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逾岸觉得自己要被可爱疯:怎么朝我叫救命呢?就是我在欺负你啊。
天蒙蒙亮的时候,蔺逾岸翻身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嘴边,连哄带骗地喝了,还挨了好几声有气无力的骂。
蔺逾岸全然不在意,把他汗湿的额发拨拢到一旁,怜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他挪了挪身子,想要找条毛巾帮闻一舟擦一擦,却被闻一舟勾住了手指头。低头看,那人连眼睛都没睁,好似全凭本能。
“去哪?”闻一舟细声细气地问。
“不去哪,”蔺逾岸说,“哪也不去。”
半梦半醒间的闻一舟听着依旧有些气鼓鼓的:“最好是。”
蔺逾岸勾起嘴角笑了笑,他在黑暗中视力很好,低头凝视了许久,才拉过被子把闻一舟一身痕迹给盖了个严实。屋里全是两人的气味,浓郁到其他的犬类走到门口就会尾巴炸毛、狂吠不已的地步。
非常好,蔺逾岸想,全都属于我吧,就这么放弃抵抗,就这样毫无保留。
百分之一百的隐忍和克制一旦决堤,私欲的洪水立刻便会席卷平原,从此只会剩下百分之零。而百分之零的占有欲一旦失去控制,瞬间气焰无限高涨,就再也难扑灭了。
明早醒来,你会后悔吗?蔺逾岸轻声问,没有用了哟,反悔也晚了,你知道的吧。
最卑微的欲念但凡尝到一丝甜头,野蛮的贪婪就将永无止境。你不该对我妥协的,你不该纵容我,都是你不好。
闻一舟已经累得沉沉睡去,对此一无所察。
好饿,蔺逾岸想,七年的空洞才只填上微乎其微的一点点,他根本无法满足。
会吓到你吗?蔺逾岸摸了摸闻一舟的耳垂。
可是……
都是你不好,是你亲口说我做什么都可以,是你给与我了别样的特权,这叫人怎能不饥饿。
如今,他非但希求着闻一舟的爱,甚至还想吞噬他的空间,拥有他的灵魂,瓜分他的自由。
此日清晨,闻一舟是被久违的早饭香气给馋醒的。他饿得不行,前胸贴后背,但四肢却好像被水泥浇筑在床上动弹不得。
“蔺……咳咳……”我嗓子怎么这么哑。
闻一舟伸手从床头摸了一根充电线丢到地板上,不出五秒,蔺逾岸果然闻声而来。
“你醒了?饿不饿?我做了早饭。吃完饭再洗澡好不好?”
“我,我要洗澡……”闻一舟完全发不出声音,而且睡得满身大汗,腻歪死了。
面前站着的男人清爽又精神,同自己咸鱼一般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昨夜的片段飞速掠过脑海,闻一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条狗!”
蔺逾岸贴过来亲他额头,闻一舟没好气地躲开:“不准装可爱,我不会再上当了。”
“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蔺逾岸说,“要么就先随便吃两口,万一血糖低晕倒怎么办?”
闻一舟眯起眼睛:“你现在,咳咳,你现在倒是担心我会晕倒了?”
蔺逾岸好像做错事般低下头,他还穿着围裙,低眉顺眼地坐在床边,俨然一副小媳妇儿的委屈模样,闻一舟简直没处说理去。
“带我去浴室,不过我先警告你……”
他警告的话还没说完,蔺逾岸已经一把将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闻一舟低头一看自己胸前、腹部和大腿,两眼一翻,不想活了。
他麻木地坐在蔺逾岸给他搬的凳子上,热水从头顶的花洒浇灌下来,恍惚间觉得脸上的水就是自己冤屈的眼泪。闻一舟被摆来弄去地擦洗了一会儿,眼尖地看见蔺逾岸宽松的运动裤下面又起反应了。
两人此前也在酒醉后胡来过一次,但两人彼时都不同程度地醉了,闻一舟当时更是哭得厉害,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但绝不是这种惨状。
他紧张地吞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问:“以后每次都要这样吗?”
“哪样?”蔺逾岸认真抬头发问。
“再来三次……不,再这么来一次,我的骨头就会散架了。”闻一舟不抱希望地说。
不料蔺逾岸却颇为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三次啊,那可不行,三次根本不够。”
“是吧……”闻一舟有些好笑,“可持续发展懂吗?别一次把我弄死了。我是足不出户的阿宅,别用运动员的身体素质要求我啊。”
“不会的,”蔺逾岸凑过来亲了亲他,“不会让你比我先死的。”
闻一舟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别大清早就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蔺逾岸定睛看他,盯到闻一舟开始心里发毛,对方才缓缓露出一个熟悉无比又已经许久未见过的微笑:“忘记说了,闻一舟,早上好。”
闻一舟也笑了笑:“早上好。”
作者有话说:
小狗发疯
第38章 入侵
“吃你的饭,老盯着我做什么?”
闻一舟实在无法忽视旁边这个灼热的眼神,就连他素来很爱的葱香酱赤、少汤偏软的面条都咽不下去。
“虽然长相秀气,但吃饭的时候一点也不斯文呢,大口大口的。”蔺逾岸撑着下巴,发表着直白的观察感想。
闻一舟:“……”
闻一舟:“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反差萌好可爱哟……”蔺逾岸又说。
“咳咳咳,”闻一舟差点没把面喷出来,“你够了。”
蔺逾岸夸张地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说:“马上要去球队了,上午都请假了,下午不能不去。”
“啊……”闻一舟还想说这家伙怎么上午还在家里,原来是请了假,一时间有种自己红颜祸水、君王不早朝的罪恶感。转念一想,他才是牺牲比较惨重的那个。
闻一舟想了想,开了个头:“你……”
蔺逾岸:“嗯?”
闻一舟:“你一晚上不回家没事吗?你家不是还借住了一个人。”
蔺逾岸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惨叫一声:“啊!我给忘了!”
闻一舟好笑得很,看他从皱巴巴的外套里翻出手机,啪嗒啪嗒地发消息。
过了一会儿,他坐回来说:“没事,Jacob大早上就去学校报道了。”
“哦。”闻一舟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道:“他……那个男孩儿,还要一直住你家吗?”
“是吧?”蔺逾岸埋着脑袋回消息,“学校那边今年好像宿舍不够了,不过他是会去找学校附近的房子看看……”
闻一舟沉默不语:“……”
蔺逾岸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了?”
“不怎么。”闻一舟低头把流心荷包蛋戳破,金黄的蛋液缓缓流淌出来,裹在面条上。
“是不想我和他一起住吗?”蔺逾岸问。
“无所谓吧,你是成年人了,我也没资格管你。你要和谁来往、和谁当朋友或者给谁借住都是你的自……”
蔺逾岸一句话便轻松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改。”
闻一舟抬起头来,立刻忘记假装大度,认真问:“真的吗?”
“嗯。”蔺逾岸说,“把房子暂时借给Jacob住,然后我挪到这里来蹭住。”
“噗——咳咳咳……”闻一舟再次呛到,抓过蔺逾岸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别老是动不动就发表惊悚言论!”
蔺逾岸双臂横在桌上,下巴搁在胳膊上,从眉毛下睁大毛茸茸圆滚滚的眼睛仰视着他,好像在卖乖讨食的大狗。
“你,你是认真的?”闻一舟惊疑不定地问。
蔺逾岸点点头:“我会听话的,你让我干嘛就干嘛,帮你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不好吗?”
“你少来,”闻一舟说,“你该听话的时候从来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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