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任钦鸣第一次见他,还以为他成绩铁定很差,不然怎么可能面对老师的训斥,还敢强词夺理顶嘴。
年级主任一眼从人群中把某个企图浑水摸鱼的人瞪出来道:“阮颂!你校服呢!”
阮颂看起来也不像第一次不穿校服被抓,隔着大半个走廊根本不慌:“您定的校服太丑了!我升国旗的时候穿一穿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平时也穿!”
年级主任当场就是一顿吹胡子瞪眼:“嘿你个小兔崽子,没人治得了你了是不是!”
阮颂这次直接不答,迈开长腿扭头就跑。
那时他身上穿的也是白T恤、破洞牛仔裤,再搭上一双黑色绑带的板鞋,单薄的身躯混进学生堆像燕子,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这是任钦鸣对阮颂所有的第一印象。
他后来每每回想,都觉得自己对阮颂大抵是一见钟情,从阮颂还没正眼看他就开始喜欢。
万清月从他们三个开始爬山就觉得背上烧的紧。
【这是造的什么孽,可怜弟弟被夹在中间,还不如让他们俩直接腻歪在一起,摇头.jpg】
【咱哥是不是盯得太明目张胆了,恨不得把万清月的背直接盯穿,穿过去看阮老师……】
【前面新来的吧,又瞎说,看自己老婆的事怎么能叫明目张胆,明明是正大光明,doge】
【盯妻狂魔而已啦,家人们还没习惯吗,问号.jpg x3】
…
私人高级会所里。
项目制片人带着顾屿洲,向在包间里等候多时的男人介绍:“方老师,这位是顾总,咱们这次连环杀人案IP项目的主要投资人。本来这次聚餐顾总已经说不来了,但一听说方老师您也在,顾总立马改变了主意哈哈哈,看来我这次真是选对了编剧,还是老师您的名字好使。”
方维一身西装,五官端正,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成功人士的气质,脚上踩皮鞋,手腕上戴名表,头发用发胶打理得井井有条,和顾屿洲想象中的“编剧”一点不一样。
尤其是和阮颂不一样,礼数周全向他伸出手:“久仰久仰,早在顾总还在海外的时候就听过顾总威名,《暴雪黎明》是我和我的所有朋友都非常喜欢的片子,您能从电影节那么多剧本里独独挑出这一个投资拍摄成品,眼光不可谓不毒辣,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项目制片人一听吹捧立马跟上:“谁说不是呢,顾总挑中《暴雪黎明》的时候才二十三岁吧,现在也就二十五。”
顾屿洲每天听这些拍马屁的老生常谈,耳朵都要听出茧,直接跳开话题坐下道:“切正题吧,今天来是想来听听主编剧对那个剧本开头的想法。”
他昨天听完李助理的回报,自己私下一番思量,干脆让李助理抹掉阮颂的名字,直接把他关于故事开头的构思发给了方维。
方维这种咖位的编剧,平台方、制作方多多少少能包容一下他的怪脾气,平时其实不容易请。
他今天特地来酒席,也是为了这个开头,一说起来眼里的激赏根本藏不住,也算是再次从侧面拍马屁:“我和我几个老同学从当年案发就开始构想,草稿版本少说三四十个,但都没有您发给我的切入点绝,我们看了真的自愧不如,果然高手在民间,也不知道您能否为我引荐一下,太好奇这是谁想出来的了。”
引荐一下吗……
顾屿洲嘴角浅浅勾了一下:“如果我没了解错,想出这个开头的人方维老师您也认识。”
方维更来兴致:“确认我认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认识这样厉害的人哈哈哈。”
顾屿洲定定靠在椅背上:“是的,我看他的简历,你们两个都是A大毕业的,师出同门。”
方维依旧没察觉异样,津津乐道:“如果是校友那我就真想通了,我们A大戏文一直藏龙卧虎,从来不比他们专业院校出来的差,是我前辈还是后辈?”
