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有人戴它。” 穆煦说,“现在的它,是我送你的礼物。”
池君韬双手托着纸盒,说:“我还是……”
穆煦打开盒子,拿起玉佛,挂到池君韬的脖子上,扣上金链尾部的锁扣,他说:“我给你不是让你供着上香。”
池君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碰坏玉佛,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等穆煦帮他戴好,站在他面前左右打量,池君韬小心翼翼地问:“好看吗?”
穆煦抬手调整玉佛的位置,让它正好坐在锁骨处,他说:“挺好。”
池君韬耳尖泛红,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去洗澡。”
穆煦没有拆穿对方的小心思,说:“去吧。”
池君韬快步踏进盥洗室,关上门,站在洗手台前,面朝镜子伸长脖子,指尖摸摸锁骨处笑眯眯的玉佛,温润的触感一如穆煦本人的气质。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嘶” 了一声,才恍然察觉这不是梦。
这是穆煦主动送给他的、几乎是穆煦贴身携带最为珍惜的一件物品,池君韬心里明白,穆煦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内心在意得要命。
门外的穆煦看向抽屉里空荡荡的一块,眼中浮光明灭变幻,“啪嗒” 一下,他合上抽屉,关上衣柜的门,将灰尘笼罩的过去锁进光照不到的角落。
第73章 工作日
早上八点,手机设定的闹铃声如约而至,池君韬睁开眼睛,偏头去摸穆煦,右手边一片空荡,床被冷凉。他心中一惊,赶忙坐起身,四处寻找穆煦的身影。
早上八点,手机设定的闹铃声如约而至,池君韬睁开眼睛,偏头去摸穆煦,右手边一片空荡,床被冷凉。他心中一惊,赶忙坐起身,四处寻找穆煦的身影。
穆煦坐在书桌旁,翻看一本陈旧的笔记,听到书房门口的脚步声,他抬头,与眼神迷茫的池君韬四目相对。
池君韬问:“你几点起的?”
“六七点。” 穆煦说,“你刚醒?”
池君韬点点头,打个悠长的哈欠,说:“我去刷牙。”
穆煦看着池君韬离开的背影,低头翻过一页笔记,自订婚宴后,他每天都起得极早,并非因为自律,而是噩梦作祟。
可能是昨晚和池琰谈论过去的事,池琰的那句 “不记得也好,省的做噩梦” 过分诡异,导致他的梦尤其真实。窗明几净的书房,温润的男声握着穆煦的手,拿起一块红色的三角形积木,说:“这是城堡的屋顶,小煦知道什么是屋顶吗?”
穆煦沉默地顺着男人的力量将积木放置在城堡的最上方。
“小煦在生气吗?” 男人问。
穆煦摇头,他拾起一块黄色的长方形积木,晃了晃,示意男人告诉他这块积木放置的位置。
“我们可以用它做停车场的栏杆。” 男人说。
画面一转,穆煦站在昏暗狭窄的走廊中,用力地敲打一扇暗红的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他敲了太久,一直把自己敲醒,心脏嘭咚嘭咚跳动,急促的节奏和脑海中回荡的敲门声恰好一致。穆煦单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打开手机查看时间,三点四十二。他踩着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出主卧,去厨房接一杯热水,望着窗外黑沉的天色,耳朵里仿佛回荡着猛烈的敲门声。他站在厨房里,一口一口吞咽温水,梦境没有随时间流逝而褪色,反而愈加清晰,像穆煦原本的记忆。
红色的三角积木、黄色的停车场栏杆、男人温热的手掌和柔和的话语,为什么总是积木?穆煦皱起眉头,他想不明白,放下水杯,走出厨房。他不愿重回梦境,踏进书房,在书柜里翻找池君韬放置的在这里的池琰的笔记本。
从四点专注地看到八点,穆煦坐在书桌前,将感悟和理解写在另一个新本子上。不得不承认,池琰对国际金融局势的理解深刻且到位,角度别致,逻辑清晰,穆煦摘抄几句下来,又萌生了一些新想法,便全数记录下来。
池君韬吐掉泡沫,仰头含一口水漱口,他总觉得不大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双手捧起清水扑到脸上,池君韬拿起镜子旁边的毛巾擦干净脸,看到镜子里的穆煦,他问:“你要刷牙吗?”
