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知绎点头。
酒吧的位置很是隐蔽,连个正儿八经的门都没有,就一个半腰高的栅栏门,推开进去,又是一道双开的松木门,走近了,才听到隐隐的音乐声响。
里面放着很吵的舞曲,林知绎有些头疼,可他太想喝酒,便忍下了。
点了杯简单的龙舌兰日出,找了个最偏的位置,林知绎坐下,静静地看着舞池。
徐杨嗨完了回来,刚好看见一个身材极品的男人端着酒杯从林知绎身边离开,徐杨特地等了半分钟,确认男人没回来,他才走过去,“怎么回事?没看中?”
林知绎没回答他。
“我瞧着身材不错啊,目测是alpha,等级应该不低,你看他旁边围着那一群小omega了吗?”
“等级……”林知绎笑了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咱们现在是现代社会吧?”
“我知道你对信息素等级还有匹配度这些事很反感,但没办法,社会环境社会规则就是这样啊,就算是谈恋爱,也会很在乎匹配度的,等级高的alpha就和等级高的omega配对,低的就和低的配对,这样既能缩小范围,也能避免走弯路。”
“林衍德和我妈的匹配度是97%。”林知绎语气平淡。
“呃,你爸妈这属于例外,概率极低的例外。”徐杨挠了挠后脑勺。
“那beta呢?在你的社会规则里好像没有beta的存在。”
“beta又好又不好,他们不受信息素控制,也没有宿命天定的资格,总之,对我们来说,beta可以是好同学好同事好朋友,但是不可能是好恋人的,跨越等级相爱还称得上勇敢,跨越性别可就是发疯了。”
徐杨话音未落,刚刚离开的男人再次回来,看着林知绎,笑容依旧,“今晚真的没有机会和你喝一杯酒吗?”
林知绎抬手轻弹了一下桌边的酒杯,空杯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对男人说:“酒喝完了,不好意思。”
他转头望向徐杨,说:“走吧。”
“欸?现在?”徐杨刚想反驳,可林知绎的眼神里自带一种使人服从的压迫感,他纠结了半秒钟,就抓起外套站了起来,“好,走吧。”
林知绎喝了三杯鸡尾酒,度数很低,在平时对林知绎来说等同于喝饮料,可能是他今天心里郁结,出酒吧时竟然有些晕眩,徐杨正想打电话给林知绎的司机,还没掏出手机,林知绎就直愣愣地下了台阶往路上走了。
“知绎!”
林知绎本来步伐很快,被徐杨的吼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左边正好有一辆送外卖的电瓶车骑过来,本来想从林知绎的身后穿过,没有留意林知绎的后退,一瞬间躲闪不及,就这么撞上了。
林知绎被撞得摔在地上,尾椎和手肘生疼。
“您没事吧?”外卖小哥好不容易稳住车身,踢下单撑就冲了过去,想要扶起林知绎,可伸出来的手却突然停在林知绎眼前,忘了下一步的动作。
声音有些耳熟。
林知绎抬起头望过去。
这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端正,但算不上英俊,唯有一双眸子使人印象深刻,瞳仁很黑,睫毛很长,在路灯的折射下像有水雾缭绕。
那人的眼里全是惊诧,林知绎在那瞬间竟有些无措,他在脑海中翻找这个人的面孔,却无果。
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你怎么骑车的?”徐杨把那人推搡开,弯腰下去扶起林知绎。
那人收回表情里的异样,重新靠近:“对不起,确实是我的问题,您有受伤吗?”
林知绎下意识地避开视线,他伸手到自己的腰后,可手肘处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靠!肯定是受伤了!知绎,咱们现在去医院吧,我去路边拦车。”
徐杨往路上走了两步,张望着车流里还亮着“空车”的出租车。
林知绎觉得气氛莫名古怪,那人不急不躁,也不说话,只是垂着眸,林知绎习惯于掌握主动权,不喜欢被别人的情绪带着走,于是他瞥了一眼那人的电瓶车,只见车把手上夹着一个手机支架,他抓住这个漏洞,问:“你刚刚骑车的时候在看手机?”
那人老实回答:“是。”
“所以你要负全责。”
那人说:“好。”
像一记拳头砸在棉花上,林知绎竟有些气闷。
那人拉开冲锋衣的拉链,从里面的兜里掏出一个旧皮夹,他打开皮夹,林知绎看到薄薄一沓钱,那人自顾自数了五张出来。
林知绎冷眼观他,只觉得可笑,有一天竟然有人这样给他钱,他轻嗤道:“先别急,等到了医院,花了多少赔多少。”
那人顿住,脸色有些为难。
林知绎这才觉得舒坦。
徐杨叫到了车,走过来扶林知绎,林知绎看了那人一眼,徐杨替他说了后面的话:“你骑车跟在后面吧,什么事到医院再说。”
那人回身走到电瓶车旁边,他膝盖上绑了护膝,所以走路有些笨重,林知绎从余光里看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们去了市立医院,徐杨拿着林知绎的身份证挂了急诊号,做了X光和CT,林知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结果,那人就站在长椅边上,他脱了外卖公司的统一外罩,又解开了腿上的护膝,黑色的冲锋衣衬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林知绎觉得奇怪,但他懒得问。
徐杨是个急性子,隔几分钟就去机器上刷条形码,看有没有林知绎的报告,林知绎招手让他安分点坐下来。
五分钟之后,结果还没出来,那人的电话却响了。
林知绎出于好奇,转头望过去,只见那人的神色剧变,猛地站直,转身就要走,林知绎喊住他,“你去哪儿?”
那人回过身,“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要立即回家一趟,对不起,我忙完了立即来找您,该赔的钱我会赔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回来?”林知绎从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冷漠地说:“在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你不可以走。”
“我实在有急事。”那人朝林知绎走过来。
林知绎怔住,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他仰起头望着那人。
这画面似曾相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那人低头看了看手机,又看向林知绎。
林知绎固执道:“是你撞了我,你要负全责的。”
“我知道,但是抱歉,我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
那人神色急切,但语气是温柔的,他站到林知绎面前了,他微微弯腰,说:“我很快回来,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林知绎一时竟忘了反驳,怔怔地看着那人走远,半天没有回过神。
还是一旁的电子播报声音让他惊醒,他转头问徐杨,“他刚刚那语气是什么意思?”
徐杨的表情同样惊悚,“他好像……在哄你?”
林知绎被气笑了,“莫名其妙。”
“他把他工牌塞你手里了,我们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公司投诉他。”
林知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工作证,上面有那人的名字。
周淮生。
第2章
那天晚上林知绎没有等到周淮生,但他等到了两份检查报告,结果显示他没有摔到骨头,只是尾椎处有轻微的软组织损伤。
“明天直接打电话给他公司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徐杨打了个哈欠,疲惫地捏了捏后颈,嘱咐林知绎:“家里有擦伤药吧?这两天少吃辛辣。”
“嗯。”
林知绎在医院门口多站了两分钟,最后还是选择回了家。
洗完澡躺在床上,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周淮生的脸,林知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戴上眼罩关了台灯,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刚起床,就听见有人敲门,林知绎走过去开门,是林衍德和他那个七岁大的儿子。
“知文说要给哥哥送早餐,我就带他过来了。”
林衍德说谎话比说真话还坦然,林知文把手里的餐盒放在桌上,然后就去沙发上玩手机了,全程看都没看林知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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