顾屿洲:“你是平辈。”
方维眉心猛地一跳,所有激动都散了:“……平辈是什么意思?”
顾屿洲好整以暇看他:“就是同班同学的意思,你们两个同一届。”
…
直播间里,摄像机位特地给了天边火辣辣晕出光圈的太阳几个特写,弹幕全被闪瞎了眼。
阮颂早从一个小时前,后背便被汗水浸湿,踏在台阶上的步子已经越迈越慢。如果不是小道偏窄,一次最好只过一个人,后面的万清月都有点忍不住想上手扶他一下。
“您平时都不锻炼吗?”
万清月问出这句话绝绝对对出于好意,就是纯粹的关心。
但只要稍微一对比两人一个清爽、一个蔫巴的状况,其中不言而喻的惨痛意味瞬间出来了。
阮颂说话嗓子都是哑的:“指望我锻炼,只能靠任钦鸣。”
万清月想当然接了一句:“需要钦鸣哥督促您吗?”
“他督促个……”
阮颂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步子问他:“你今年多大,成年了吗?”
万清月简直哭笑不得:“您是真的一次都没上网查过我的名字吗?”
阮颂就撑着膝盖,站在台阶上低头对他摇头。
别说年龄了,他到现在好像连万清月具体是干什么的都还不知道。
“所以你成年了吗?”
万清月:“当然成了!都二十一了!”
“才二十一啊。”阮颂上下看了看他青春活力的模样摇头,“那不跟你开车了,接着爬吧。”
万清月:“?”
弹幕也【?】
所以难道……
【意思就是运动全靠那个那个吧哈哈哈哈哈】
【阮老师怕不是秋名山出来的,doge】
【小声说,其实我也这样,运动量全跟男朋友嚯嚯在床上,嘻.jpg】
【前面的姐妹快穿条裤子,可不敢多说,别真给节目组直播间整封了,那就彻底没得看了,笑死】
小孩最烦自己被当成小孩。
万清月觉得自己二十一年纪也不小了,平时都没人拿他年纪说事,怎么到阮颂这就好像有点瞧不起。
“喝水吗?”身后忽然传来心上人低沉的声音。
万清月心中一喜刚要回头应,走在最面前的阮颂已经回答:“不喝。”
任钦鸣:“吃东西吗?我带了面包和巧克力。”
“没胃口,不吃。”
任钦鸣:“还带了小风扇,要吹吗?”
“举着累,不吹。”
任钦鸣立刻:“我帮你举。”
阮颂当场就烦了:“你爬个山事怎么这么多。”
这话任钦鸣听着没什么,弹幕听着也没什么,毕竟阮颂从上这个节目日常怼任钦鸣。
但万清月不行。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谁这么把关心自己的人往外推的,对象还是他喜欢的任钦鸣。
小孩听着他们还在继续,忽然一下炸毛了:“颂哥您到底喜欢钦鸣哥吗?”
阮颂本来爬着山就累,身体累心也累。
眼下万清月还要在中间给他搅合这么闹心的问题,那火气就像是天上烧着的太阳,明知道自己犯不着跟小孩计较,嘴上还是忍不住反问:“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他还犯得着给谁报备不成?
万清月平时也是挺好脾气一人,眼下却愣是被阮颂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怒了,脚下生钉站在台阶上:“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借着谈恋爱的名义,享受别人白白对你好!你不知道心疼,有的是人心疼!”
阮颂当时一下脚下也不迈了,定定站在台阶:“那你倒是问问他,‘白白对我好’到底是谁享受多一点。”
弹幕看到这里已经傻眼。
【wok我就上了个厕所,怎么就吵起来了,我漏掉了什么!】
【就,我没上厕所也没搞明白怎么吵起来的……】
【弟弟突然质问,一下给我干懵】
【啊……感觉弟弟也不是坏心,就是有点太较真了,确实是年纪小了点吧,可能不太理解阮老师和我哥这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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