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直觉想抽回手,但自从被司凌映拉住,他的心不那么发颤了,恐惧感消散了一些。
他由着司凌映拉着,身体向右边大幅度倾斜。
一只手按在顾驰的后脖子上,司凌映低沉的声音传来:“头低下,太高了,我够不到。”
顾驰的心还在揪着,电影的音乐更诡异了,三魂被吓得没了两魂,只能听从司凌映的。
直到他的头被按在了一个温热硬硬的部位,顾驰猛然反应过来,他的头侧躺在司凌映的腿上了。
他的身体弯曲到这种程度稍微有些不适。
“难受吗?”司凌映的话贴着他的耳廓,顾驰觉得耳朵麻麻的。
“嗯。”
司凌映指导示:“你调整一下,怎么舒服怎么来。”
顾驰动了动,这下好受多了。他的身体接触到另外一个人,听着司凌映和缓的声音,顾驰不那么害怕了。
他轻轻枕在司凌映的腿上,手心拽着司凌映的裤边儿。
司凌映察觉到了顾驰紧绷的身体,又害怕了?他就知道,不跟顾驰一起来,他哪里放心得下?
他拿出药膏,因为看不见,司凌映的指尖缓缓摸索着顾驰的脖颈皮肤。
黑暗中,感受格外敏感,从司凌映开始找伤口的时候,顾驰的皮肤上就起了细小的疙瘩,当他的指尖碰到伤口时,顾驰小声“嗯”了一声,倒吸了几口冷气。
司凌映摸到了,微微鼓起的伤口,中间部分是新肉,药膏碰到的时候,清凉微痒。
顾驰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呼吸变重。
司凌映很认真,药膏抹了一遍又一遍。
伤口本来就很敏感,这么被人搓来搓去,顾驰浑身不自在了,开口催促:“好了没?”
司凌映:“不舒服?”
顾驰点头:“嗯,不得劲。”
“你别急,等一会,药膏干了你再起来。”
顾驰应了一声:“行。”正合他意,本来他就不想起来,还没想出什么借口。
电影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夹杂着哀嚎声,顾驰吓得浑身一颤,什么!他想看还不敢。
微凉的手捂住了顾驰的耳朵,捂得很紧。顿时,他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顾驰很舒服,没有挣扎,过了一会儿,听不到看不到的顾驰不怎么害怕了,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睡着了。
司凌映听见顾驰平稳的呼吸声,知道他昨晚也没睡好,太累了。
他捂住顾驰耳朵的手没有放开,大拇指轻轻的磨蹭顾驰的耳垂,软软的触感正如此刻司凌映的心。
这么软的耳垂,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司凌映的心跳加快,周围黑黑的一片。
他低下头,弯着腰,距离顾驰越来越近……
屏幕突然亮起,司凌映惊醒,猛然直起身体。想起他刚才的荒唐念头,他紧紧咬住下唇。
良久,他的拇指再次摸上顾驰的耳垂,司凌映心中雀跃,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变态的。
还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顾驰一个激灵,被吓醒了,他梦见有一只大狼狗,伸出猩红的舌头,不停地舔他。
大狼狗把他按在树上,前爪扑在他肩膀上,长长的舌头滴着口水,舔在他耳朵上。
顾驰身子一晃,惊恐地睁大眼睛,耳朵温热,他回过神,司凌映捂着他耳朵呢,可能知道他困了,怕电影的声音吵醒他。
顾驰声音嘶哑:“司凌映,我们走吧。”
“好。”
一双手有力的托起顾驰的后背,肩膀,帮助他坐起。
司凌映拉着顾驰的手,慢慢走到过道,离开放映厅。
顾驰的伤没彻底好,司凌映把他扶到自己房间休息,以免卷卷他们回来大吵大闹。
之后,司凌映一刻没有停歇,马上赶去警察局,梁平联系过他,案件有了新进展。想办法弄江冠宇的东西,做DNA比对。
顾驰的鞋上虽然没留下可疑人的指纹,但玻璃碴子检查出源自一只水晶杯,这种水晶杯是他们所在的五星级酒店特有的杯子。
杯子上面检查出了DNA。
早在下午喝奶茶的时候,司凌映走在所有人的后面,接到梁平消息之后,他留心江冠宇的动向,悄悄捡起江冠宇奶茶的吸管,收好。
司凌映把吸管拿到警察局,提供证据之后,只要等结果出来就好了,如果不是江冠宇,再换杜迪。
化验结果比预计出来得还要快,两个小时,结果显示玻璃碴子上的DNA跟吸管属于一个人。
放玻璃碴子,意图伤害顾驰的人确定是江冠宇。
但棘手的是,他们无法证明江冠宇对铁柱子动了手。
他只是故意伤害未遂,不构成犯罪。
司凌映脸色发青,表情阴冷。
梁平同样很生气:“司凌映,我们怎么办?”
