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师叹了一口气:“主任,您别生气了,我也是没办法,孩子说家人生病了,必须请假照看,您看我也不能强制他来学校。”
“家人生病?什么病?有医院开的证明吗?散漫就是散漫,还找什么借口!古老师,你带班级就是不行,才让学生这么放肆,这种行为已经骑到了老师跟学校的头上……”
江主任骂人的时候滔滔不绝,顾驰脚底沉重,心不断下沉,司凌映没参加奖学金面试?
听古老师的语气,他家里有什么人生病了。司凌映连续请了两天假,照顾感冒的自己。所以,他所说的家人是自己?
顾驰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怎么可能?据说一等奖学金两万块。司凌映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为什么?他只是感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顾驰左想右想,还是想不明白,奖学金的钱,司凌映为什么不赚?
他怕自己想多了,特意给班长眼镜哥发了微信,确定了学校奖学金面试事周一,那天他刚好烧到了39°。
司凌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他总是默默地做一些事情,顾驰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思绪乱飞,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得出一个结论,司凌映对他好,非常好,甚至称得上宠溺。这个词跳进顾驰脑子里,激得他浑身一震。
顾驰用力拍了下头,胡思乱想什么呢?一会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熬到放学,顾驰背着单肩书包,跟在司凌映后面,本来他打算给司凌映办个生日Party,但今天下午他心中有事,实在没有精力准备。
加上司凌映的性格有些乖僻,不太喜欢人多。
司凌映问:“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平时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人突然静下来,让人很不习惯。
顾驰头脑简单,存储不了那些弯弯绕绕,直接问他:“今天你生日?”
司凌映停下脚步,“是,你怎么知道的?”他很久不过生日了,哥哥上大学两年了,父亲常年不在家,去年他生日,姜姨提议先给他过,被他拒绝了。
过生日,他会回忆起小时候,母亲还没有发病的时候,有过一两次,他吃过甜甜的蛋糕。
然而,接下来,就是父母永无止境的争吵,大部分争吵通过电话里,每次挂了电话,母亲几乎都会发疯地哭泣,摔东西。
关于生日,他已经不剩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司凌映嗓子干哑地说:“我不喜欢过生日,算了吧。”
顾驰停下,拉住司凌映的胳膊,冬日里,天黑得特别早,路灯照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几只小飞虫飞来飞去,被顾驰用手赶走。
他一边扇着手掌驱赶虫子,一边笑着说:“司凌映,你忘了吗?我说过,我会把你不喜欢的都治好,你不喜欢跟别人睡觉,我来,你不喜欢跟别人吃饭,我陪你,你不喜欢过生日,我给你过。”
顾驰的话很质朴,乍听之下不是什么情话,却听得司凌映心中一荡,柔软的,绵绵的感觉交织着,缠上了他的心脏。
以后,他不喜欢做的事,都会有人陪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完结哦~舍不得
第43章
顾驰早早在火锅店定好了位置, 火锅店旁边刚好是蛋糕店,他定了一个一份提拉米苏,司凌映不喜欢甜食, 只是应个景。
火锅店热闹非凡, 热气蒸腾, 刚好是晚高峰,客似云来。
如果是司凌映选地方, 他一定会选择有格调,环境安逸的西餐厅。
顾驰就不一样了, 他喜欢吃火锅, 尤其是四川火锅,运动员应该少吃辣的, 对于吃辣这件事, 别人越限制他,他越想吃。
鸳鸯锅中, 红彤彤的一半锅底沸腾了,肉片涮进去,沾上调料酱,吃上一口, 满口留香。
顾驰尝了一口, 口味够重, 辣的酸爽。
司凌映鸳鸯锅的另一面,菌汤锅底,清清淡淡的, 跟他的眉眼一样清俊,在他生日这天,除了面前作陪的人,显然没有任何事可以勾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致。
“你多吃点,你吃得这么少,身上肌肉还比我多,真不公平。”顾驰把一整盘羊肉推到司凌映面前。
司凌映笑了笑:“因为我平时在吃蛋白质粉,且我每周都会去健身房。”
顾驰掀起嘴角:“你呀,不到二十岁,非要活成四十岁的样子。健身房有什么意思?每周打几场激烈的球赛,酣畅淋漓,多痛快!另外,蛋白质粉?你跟我开玩笑呢?那东西你也能咽得下去?”
顾驰夹起一块红红的肉片,放入口中,一脸满足:“蛋白质粉哪有肉好吃?”
顾驰突然想起来,他还有礼物要送给司凌映呢,他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方方正正的,包装看上去还听挺高大上的。
他心跳得有点快,莫名有些紧张,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送人礼物,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喜欢。
昨天,他整整选了两节课。
顾驰状似无意地把盒子推到司凌映面前,“给你的。”
司凌映反映了十秒钟才明白顾驰的意思,他全身绷住了,一动不动,顾驰居然知道他的生日,为他庆祝,还给他买了生日礼物?
巨大的喜悦快速蔓延他的全身,一个他心心念念牵挂的人,也同样回报给他关怀爱护,这种成就感,满足感,让司凌映开心地忘乎所以。
今年的生日,真的跟往年不同了。
或许,以后,他都不会孤寥寂寞。
即使作为朋友,顾驰能给他这样的回馈,也太幸福。
司凌映长长的手指摩挲着黑色盒子的边缘,久久舍不得打开。
司凌映一向镇定的面容不可抑制地洋溢着笑容,像冬日冰天雪地的太阳,任谁看了,都会被这笑容感染。
他是冰雪,真正融化他的,是对面坐着的人。
打开盒子的一刻,司凌映的笑容停滞在脸上,长达一分钟,紧接着,“哈哈哈……”他大笑了几声,司凌映很少不顾忌形象的大笑,他的笑总是浅淡的,优雅的。
顾驰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不喜欢吗?为什么一直笑?”
司凌映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我过生……日……你居然……送我手表……”
“手表怎么了?”
司凌映捂着肚子:“你想想看。”
手表,手表?钟?送手表等于……靠,梁平!敢戏弄他!
顾驰脸蹭的红了:“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司凌映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久没笑得这么开怀了,顾驰真是他的开心果。
顾驰做到了,让他原本不喜欢过的生日变成了喜欢。
顾驰涨红着脸,像个红透了的苹果,司凌映好不容易平息笑意,心中好似喝了酸酸甜甜的苹果汁。
司凌映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只样式简单的白色表盘机械手表。
别看平时顾驰行事乖张,他实际上是个很古板的人,他的穿戴向来简单,一点也不另类,顾驰选的手表,让司凌映很钟意,不管对方送的是什么,他都会很喜欢。
司凌映晃了晃白皙的手腕,似笑非笑道:“顾同学,能劳驾你帮我戴上吗?”
恰好司凌映今天没戴手表,顾驰心情愉悦地走到他身边,把表拿出来,戴表的过程中,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接触到司凌映的手腕,触感微凉细腻。
顾驰耳根子发热,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人家。
自从半醉不醉那天晚上,他意外亲了司凌映之后,顾驰时不时会有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热得难受,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心乱了,动作也乱了,顾驰笨手笨脚的,半天也没扣好表带。
司凌映也不催促,目光缱绻温柔地看着他。
对方越是这样,顾驰的手越不听使唤,最后,竟然开始隐隐发抖。
好不容易,终于扣上表带了,顾驰长长呼出一口气:“这表带太涩了。”
司凌映刚戴上手表的那只右手,状似自然地搭在了,顾驰还放桌子上的左手背上:“你也买了一只表吗?我看两只表款式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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