“我起来的时候刷过了。” 穆煦说。
“我今天见陈平彻,你……” 池君韬转身,看到穆煦眼下的青黑,皱起眉头,“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
“可能是起太早了。” 穆煦说。
池君韬伸手,微凉的指尖抚过穆煦眼下,他问:“你今天出门吗?”
“要出去,见中国区的总经理。” 穆煦说。
“下午记得早些回家补觉。” 池君韬说,“你这黑眼圈有点明显。”
“很明显?” 穆煦走近洗手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皮肤冷白,透出青黑的毛细血管,他烦恼地皱眉,说,“我需要一瓶粉底液。”
“…… 粉底液?” 池君韬面色古怪,“你还懂这个?”
“第一次被你咬,我也是用粉底液盖的。” 穆煦说,“真麻烦。”
池君韬说:“那我们现在去买?”
“嗯。” 穆煦说,“你刚刚说见陈平彻,然后呢?”
“我怎么跟他说。” 池君韬问,“直接拉他入伙吗?”
“年后再说入伙的事,你先跟他接触接触。” 穆煦说,“评估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距离过年还有……” 池君韬看一眼手机,说,“十天。”
“十天看清一个人,工程量有些大。” 穆煦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摸不准的地方可以回来跟我讲一讲。”
“当然不介意。” 池君韬说,“谢谢你帮我。”
穆煦颇为介意眼下的青黑,他说:“咱们出去吃,先买粉底液。”
“好。” 池君韬说,“你开我的车吧。”
穆煦常用的红旗车以及司机杨炳都属于华金,如今他不是华金的总裁,自然失去了代步车和司机。墨绿色的路虎虽然不符合穆煦的审美,但有总比没有强。
“你生日是四月十七号没错吧?” 穆煦问。
池君韬点头:“是。”
“好的。” 穆煦记得池大少提过想换一辆车,他打算按照自己的审美选一辆送给池君韬。
商场十点钟开门,穆煦先开车送池君韬到达华金大厦,他将车窗摇下一半,池君韬扒着窗户问:“你晚上来接我吗?”
“下班前给我发消息。” 穆煦说,“晚上想吃什么也跟我说。”
池君韬弯弯眼睛,高兴地答应:“好,我去上班了。” 他伸手与穆煦的左手短暂的交握,脖颈间的佛牌一晃一晃,看起来乖巧极了。
“去吧。” 穆煦看着年轻的未婚夫向着华金大门走去,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看着稚嫩的小孩一点点成长为成熟稳重的职场精英,这带给他新鲜的成就感。
白山茶舍坐落于朝阳朝外大街的一栋二层小楼,是一座隐秘的私人会所。明月锋站在门口,对站在门口笑脸相迎的店员说:“你好,穆先生的预订。”
“好的,您姓什么?” 店员问。
“姓明。” 明月锋说。
“明先生,您跟我来。” 店员领着明月锋踏上二楼,左拐第三间,他推开门说,“穆先生还没到,您在这里稍作等候,我给您沏茶。”
“好的,谢谢。” 明月锋踏进雅间,捞开一把窗户旁的竹椅坐下,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掏出手机给穆煦发消息【穆总,我到了。】
【穆煦:两分钟,我在停车。】
【明月锋:好的。】
没等一会儿,便听到门口响起脚步声,穆煦推门进来,说:“这边楼下停车位难找。”
“是啊,我看道儿挺窄的。” 明月锋站起身以示尊敬,他伸出右手与穆煦握手,“您好,我叫明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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