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这里还干净的要死。
这反映了当常人对着外部域名一次次上网时,那些不可避免的广告、弹窗、不良页都不存于这里。
这个主人很可能不上网,连去像常人一样进行闲暇的精神娱乐都没有。
一开始,白英也不信。
于是他去‘走’入了一个房间。
结果,他发现这里竟然还真的只装了一个听书和一个聊天。
那个占内存很小的聊天软件本来是什么软件,并不重要。
但它在系统中只是个被放在角落,一动不动的绿色小球。
它总共存放着不到900k的聊天记录。
证明主人从不把它想起。
这搞得白英是第一次来这里,却莫名对它输入了一句:
【白英】To【Social software(社交系统)】:
“hello,陈空青。”
这里没人,代码又是常人世界里不会开口的死物。
那当然,他的头顶只出现了空荡荡的一句打招呼。
唯一能听见他说话的绿色小球在原地。
但它也是飘着,没一点和白英这个‘闯入者’去对话的可能性。
可看到这种陈空青背后的隐私,白英要是真说出去,也一定没人信。
毕竟,一个人除了工作,不培养任何兴趣。
那他活在世上该有多枯燥,乏味。
更别说,这个人也从不了解最新的网络剧,不下载热门游戏,不添加陌生新朋友。
当他用天才般的能力和才学去改变和影响着外部世界,他本人并不享受互联网那边的广袤美丽。
七年,这个人永远是这样。
以前是一本书,现在也是一本书,这正如白色和世上的其他颜色相比,是那么格格不入,却完美和干净。
这和白英内心的独占欲形成鲜明对比。
他迅速地意识到这不是供他遐想的地方。
白英还开始觉得很对不起,想马上出去,更觉得今天的行为才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应该直接去见陈空青。
而不是在这里偷听那个人的心。
一想到这点,白英明知道他至今从来没属于过谁,也完全不觉得有一点开心。
可这时,白英听到了一个‘声音’:
(Miss?在吗,倒垃圾,自己倒个垃圾。)
(怎么没反应?是不是没充上电,邱工,你看。)
(第一次要开个机?要不我来给它开个机。)
这声音看来不是主人自己。
鉴于今天还在工作日,没课的白英有理由去相信,他不是在幻听。
但一听到把自己‘开机’,白英终于明白他自以为安全才跑来这里乱摸的报应,可能要来了。
他此时不走,这个人会代替他师哥连接他。
可他要是直接走,第一次留下的临时路径又会清理不干净,他闯入过的访问痕迹,才最要命。
世上任何的计算机从业者碰到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直接报警。
可他从未相信的怪事,在一秒却被他陷入僵局的‘大脑’见证了。
只见,某个绿色小球对他凭空地长出了一根长天线。
它向左抖了抖。
又向右抖了抖。
这个动作,是有人在用它做媒介,在发来一条通讯。
它‘开口’了。
绿球:(“请放心,我可以立刻把你一脚干净地踢出去,不留下你偷看的痕迹。”)
绿球:(“欢迎你下次再来,我还在这里。goodbye,白英。”)
白英:“……”
……
话落,代码世界里的人被友好的绿球一头撞飞了出去。
同时,在公司里,宁工邱工的手一抖,一条通讯打断了二人。
是个不下饭的脸。
蒋总:“你们的未来呢。”
邱工指身后。
蒋总懂了。
“那转告他,拿奖那天的事,让有些人觉得不太好下台了。”
“接下来自求多福吧。也千万让他别对这个世界再心存任何侥幸。”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明天海豹去见师哥!~
顺便聊聊今天的内容。
某种程度,我认为这篇无聊幻想之作是一篇群体意识觉醒的文,它讲的是一个现代社会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反乌托邦故事。
只是这个乌托邦,就是我们的生活,就是我们日日在被毒打,却习以为常的每一天。
而我个人也觉得,写任何一种职业,一个群体,都要对他们充满敬意,让外行的人都向往和认可这个行业本身的魅力。
这也是为什么这文的开头又生僻又不讨喜的初始原因。在普通人眼中,晦涩的代码或许也是这个感觉,但其实懂得后,深入后,所有的不懂到懂,这才是如烟花般绚烂无比的奇迹。
十八岁的白英,女记者,司机,被称作未来的陈空青,都是如此,他们也都在一起等待着这样的一场真正觉醒。
第17章
隔天,林姐来上班,遇上了麻烦。
她早被告知过,公司最近每晚在做项目。
她日常不用AI。
要是留下,太晚回家会没地铁。
所以,陈空青说,她可以三天呆家里,照常领工资不来。
她照做了,唯独今天早起买菜,想带来公司一起吃。
结果,五点多时,她进电梯,让人给撞了。
打包盒翻的她衣服上到处都是。
她没看清人,对方消失很快。
等她来了。
林姐才知道,不止自己一个。
无独有偶,两个死宅也摔跤了。
被撞坏的包和电脑丢在地上。
看样子,他们也刚到没多久,在涮拖把。
可促使二人在路上倒霉,还这么早打扫的原因,是公司门口竟被丢满垃圾。
这之外,一夜之间,AI验证锁、玻璃门均已损坏。
智能灯被人用弹弓弄碎了,好像扎到了谁的脚。墙地、前台被倒满惨烈的红油漆。除了没闯成空门,该坏的都坏了。
可问是谁干的。
宁思元却说,出来时,人跑了,睡公司的都没看到。
这目测得花钱了,本司员工的牙根都在说心疼。
但大家也没提报警,更专注怎么去掉油漆。
林姐说,我找点消毒酒精。接着,她去搓了毛巾。还在经过办公室时,看到了陈空青。
他正和写字楼的管理人在打通讯。
管理说:
“AI没拍到,是不是你们公司自己惹到人了?毕竟人不犯我的,谁会找一个报复呢。”
“要是某些商业行为引发的,真难处理,找警察也得有证据呢。至于你说的担心员工的安全,我们不能绝对保证,只能说尽力吧,大家互相帮下忙。”
这种话,林姐一点不意外。
现实中,多数走流程的申诉,如果不涉及到重大损失,申诉人反而最会陷入没完没了找证据,更没人理睬的环节。
虽然,你的东西是被人砸了,但你是不是先做什么了。不然人家不砸别人,为什么光砸你呢。
陈空青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宁思元没说他在。林姐也以为今天的烂摊子,老板不知情。
陈空青和她是很少说话的。
但作为前台,她也一直并不认为对方像个老板。
一个老板是什么样,整天不笑,会发工资,再拿你当牛做马么。
陈空青都不是。
他从来不笑,也不苛责你,但你想看他难过,丧气和崩溃都很难。
他不会和现实里的人一样去表露,做人方式更非比寻常,让人看了只觉得他可能从来不会疼。
陈空青今天似乎又这样了。
因为,一眼,他的某些状态正暗示着今早的实际情况。
在他脚上不是平时的皮鞋。
他光着脚,脚底包着纱布。
这让林姐马上知道昨晚有人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陈空青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他睡在公司,门才被留下。
可其他人来之前,陈空青也只能和他这只流血的脚一起等着,到现在才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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