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人也气得不行,“你跟他关系不也挺好的吗?凭什么不用!”
“他不适合。”李暮商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视线正好落到苏槐序的脸上,于是又立马正襟危坐道,“这次我想全部启用新人。”
“那我不卖这剧本。”
“你不会不卖的,”李暮商很自大的说到,“如果和我合作,你在圈子里的地位会直线上升,想想你的前途,我等你心甘情愿给我打电话的那一天。”
女人在那边骂了句什么,然后说:“算了!随你,但是剧本不能改主线,这是我的底线。”
“放心吧。”李暮商说,“我刚把十稿发给你,你看一下。”
女人发出一阵哀嚎:“救命啊——李导,你这么认真,搞得我压力很大。你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是不是最后一稿?”
李暮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草稿,说:“我还有一点小细节想改,所以应该还有十一稿。”
女人:“……行挂了,再见。”
在李暮商打算摁下挂断的最后一秒,女人的声音非常崩溃的响起来:“我终于知道我不成功的原因了,但凡我当年有你百分之一的认真和努力,我早就考上清华北大了。”
电话这时才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苏槐序抬手就给兔子李发过去一条微信:当年李暮商考上了北大,不过没去读。
兔子李:!
“过来。”李暮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朝着苏槐序挥了挥手,“你都听到了?”
“差不多吧。”苏槐序忽略掉某人想要自己坐大腿的想法,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你还在改剧本?”
“嗯,总觉得有哪里看得我不舒服,”李暮商的眉头拧起来,“你没生气吧?”
“我生气什么?”苏槐序愣了一下。
“兔子李想用你来当男主,”李暮商坦白的道,“我拒绝了她。”
苏槐序倒没想到刚才两人讨论的主角竟然是自己,他还以为是其他李暮商关系密切的“模特”来着。
不过知道后心里倒没什么失落的,他只是觉得这是李暮商能够做出来的事儿。
于是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知道了会找我闹脾气,”李暮商说,“这个男主与你的气质大相径庭,实在不太合适,更重要的是……”李暮商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嗯?”苏槐序看着他。
“没什么。”李暮商怎么可能会说出里面裸露戏有点多这种话!未免太不专业了一点!
“我可以看一下吗?”苏槐序拿起李暮商的那堆鬼画符挥了一下,“李导不会介意泄露商业机密吧?”
“随便看。”李暮商说,“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碰随便看。”
苏槐序挑了挑眉:“任何东西任何地方?那——”苏槐序的视线落到客厅最里面的那间小暗房上,住进来的第一天苏槐序就对那里颇为好奇了,他想那里应该是李暮商拍摄东西的地方,为了不侵犯李暮商的隐私,他没有擅自进入,可又十分好奇,“那里可以吗?”
不想李暮商的神色微微一紧,沉默了片刻后才道:“除了那里,都可以。”
难掩心中失落,苏槐序“哦”了一声,然后故作轻松的问道:“难不成里面金屋藏娇?”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李暮商笑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道,“一个大活人能在里面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吗?”
苏槐序“嗯”了一声,翻开李暮商那堆鬼画符。
苏槐序看得懂。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他曾经看过一年之久。
李暮商是那种依靠灵感的天赋型选手,却也不全然依靠灵感,他在灵感来的时候可以瞬间捕捉到,可没有灵感的时候就会借助各种办法找到灵感。曾经他痴迷于摄像的时候,有一个很厚的本子,上面写满了今天要怎么来拍苏槐序。
最开始苏槐序一个字也看不明白,后面都学会了排列组合把所有的鬼画符变成一句完整的话。
都说沉迷于工作的男人是最迷人的,苏槐序最喜欢看的就是李暮商坐在黑漆漆的暗房里面,打着一盏很暗的灯,咬着笔盖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那上面写满了苏槐序的拍摄计划,对苏槐序来说无异于一本情书。
他有一本好厚好厚的李暮商写给他的情书。
一个人的成功从来绝非偶然,即便李暮商如今的成功也是,别人只看到他拿了多少的奖,赚了多少的钱,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连剧本都会改上几十遍,每一个细节都来来回回的琢磨,把笔都写秃了十几只,工作的时候一坐就是一两天,不吃不喝不睡觉。
李暮商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为艺术贡献一生——他的座右铭。
看过李暮商太能坚持的样子,以至于苏槐序觉得李暮商对自己的喜欢也能坚持很久很久,从未想过,或许对方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
“所以你现在为什么不摄影改摄像了?”苏槐序放下鬼画符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现在还没有回答我。”
“因为现在拍不了照片了。”李暮商说,“我回答过了。”
“没断手没断腿没瞎眼的,怎么就拍不了照片了呢?”
李暮商笑了笑,有些惆怅似的看着苏槐序,说:“是啊,又没残废,怎么就拍不了照片了呢……”
苏槐序捏了捏他的耳垂,突发奇想一般的开口:“那要不要试一试?”
“什么?”
“拍我试试,”苏槐序说,“就像七年前那样。”
第59章 可以抱一下我吗
苏槐序在发抖。
他没穿衣服,连遮点的东西都没有,和拍电影时满屋子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明明是冬天,但身上热得不行,一片滚烫,苏槐序觉得自己连脚趾都在发烫,仿佛有太阳在不断灼烧着自己,但灵魂里又好像有一团云雨,淅沥的雨声逼近自己,成了噪音。
他的手肘、膝盖……每一处关节都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泛起一层薄薄的红色。他紧闭着双眼,额角有一滴汗直直的坠落在地上。
“好、好了吗?”苏槐序问李暮商。
“不拍了。”
李暮商用镜头对着自己的方向,把相机搁在地上。
苏槐序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下一秒被李暮商搂入怀里。李暮商说:“突然不想拍了。”
苏槐序愣了一下,说到:“为什么啊?我都脱完了,还是你拍别人拍久了觉得我没意思了?”
但不得不说,没了那像野兽双眼一般对着自己的镜头,苏槐序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他想他只对“李暮商在拍没穿衣服的自己”这件事格外有情绪。
苏槐序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拍不了裸露戏,《The Other Life》里面就有大量的裸露戏,他只遮了重点部位,在那么多双眼睛下面还不是把戏拍完了。唯独回国之后看到李暮商拿起单反对准自己,就觉得恐慌、觉得害怕。
可他不想这样。
李暮商说他没做过,他应该信他。
李暮商明显被苏槐序这句话给杵了一下,他挑了挑眉,问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拍电影只是我的工作。”
“我说的又不是电影。”
苏槐序小声嘟囔一句,没想到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被李暮商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愣了一下然后说:“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啊。”苏槐序垂下眼,道,“没人跟我说什么,只不过你身边不是挺多模特的吗?什么刘声之类的。”
李暮商笑了。
笑得还挺夸张,前仰后合,脸埋进苏槐序的颈窝里。
“……你笑什么。”苏槐序皱起眉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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