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见微其实不想玩儿,他紧张又期待,绝不比薄耘轻松多少。他就想薄耘赶紧告白,自己赶紧点头,然后……然后薄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薄耘看他的眼神炙热到他很难不知道对方想干点什么。其实,他也挺想的……傅见微甚至怀疑自己比薄耘想得更多。
但薄耘真拉着他玩儿起来了。
俩人排着望不到头的过山车队伍, 薄耘再次殷勤地问傅见微热不热累不累, 傅见微冲他笑着摇头, 心里已经躁得不行了!
薄耘当然什么都好,但就不能告白的效率再高一点吗?!
因为傅见微藏得太好,薄耘并没有发现对方的焦急,不过他自己反正已经挺急的了。
过山车缓缓爬坡时,薄耘的脑袋稍稍靠过去点儿,轻声问:“怕吗?”
傅见微看他,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说:“怕。”才怪。
薄耘知道他不怕,以前傅见微头一回玩儿这个就不怕。但现在说怕,那就是怕,就得牵个手。
于是薄耘就顺理成章地、紧紧地握住了傅见微的手,欲盖弥彰地安抚:“别怕。”
傅见微的配合度非常高,不仅说怕,还真怕到冲下去的时候闭着眼睛往薄耘这边躲,以至于薄耘有那么几个瞬间开始怀疑是不是小傅真的很怕……
……破过山车,一眨眼就冲完了。
站台缓缓靠近,薄耘依依不舍,但还是松开了傅见微的手。
然后他们去玩了下一个、下下一个、下下下一个……可怕到非得拉手不可的惊险项目。到后来,如果不是在意周遭游客的目光,他俩就想一直拉着了,不再需要幌子。
夏天的夜黑得慢,好不容易暗下来,俩人走着走着,手就默默地碰到一块。每回,薄耘刚要抓住,迎面就走来几个人。那就等会儿吧。可一拐弯,又过来几个……漫长的几百米路,他俩大概就牵了总共不超过五秒钟!可恶!简直举世皆齐佳书!
直到烟花秀快开始的时候,薄耘看着急匆匆的人们,福至心灵,忽的抓住傅见微的手,假装自己也很急着看那玩意儿,拉着傅见微边走边不知道在对谁大声解释:“走快点,占位置去!”
这会儿大家几乎都急着去城堡前占最佳观赏位置,相互拉拉扯扯太自然了。薄耘简直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城堡就在不远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薄耘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傅见微:“就这儿吧,那边人多。”
傅见微与他对视。
这位置方圆二三十米就他俩,相对“僻静”。
薄耘看看手表,挺好,离烟火秀还有五分钟。
“……”
可是,到了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傅见微急了一个大白天,到这会儿,不急了,专注地看着薄耘。
薄耘特受不了傅见微这眼神,好像自己是他的唯一。有时候薄耘甚至怀疑傅见微在用看什么神明偶像的眼神看自己。这听起来特自恋,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酝酿了一下,忍不住旧话重提:“我还是得先说,你不要考虑任何其他的因素,就完全只考虑问题本身。”
傅见微点头。
其实,白天玩儿的时候,趁着空隙,薄耘想了又想,甚至偷偷上网查表白语录,紧急背了一堆花言巧语,但到这一刻,他忽然不想搞那么花里胡哨了。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很认真地对傅见微说:“我喜欢你,爱情意义上的喜欢。我想问你,是不是对我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傅见微垂眸,半晌,腼腆地点了点头:“嗯。”
“那,要不要交往试试看?”薄耘盯着他问,“我会对你好的,真的。”
傅见微却一时没说话。
薄耘等了半分钟,紧张起来:“怎么了?”
傅见微抬眼看他,用那种很可怜的眼神看他,小声问:“如果被薄叔叔他们知道了……”
“这个我想过了。”薄耘更认真了,跟他说,“我爸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会接受的,这我不诓你。我想过要不要大学毕业后再跟你表白,到那时候,我翅膀就硬了,他制裁不到我了。但之前在酒店里,我把气氛搞成那样儿了,感觉到你对我不是完全没那意思,就不想俩人光在那儿暧昧来暧昧去的……我的意思就是说,我想大学的时候,咱俩就是低调点儿在一起,先瞒着他们。我会尽力地、尽早地丰满羽翼,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就没法儿拆散咱们。”
傅见微又低下了头,不说话。
“我明白你的顾虑,见微,但你别有心理包袱,我不逼你接受,我就是把我的心里话跟你说说。”薄耘恳切地看他,“我确实成长得还不够能给你充足的安全感——”
“够。”傅见微突然说,他抬头迎上薄耘的目光,“你一直都给了我安全感。”
薄耘一喜:“那——”
“除了有些时候……”傅见微又低头。
薄耘一惊:“什么时候?”
“你不理我的时候。”傅见微难过地说,“我有段时间还以为你喜欢齐佳书……”
“哈?!”薄耘震惊。
“我还以为你俩已经……”
“怎么可能?!”薄耘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别逗。你说他还不如说荆荣。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荆荣就有可能。我对他们的时候是直的,纯直!”
“哦……”
“你怎么会那么想?”薄耘纳闷地问,“我难道哪里表现出来对他有意思?”
傅见微沉默一阵,被他催促了好几下,才不情不愿地说:“不是你的问题……”
然后不管薄耘再怎么问,他都不肯说了。
薄耘这么一寻思: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齐佳书的问题啊。
作者有话说:
齐佳书:耘哥都告白了你还不忘踩下我,我真的会谢[龇牙汗]
第38章
◎这条路不好走,但他会背着、抱着傅见微走。◎
薄耘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齐佳书的问题在哪里。至少在他面前, 齐佳书挺正常的——除了之前在酒店里很不合时宜了一阵,但那倒算不上是齐佳书故意的,是巧合。
不过,比起齐佳书, 他更信任傅见微, 所以他并不质疑傅见微的感受, 想了想,说:“你如果不想说, 就不说。但我心里有数了,这里也给你个数。不管齐佳书怎么回事, 我对他完全没有过那种意思,以后也不会有。只是因为他家能给我家带来利益, 他主动套近乎,他人还行,能相处, 所以我觉得可以和他做个朋友。回头我细想想,以后跟他保持绝对安全的距离。”
傅见微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薄耘心都要碎了:“当然可以啊,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他又不是说打齐佳书一顿, 甚至都没说彻底不理齐佳书, 只说保持安全距离,傅见微都觉得这不可思议,也太那什么了。仔细想想,齐佳书这人其实确实是有点儿心计在身上的,只是目前来说没拿来干坏事儿。
过了会儿,傅见微说:“嗯。”
“那, 还要继续说齐佳书吗?”薄耘压根不想、也没想到这时候居然要讨论齐佳书, 他想赶紧把这个外人的名字踹出自己的告白现场, 但话说到这儿,忍不住提了一嘴,“其实,我怀疑过他暗恋你。”
傅见微愣了下,惊讶地看他。
“我瞎想的。”薄耘赶紧说,“你当我没说!”
傅见微沉默了一阵,说:“哦……”
“嗳,我现在觉得,其实压根没齐佳书的事儿,咱俩就是互相不确定对方的感情,在这儿瞎吃醋。”薄耘说,“现在咱们确认了,就彻底没他的事儿了。”
傅见微才不觉得是这样,但他没说,只点头。
薄耘看着他:“那……那你还没回答我。无论好赖,你多少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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