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对着一道这样的题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把那道题用笔粗粗地圈了起来,拉出一个箭头指向旁边,写下一句:“这题你会吗?”
然后把卷子移到了祁航直眼皮子底下。
祁航直拿过来,看到易淮露出了小狗一样殷勤期盼的神色。
他的喉结动了动。
祁航直不知道易淮明不明白,每次他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时候,自己都很想欺负他。
他瞥了易淮一眼,随手在卷子上写了几笔,就又推了回去。
易淮愣了愣,祁航直现在这么牛逼吗,这么复杂的题几秒钟就能把步骤写出来?
他满怀期待地把卷子拿过来,发现上面只写了一个字:“会。”
易淮:“……”
逗归逗,祁航直看完他有气没发撒的表情之后,勾勾唇角又给他完完整整地写了一份解题步骤。
易淮花了整整二十分钟才看完,终于弄明白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变成一架因为转得太快把扇叶掉秃的风扇了,正好这会儿文赫也走了,他便向后一靠倚在了椅背上,从桌洞里往外掏手机。
祁航直攥住了他的手腕:“别浪费时间。”
易淮紧张地往四周瞄了瞄,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后赶紧又把手机放了回去,然后抖抖手腕把手从祁航直那儿抽了出来。
不过他还是想休息一会儿,便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趴到了桌子上。
祁航直抬了抬眉:“难受?”
易淮半推半就地指了指肚子:“岔气儿了。”
“做道题还能岔气,”祁航直根本不信,“我头回听说。”
易淮坚持自己的说法:“可能是做题的时候呼吸没掌握好节奏。”
他见祁航直动动嘴唇还想说什么,立马加上了自己的结论:“问题不大,让我歇会儿就好了。”
祁航直看他这样,到底放他歇十分钟,只是不许他碰手机,。
易淮用一副“没有手机怎么能算休息”的表情对着他:“你这样我可十分钟不跟你说话啊。”
“三十分钟吧,正好我拿你手机打局游戏。”祁航直云淡风轻地说。
复习的两天时间结束以后,就到了易淮他们去参加市赛的时间。
因为不少学校临时加塞,赛程就简化了许多,新来的队伍抽签跟之前已经通过选拔的球队比赛,最后按照胜者的单场得分决定参加省赛的队伍。
体育老师在体育馆门口跟五个人讲清了规则,廖正一砸了咂嘴:“这么随便的吗?单场得分偶然性多大啊。”
“其实还可以,毕竟你们是跟之前已经选拔出来的人对抗,也就相当于组委会是在判定你们够不够标准,什么比赛没有偶然性,放轻松随便打就行,当去买彩票撞大运了,我也不要求你们什么。”体育老师说。
易淮没说话,他是真的有点紧张。
毕竟说起来大家其实都是为了他才在期末考试前一天出来参赛的,如果是他自己过来,拿不到名次就算了,但现在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现在关系最铁的几个哥们儿,以及祁航直。
打车去市体育馆比赛的时候,祁航直看易淮一直抿着嘴一脸严肃的表情,知道他的想法,不动声色地伸手搓了搓他的后腰:“怕什么,没人给你心理负担。”
易淮深呼吸了几次:“没怕。”
后座只有他们两个,前面又是廖正一,祁航直便没有那么多顾忌,像摸小狗一样来回摩挲着易淮的后背,想让他放松下来。
廖正一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易淮现在的状态,他是聪明人,跟祁航直一样也明白易淮在想什么,便准备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哎易淮,”廖正一指了指前面的一辆车,“你看那车的车牌是不是有个螺丝没拧?”
易淮直起身子:“什么俄罗斯美女?”
作者有话说:
祁航直:?
第117章 手把手教的
祁航直扬了扬眉:“听见这个又不紧张了?”
廖正一也是哭笑不得,对易淮说:“您这耳朵可真行,人家问地你答天。”
五中离市体育馆不算太远,十几分钟出租车就到达了目的地,体育馆门前接二连三停下来好几辆车,穿着不同学校校服的队员推开门涌了出来。
“哎,那是不是二十七中。”廖正一忽然说。
易淮也看见了不远处熟悉的白色翻红领校服,他顿了顿道:“是他们。”
廖正一还记得上回他们趁周末去体育馆打球,结果遇上那个二十七中的傻逼,把易淮爸爸的事儿抖搂出来的经历,暗暗祈祷可千万别在赛场上跟对方碰上。
进体育馆签过到之后,体育老师作为带队教师去抽签,他的手往装签纸的箱子里一阵乱翻,拿出一个纸团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慢吞吞地把纸团展开,没什么语气地说:“二十七中。”
廖正一心道真是冤家路窄,怕什么来什么。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看着易淮“啧”了一声:“这手气。”
易淮把自己校服外套里卫衣的抽绳扯出来,过了半天说:“没事儿,跟谁打都一样,去换衣服吧。”
他们用的还是在学校打比赛时的黑白球衣,易淮本来不怎么平静的心情因为这身衣服缓和了不少,他看着祁航直低头带护腕的动作,仿佛一闭眼还能回到压哨绝杀三分球、捧回冠军奖杯的那一天。
祁航直整理好护腕,一抬头发现易淮正盯着自己发呆。
两个人的视线相撞,易淮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朝祁航直笑了笑。
祁航直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易淮一番,随手帮他整理了一下球衣。
“早知道是跟他们打,我就跟你们讨论一下战术了,那几个人我都接触过。”易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微微有些懊恼。
前些日子廖正一他们来问过要不要在比赛之前再练习练习,跟之前打班赛的时候一样做些策略上的准备,易淮一方面怕耽误大家期末复习,另一方面也觉得对手是随机分配的,偶然性太大,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制定战术没什么必要,所以也就把这件事搁置了。
没想到抽到的对手却是全场唯一一支他了解的队伍。
“现在也不晚,”祁航直看了看表,“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他扬手把廖正一、冯宸和杜风叫了过来,五个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易淮打开手机上的手写便笺放到茶几上,充当小黑板。
“反正不管对方是谁,咱们最重要的是把联防做好,之前几次打比赛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还是半场人盯人的防守比较好用,在这个基础上推快攻,在他们措手不及的时候最容易拿分。”易淮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画了一幅篮球场地图出来。
接着他又回想了一下二十七中校队的成员:“上回我看了,他们现在那五个人里有三个还是我当时的队员,两个新人里头一个是上回那傻逼,叫居洋,另一个是之前的替补,他俩水平都一般,没有一样能拿出手的,但都是那种拿了球绝对不外传的人,可以作为我们断球的突破口。”
“剩下三个人实力还行,尤其是那身高不高但脖子特长的,方便起见我就管他叫长脖,他准头不错,但是身高吃亏,如果时机合适可以盖他的帽,但是这个怎么说呢,可遇不可求。”
说到这里,易淮顿了顿:“说起来他那投篮还是当时我手把手教的。”
“手把手教?”祁航直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这个不重要,”易淮咳嗽一声,在桌子底下用小腿撞了一下祁航直,“还有没二十分钟就比赛了,先别管这个。”
他又讲了讲二十七中球队每个人打球的习惯,祁航直听着听着就有些走神,易淮把转学前的那些日子记得很清楚,其实也难怪,他人长得出挑,篮球打得好,又是那种吊儿郎当特别招人的性格,怎么会过得不开心。
说起来如果不是易正臣出了事,现在的易淮大概还是逍遥自在地在二十七中当着所谓的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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