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思这时一边快速筛选报名表就看向秦屿笑道:“今天有你跟池夏两个帅哥镇场子,第一天我们就收了快四百份报名表,破纪录了都。”
秦屿头也不抬:“今年扩招了,你不知道啊?”
孟玉思怔了一下,无奈道:“我这不是夸你么?”
秦屿嗯哼了一声,不多说话了。
孟玉思知道秦屿这人脾气古怪,不过本性是好的,摇摇头,就捡了一叠报名表给秦屿递了过去。
秦屿接过报名表,开始筛选。
这种初筛很简单,无非就是看专业和相关特长有没有对口的,如果专业和特长都不对口,申请理由也是瞎填的,基本就可以直接筛出去了。
筛了一会,几人手里的报名表都分成了两叠,一叠留用的,一叠废掉的。
秦屿正专心的筛着表格,忽然就有人道:“秦屿以前不是不戴帽子么?今天怎么戴了,帅哥也怕晒黑啊?”
秦屿听到有人提帽子的事,第一反应是瞥了一眼池夏那边,见到池夏果然皱眉抬眼朝这边看了过来,秦屿唇角勾了勾,就垂下眼淡淡道:“室友怕我晒黑,非要借我的,我也不想戴。”
池夏:……
众人听到秦屿这话,信以为真,顿时哗然。
孟玉思则是看了秦屿一眼,有点好笑地道:“你这新室友挺厉害啊,跟你说话你还听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很难适应寝室生活了。”
孟玉思一提到这事,秦屿神色就不太对,接着他顿了顿,就冷笑道:“没办法的事,有时候人跟人的区别跟人跟狗的区别还大。”
秦屿这句话出口,原本还有点闹哄哄想要调侃他的那些社员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孟玉思倒是知道秦屿为什么讨厌宿舍生活——是先前那两个室友恐同,恰好其中一个喜欢的女生喜欢了秦屿,他们跟秦屿挑衅了,没挑赢,就自己搬了。
孟玉思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是开玩笑开重了,只能咳嗽了一声道:“我玩笑开重了,抱歉。”
秦屿神色缓和下来:“没针对你,我就是陈述事实。”
孟玉思松了口气。
但即便如此,孟玉思心里还是多了个疙瘩,一时间,气氛逐渐冷了下来。
孟玉思捡完一叠之后,找了个借口走了,其他的社员见状,也觉得氛围有点尴尬,就纷纷走了。
秦屿对此毫不在意,因为他本身就不算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令他有点烦的是,其他人都走了,池夏却没走。
秦屿等了一会,把自己那叠筛完,又把剩下的几叠归类在一起,看了一眼对面的池夏道:“你还不走?”
池夏抬起头:“我打算一会归个类,你先回去吧。”
秦屿淡淡道:“你不会打算在报名表里动手脚吧。”
秦屿这话一出口,池夏那边静默了两秒,才缓缓道:“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
池夏这短暂的静默一下子就让秦屿觉察出了不对,他本来只是随口嘲讽,还真没想到池夏会真的怎么样。
但池夏这个表现实在是……
秦屿眉头一皱,两步走上前来,趁池夏还没来得及防备,就一把夺过了池夏手边被废掉的那部分报名表。
夺过来之后,秦屿唰唰翻了一通,居然还真就在里面找到了林叙那张表格。
秦屿顿时骂了一声“艹”,抬头对池夏怒目而视。
池夏一开始还有点不自然,但秦屿这么一双眼看过来,他反而却又莫名镇定了下来,平静地跟秦屿对视。
秦屿拿着掌中林叙的报名表,眸光阴沉地质问池夏:“你这是要干什么?徇私舞弊吗?”
池夏神色平静地迎上了秦屿的目光,淡淡道:“那你呢?你推荐小叙的时候,是真的因为他是个人才才推荐的吗?”
秦屿哑然一瞬,紧接着就怒道:“但他条件符合初筛,你有什么资格把他筛出去?”
“因为他不懂摄影,也不会写通讯,今年才转到我们专业,基础知识约等于零,先前也不喜欢新闻这些。这些理由,你觉得够不够?”
秦屿:……
池夏头一次见到秦屿沉默,这时又说:“你要是不想小叙进了学通社出丑,就别让他进,他社恐,会很难受的。”
秦屿回过神来,嗤笑:“那你一开始不是也希望他进来帮你么?”
池夏皱眉:“编辑部是幕后,接触人的地方不多,而且我可以手把手亲自带他,你呢?摄影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教教就会的。”
“我也可以手把手亲自带他!”
秦屿这句近乎暴怒的话一出口,偌大的学通社办公室静默了片刻,池夏看着秦屿脸上的表情,沉默了一会,笑了。
“你笑什么?”
池夏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人很虚伪。”
秦屿没说话,只是目光阴沉地看着池夏。
“只是因为想跟我赌气,就把小叙拉到学通社,根本就不管他到底能不能胜任那个位置。你到底是真的为他好,还是只是为了夺回你那可怜的面子?”
秦屿气笑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男盗女娼?我对你早就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了,你恶不恶心?”
池夏:“你敢发誓么?”
秦屿微微眯了眯眼:“我为什么要跟你发誓?你别转移话题,今天你为什么要把林叙的报名表给放进废表里?要是说不清楚,我们出去找人评评理怎么样?”
池夏沉默了一会。
过了好久,就在秦屿以为池夏心虚了的时候,池夏笑了笑:“随便你,反正到时候还有笔试和面试,你为了跟我赌气,就这么把小叙推到一个他不想去的位置。他要是到时候笔试面试出丑,你觉得大家会笑谁?”
秦屿哑了。
池夏看了秦屿一眼,末了,他道:“我是在帮小叙,但你现在,是在害他。”
说着,池夏又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小叙好,而不是为了报复,今天就应该是你把这张报名表报废,而不是我。”
说完,池夏转身走了。
池夏走后,秦屿一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最终他缓缓攥紧了手中林叙的报名表。
犹豫了片刻,秦屿掏出手机,给林叙打了个电话。
响了三声,林叙接了。
林叙:“你又有什么事啊?”
嗓音里略略带着一点不快和抱怨。
听着林叙这略带熟稔的嗓音,秦屿原本紧张的情绪莫名松懈了几分,这时他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报名表,沉默了一会,低声问:“你真的想加入学通社吗?”
林叙听着秦屿同往日的懒散不太一样的严肃语气,大约也知道事情不对,迟疑了一会,他问:“出什么事了吗?”
秦屿顿了顿:“你要是不想加入学通社,我现在可以把你的报名表撕了,就当没这回事。”
林叙:?
“你疯了,你这不是徇私舞弊么?”林叙的嗓音有点着急。
秦屿:“没事,反正摄影部之前也就是我一个人比较忙,你来不来都没关系。”
林叙咬了咬唇,难得敏锐地执意问道:“到底是为什么?你肯定没讲真话。”
秦屿有点头疼了。
他没想到林叙在不该敏锐的地方这么敏锐,可听着林叙认真的语气,秦屿忽然又觉得不应该把林叙蒙在鼓里。
斟酌了片刻,秦屿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斟酌着,十分艰难地开口道:“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学通社的笔试和面试都不算简单,万一你到时候出什么问题,我怕你难堪。”
林叙那边沉默了。
秦屿不自觉攥紧了电话,像是在等一个审判。
虽然他知道他没有池夏说的,那么龌龊的动机,但他确实有赌气的成分,也确实没有替林叙考虑好。
就在秦屿内心疯狂自我审判自我煎熬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对面林叙低低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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