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年糕顾名思义,就是大家两两分组,前后贴在一起,围成一个大的空心圈。
圈内外出一个人负责抓,一个人负责死劲跑。
被抓的那个中途可以交接棒换人,贴到围圈的人身上。
如果他贴的是前面,接过交棒成为新目标的就是那一组排在后的人,相反则是前面。
总之每组只能保证两个人安全,如果年糕贴好了,该跑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该轮到自己跑,那么极有可能被逮个正着。
贴年糕的“抓到”,不需要真的把人抓住,只需要碰到就算。
一旦碰到,抓人和被抓的双方立刻交换角色。
但被抓目标换了一个又一个,抓人的却迟迟被留在场上的情况也不少。
比如现在阮颂就是这样。
他活到这么大,知道自己运动细胞不行,但连小学生都跑不过是他没想到的。
一开始大家把他叫来特地给予了“优待”,让他当那个被抓的。
阮颂没两刻便就近找到自己的位置贴好,换下一个孩子接着跑。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过于热情好客,总换不了几个就会重新贴回到他这。
阮颂刚开始跑得还挺好,但次数一多,终于是给他累着了,被一个大约也是高年级的男生逮个正着。
阮颂就地飞快反手就要摸回去。
但那男生玩的比他勤,明显深谙其中的套路,一个侧滑便溜走。
至此,贴年糕成了阮颂的主场。
任钦鸣在旁边另一个圈里,已经故意放水被孩子们抓到了好几回,阮颂那边也还是他一个人满场飞。
飞得脸都红了,却依旧连一只小兔崽子都抓不着。
偌大的空地上,没过多久阮颂便从刚开始强撑一口气的积极萎靡下来。
偏偏孩子们看他吃瘪还笑得个顶个高兴,八颗白牙在外面露着,甚至还有人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送到阮颂面前,只等到阮颂将信将疑伸手,立刻后撤溜走。
追到最后,阮颂就差拽着那个被追的,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谈一谈。
等他终于拼着一口气,堵了个灵活娇小的女生在圈外不让她回去,把人逮到。
那女生却用了他之前用过的计策,原地便是一个回手。
好不容易抓到人、下意识松懈的阮颂果然中招,脸上还没高兴一秒就重新垮回去,满脸痛不欲生莫名有喜感。
孩子们看着又是咯咯直笑。
最后阮颂为了防止自己直接原地坐下,干脆开始了自己的传统艺能——摆烂。
顶着前前后后一整个圈的注视,径直越过他们和隔壁贴年糕二组的分区,不由分说把安全贴在孩子身后的任钦鸣揪出来,相当不讲理说:“我抓到你了,现在该你抓我了。”
现场贴年糕一组、二组所有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直接跨区办案了属于是】
阮颂眼也不眨向孩子们道:“其实我们山下的玩法都是两个组一起,就是两个人跑、两个人抓,这样更加紧张刺激,大家注意力也更集中,随时有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
“而且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参与感,三个转换之内不能重复贴到同一个人身上,所以跑的人也得记住前面三个跑的人是谁,一旦记错直接把抓人的换下场,抓人的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改变抓捕路线,故意把人逼到刚刚被贴过年糕的人边上。”阮颂自圆其说,忽悠得一本正经。
弹幕又是一个扭头爆笑。
【可能我们住的地方,跟阮老师的山下不是一个地方?doge】
【这是为了给自己减轻压力,武德也不讲了,逮住土狗就是一顿胡编,大拇指.jpg】
【但这么改一下确实更紧张刺激2333】
可饶是如此,阮颂也还是被累得够呛,始终没把第一轮丢掉的元气缓过来。
后续他们又是分散到班里听课,又是中午和大家一起在食堂吃午餐,有了大课间一起玩游戏的基础,很快打成一片。
大家看到他们再不会像上午刚见时那样有距离感,嘴里甜滋滋喊着哥哥姐姐好。
最离谱的还是他们吃到一半,有几个小姑娘结着伴特端了碗他们食堂需要排长队才能喝到的肉丸汤跑到阮颂面前,特别认真说:“哥哥你要多吃多锻炼,跑的太慢啦!这样当不成日出。”
阮颂:“???”