“再找证据,不太容易,过了这么多天,他们对铁柱子动手脚,很难发现什么。只不过,我们总算是确定了敌人是谁,不至于冤枉了他。”司凌映绝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伤害顾驰的人。
见司凌映一副有了主意的模样,梁平问:“有什么好办法?”
司凌映:“你忙了一天,先回去,我进去录笔供。”
梁平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当然明白司凌映的意思,司凌映并不想让他知道接下来的计划,观察这几天他处理事情的手腕,司凌映成熟谨慎心又细。
从某一方面来说,司凌映跟梁平是同类型的人。
他们很难认可一个人,一旦认同,会全力去守护。
顾驰则不同,他兼爱大部分人,愿意对任何一个人伸出援手。
司凌映不能让梁平知道他的计划,想送江冠宇去坐牢不是没有办法,顾驰是Omega,不管江冠宇是否知晓,他触犯《Omega保护法》是事实。
那次司凌映陪顾驰去医院,顾驰的病例报告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他是Omega,医院病例网上就能下载,当然必须本人挂号时候的账号密码。
好巧不巧,当时顾驰昏迷不醒,所有的注册,挂号是司凌映一手操作的。
他办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了解立案程序后,忙了几个多小时,提供所有材料,警察立刻展开调查。
司凌映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房间里一片漆黑,顾驰睡得正香。
司凌映搬了椅子坐在床边,窗外是浩瀚的大海,晚上风过大,海边没人。
月色照进来,为房间里踱上一层浅银色光晕。
顾驰不知道睡了多久,被警车的声音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警车的鸣声好像就在附近,警察来抓谁?
他睁开眼,一个人影趴在床边。
司凌映穿着外出的衣服,连被子也没盖,趴在床边。
现在已经入秋了,这样睡很容易着凉。
环顾一周,这是司凌映的房间,他占了人家的床?
司凌映那么洁癖的人,当然不可能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顾驰起先很震惊,有些愧疚,很快,愧疚被气恼替代,司凌映宁愿挨冻,也不愿意跟他一起睡在床上?
他的握起拳头,指节发白,牙齿来回磨着。
顾驰用力推了司凌映一把:“喂,你醒醒!”
司凌映抬起头,脸压在胳膊上,一条红色的印记在他白皙的脸上愈加明显,他的眼睛因为刚睡醒,没有平时的深沉,带着一丝茫然。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印记,趴在床上,他毕竟没睡好,眼睛看上去有些疲惫。
顾驰越看越气,他不顾后背的伤,一下把他拽到床上,他凝视着司凌映微微茫然的瞳孔:“你他妈有病吧?宁可坐一晚上,也不跟我睡在一起?我有病毒吗?”
司凌映被他突然间的动作搞得有点懵,一时之间怔住了。
顾驰是个脾气火爆的,他一把搬过司凌映搭在床下的那部分腿,扯开被子,把司凌映盖上,自己也进了被子下面。
他一只手支撑着上半身,一只手按住司凌映的肩膀:“谁惯得你这些臭毛病?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今天老子偏不信了,你就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我看你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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