常来学校找吴倩,吴倩想分手不成,那男的为了报复她,在学校里散了吴倩的裸照,还有一个录音,吴倩直接从四楼跳下去了。”
“吴倩呢,她怎么样了?”安圆脸色一白,“还有我哥,他会不会有麻烦?那个录音是什么录音?”
“吴倩被120拉走了,几个老师跟领导跟着去了,四楼已经很高了,不过好在摔在了冬青树上,学校已经报警了,那男的捡了个学生证,听说前几天来找吴倩被保安弄走了,今天又混进来了。”
说到录音,文乐又补充,“录音也是葛川带来的,录音里提到了你哥,好像是吴倩给你哥写信,被那个男的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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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圆一直在宿舍楼下等沈行春,靠在宿舍门口的一棵杨树干上,正对着回宿舍的路,学生陆陆续续进了宿舍大门,有的人还在小声议论,安圆听到了吴倩的名字。
树枝上前几天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风一吹早就落干净了。
后来又下了一场雪,又是一层厚厚的积雪,又是一阵风,积雪砸在安圆的头顶,顺着他衣领灌进脖子里.
安圆脖子一凉,冷得他一哆嗦,没再靠着树干,往前走了两步,一直在宿舍门口来来回回的走。
时间久了,单纯的冷让安圆觉得有些烦躁,冻得鼻骨疼,眉心也疼。
沈行春是被两个同学送回来的,安圆远远就看见沈行春了,冲着他跑过去,小声叫了声“哥”,他的声音有点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单纯因为等的时间太久。
“哥……”安圆又叫了一声。
沈行春转头跟那两个同学说:“诸德宇,谷游,麻烦你俩了,这我弟,他扶着我上楼就行了,你们去吃饭吧,耽误这么长时间了。”
两个同学没多说,跟沈行春挥了挥手就走了,安圆扶着沈行春,又接过他身上的包背在自己背上。
“哥,吴倩她怎么样了?”上楼梯时没有人,安圆才问沈行春。
“刚刚辅导员那边接到医院来的通知了,人已经醒了。”
安圆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又问:“哥,辅导员找你说什么了?”
“就叫我去了解了一下情况,”沈行春说,“问了问葛川跟吴倩,还有照片跟录音的事儿。”
“哥,”安圆下巴抖动了几下,“那个录音,是我录的,我那天不小心丢的,就是录音笔,我就怕被别人捡去……”
“录音跟你没关系,”沈行春打断了安圆的话,往上走了一节台阶,站着没动,在安圆头顶摸了摸,“吴倩是受不了葛川来学校闹,还散了她裸照的事儿。”
“那葛川呢?”
“葛川被警察带走调查了,”沈行春说,“葛川还承认,之前找人打我的人也是他了。”
“哥,你其实知道那个录音是我录的对不对?”安圆看着沈行春平静的表情问。
“我猜的,那天你找了一下午东西,我也是今天才猜出来的,”沈行春没多说录音的事儿,转移了话题,“对了,辅导员还跟我说了,学校现在出了事,各方面都开始严格管理了,宿舍也是,外来人员从今天开始不能留宿了,报备过也不行了,小圆儿晚上去峰哥跟白哥那边睡,下周就考试了,考完咱俩就买票回家过年了……”
安圆低着头应了声:“我知道了,那我还能来学校找哥吗?”
沈行春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说:“有事儿我打电话给你。”
两人进宿舍的时候,文乐捧着三个空饭盒,正准备出门去打饭。
沈行春从文乐手里拿走一个空饭盒,是安圆平时用的饭盒。
“文乐,就打我跟你的饭就行,小圆儿晚上不在宿舍吃了。”沈行春说完,自己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让安圆进来收拾东西。
“哥,要这么急吗?”安圆站在半开的门缝里,从沈行春的角度看过去,他只露着小半张脸。
“主要是马上天黑了,天黑了走我不放心,”沈行春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安圆,“钱包拿着,出门之后直接打车,银行卡在里面,密码你知道,不够用了就自己从里面取,晚上吃完饭我就给你打电话。”
安圆在门缝那站了半天没动,沈行春拿着钱包的手一直停在半空,见安圆一直不接,冲着他晃了晃。
安圆接了钱包,推开门走进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的东西不多,这几天用的基本上都是沈行春的,没什么可收拾的,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背着包出了门。
安圆背着包下楼的时候看到了走在他前面的殷逸明,身边还有一个同学,两人在议论沈行春,安圆跟在后面听了听。
“沈行春是同性.恋,怎么可能跟吴倩搞对象。”殷逸明的声音安圆很容易就听出来了。
“殷逸明,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同性恋的?我可一点没看出来啊。”
“隐藏的比较深呗,我之前跟他一个宿舍,当然知道了,前段时间,我还没调宿舍的时候,他就带一个小男孩儿回来了。”
“是有一个男孩儿在他宿舍里住着,不是说是他弟弟吗?”
“什么弟弟,是小男朋友……恶心……”
安圆停在走廊上,等到前面的两人走到楼梯口,拐角看不见他们人影之后他才把头上的帽子一戴,跑了出去。
安圆路上想着沈行春说晚饭后给他打电话的事,路上一点没耽误,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耿白那。
耿白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齐云峰回来了,没想到是安圆。
“小圆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哥宿舍外来人员不让住了。”
“进来,”耿白让了让路,“我刚想去大春那找你去呢,琳达已经到了。”
安圆走进去,一眼就注意到了客厅里的女人,他已经把之前琳达说三天后来北京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叫琳达的女人一开始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站起身看向门口。
女人头发盘在脑后,一身淡蓝毛绒长裙,脸上妆容精致,干练中带着知性优雅,她保养的极好,如果忽略她眼尾的几丝纹路,看起来不过三十,但眼睛里还是透着化妆品无法抹去的疲惫。
安圆看着她的眼睛,莫名有种熟悉感,但又不知熟悉感从何而来,心里想着,眼前的人可能真是他亲戚吧。
他冲女人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是先说了声“您好”,把书包放在玄关柜子上,低头换了拖鞋,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跟在耿白身边走进客厅。
“小圆儿你们坐,别站着。”耿白倒了两杯热水,放在茶几上。
女人还站着,等到安圆走近时,原本脸上的平静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拘谨跟紧张,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该怎么放,捋了捋裙边褶皱,又低头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坐下。
安圆没坐在沙发上,坐在了女人对面的椅子上,又试探着开口,“您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我该叫您,琳达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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