当场姜淇淇他们就要被笑死。
阮颂收下孩子好心的汤,不明所以:“为什么跑的慢就当不成日出?那太阳每天慢吞吞升起来、降下去不是跑得也慢。”
小姑娘立刻皱眉:“哥哥你不要想偷懒,我们已经学过夸父逐日了。”
阮颂梗住:“……好的。”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怕是阮老师生平第一次因“学业不精”被质疑】
等下午稍事休息嘉宾们准备离开。
本该睡着午觉的小萝卜丁们竟是不约而同从教室里跑到走廊上,扒着栏杆冲他们道别挥手。
姜淇淇当时头脑便是一热,双手比到嘴边,仰脸便冲楼上喊话:“以后你们谁能考上康阳一中,姐姐就请谁出国旅游!”
康阳一中是政策扶持下,他们小学直接对口的山下初中,只要分数线达标,没有户籍要求。
也是他们山里所有人的努力目标。
通常学校里每年能考出来三四个就已经算不错。
但今天姜淇淇这话一说,刚刚对“出国”憧憬上的孩子们立刻沸腾了。
校长赶忙出面阻止,不让他们再承诺其他奖励破费。
所有人都以为姜淇淇就是单纯财大气粗,一时上头说的。
结果等众人上了保姆车回程,姜淇淇居然仔细规划起来:“如果设立一个助学的慈善基金怎么样?就是这些小地方拔尖的孩子,只要达到助学门槛,未来初中、高中、大学一切学费减免,如果读国内的研究生或者博士也能一起免。”
秦斯嘉第一个这事可行:“正好我家每年都要做慈善,可以分一部分到教育里。”
郑青:“然后每年还能给孩子们设定一个奖励机制,比如成绩到全校的前百分之一或百分之五,分别能拿到多少助学金。”
“出国游学作为奖励也可以。”梁羿觉得机会比钱更有吸引力,也更有用。
眼看一车人越聊越认真,阮颂和弹幕当时都听呆了。
最后还是任钦鸣避开话筒,小声凑到他耳边:“一般企业哪怕为了形象,每年也都是会做慈善的,而且慈善额度跟纳税也有挂钩。”
要这么说阮颂就懂了。
果然豪门的弯弯绕绕还是比他们普通人想象得多。
…
回到木屋,阮颂本以为自己想洗澡肯定得跟人抢。
结果姜淇淇和梁羿才刚到就开始捣鼓着收拾行李,原来他们下午都有行程得马不停蹄接着赶下山。
秦斯嘉、郑青虽然刚离开过一趟不用再走,但应该也有个什么新歌等着他们弄,为了互相不影响对方,戴上耳机甚至额外扔了一个人去旁边没人住的客房。
至此,热闹的木屋顿时冷清。
阮颂一个人不紧不慢站在花洒底下淋浴,洗去疲惫,心中莫名涌上空虚。
明知道工作室那边还有一堆工作等着他过目,却依旧懒在热水中怎么都提不上劲。
任钦鸣在外面捏着《黑村》的剧本看了十多二十分钟也不见他从浴室出来,猜着就知道他这多半是咸鱼惰性又上来了。
间歇性打鸡血和间歇性掏空。
正好陈严那边等了半天等不到回信,直接给阮颂打来电话。
任钦鸣看着名字伸手帮忙接下,正准备说阮颂正在洗澡,就听陈严尤其激动在电话那头说:“靠钦鸣你快把手机拿浴室去!你俩一起听!我今天真是他妈撞了大运了,之前咱们选定看好的那个复式大平层不是三千六百万左右吗!说好你得帮咱贴个一千万。但刚刚有人给我弄了个别墅来!就是跟你们景江帝华只隔两条街,正中心商圈那幢你记得不!”
这任钦鸣当然记得,应该但凡是个A市人都知道。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