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试图解释:“是很熟的朋友,他现在在开车——”
“开扩音。”
言蹊:“……”
当初和公司闹矛盾,就是因为枫哥不愿意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去陪酒,都是些没根基的年轻人,他希望自己带出来的孩子干干净净。
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这份好心的,枫哥在接手NEVER之前带过一个走谐星路线的男艺人,口才十分好,又因为颜值比较能打,收获了不少小妹妹粉丝。
后来为了进入某个大型综艺,背着枫哥去陪了投资人,两人开始闹矛盾。
“就差签合同了,不知道做这些干什么。”枫哥提起这事仍觉得对方不争气:“对手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平白留下这些污点等人挖。”
再后来那男艺人事业更上一层楼,便不让枫哥带着,合同到期后跳槽去了更大的经纪公司。
因为这事,枫哥和公司高层埋下了矛盾。
言蹊知道枫哥是担忧他的安全。
他现在已经很佛系了,艺人想怎么样已经不会再做多余的阻挠,索性NEVER四人都很听话,在路上的抉择倒和他不谋而合。
接听电话其实也没什么,可旁边是裴昱行。
男人正在专注开车,并没有关注他的电话内容。
然后胳膊被小心地碰了下。
裴昱行余光看向他:“嗯?”
“我经纪人想和你说话。”言蹊解释道:“他怕我被拐了。”
裴昱行眉梢微挑,等言蹊打开扩音后,礼貌道:“你好,我是小言的朋友。”
他的声音有种独特的魅力,其实是很容易辨别出来的类型。
但枫哥今晚陪着喝了不少酒,人声通过电话失真许多,只是觉得有点耳熟。
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头,想去回忆这种感觉的来源,然而一动脑子就头痛欲裂,只能放弃。
枫哥扶着额头,强打精神和对方说话,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对方回答得十分耐心,语气温和彬彬有礼,是非常成熟稳重的男子形象。
得知是要送言蹊回员工宿舍,枫哥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你别介意,他们都还太年轻,遇到的事少,家属把孩子交我手里,总得担着点。”
“不会。”男人甚至语含笑意:“小言碰见你是他的幸事。”
挂了电话,言蹊已经恨不得钻进地底去。
枫哥平日里虽然就很照顾他们,但远没到这样细致的地步,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夜不归宿的叛逆学子。
酒精害人。
言蹊想说点什么,但脑子打结,恐怕越解释越不清。
他两眼一闭,放弃了。
而后安慰自己,国际影帝的话,见过的状态有很多,他这种应该排不上号吧?
车子匀速行驶,在路上不小心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车子停在小区外面。
枫哥给他们租的是四室两厅的房子,不过为了省钱,小区有点旧,道路规划不太好,车子大一点就进不来。
言蹊睁眼后思绪还有点呆,直到看见外面的熟悉的景色,瞬间坐起身。
车子已经熄了火,窗子开了一点点,并不觉得闷。
“到了多久?”
“没一会儿。”裴昱行看着他,脸上有点好笑的神情:“我叫了你,但你太累了。”
言蹊:“……”
反正今天已经丢脸这么多次,再加一次也没什么。
但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还是很窘迫:“谢谢你送我回来,等你有空的时候请你吃饭。”
对这样的邀约,裴昱行还是淡淡的笑:“乐意至极。”
裴昱行坚持要送他到宿舍楼底下。
小区应该有五六十年了,植被过于繁茂,尽管物业有定期修剪,然而浓密的枝叶还是遮住了路灯。
黑漆漆的,视线不太好,温度也比外面底一些。
言蹊身上还披着裴昱行的外套,倒不怎么有感觉,两人静静走在道上,谁都没有说话,但又清楚知道彼此存在。
有些奇妙的体验。
地上有些湿润,不知道是保洁没打扫干净,还是住户不小心洒出来的,言蹊差点摔倒。
明明能稳得住,但喝得太多,身体跟不上大脑。
幸好裴昱行就在他旁边,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言蹊另只手下意识搭在他手背上,有了支撑点才避免一场悲剧。
今夜真是集全了丢脸事件。
估计裴昱行连“谢谢”都听腻了。
但言蹊还是坚持礼貌地说了,裴昱行依旧“嗯”声应着。
似乎是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裴昱行并未松开抓住他的手腕,掌心干燥炙热,连带皮肤都红了。
宿舍在最里面,言蹊被牵着走了一路,脑子热热的,并没有不适或抗拒的感觉。
如果硬要说的话,好像被这样牵完一生都是可以的。
这些想法只是下意识的,酒精塞满了脑子,本人根本没察觉到这些潜藏的情绪。
终于到达目的地,楼道声控灯应声亮起,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老旧小区没有电梯,言蹊站在楼梯前同男人仰着头说话:“你的外套,我洗好了再还给你。”
“好。”裴昱行看着他红到异样的脸颊,道:“以后要喝酒去衙楼,那里是裴家旗下的产业,安保做得很好。”
衙楼的大名言蹊当然知道,并不是有钱就能去得起的地方,听说预约都要提前一个月。
许多明星喜欢在那里举办聚会,自然少不了诸多狗仔去蹲,但从来没有任何新闻从里面流出。
当然不只是为艺人服务,时常有政要出没,不过不是他们普通人能置喙的。
言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应,倒是有点意外男人没有阻止他喝酒,或许是在娱乐圈沉浮多年,懂得其中的规矩,不会故意去束缚他。
言蹊最终只是点点头。
应该分别的,可却走不动路,裴昱行似乎想要坚持到看着言蹊上去,也没有离开。
言蹊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双眼盯着裴昱行的脸,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目光最后停留在男人的薄唇上,很漂亮的唇形,不笑的时候就有点严厉。
他想起《屠仙》里经典的那一幕,鲜血侵染了男主角的双唇,一缕从嘴角留下,更多染红了下巴。
男主缓缓回头,藐视苍生。
楼道里的灯熄灭了。
黑暗带给人的感觉是刺激而可怖的,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恶向胆边生。
裴昱行就站在他面前,独属于男人的味道刺激着言蹊的感官,甚至想冲动地埋在他身上。
安心而可靠的温暖。
“裴昱行。”他声音很小,小到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没有感应到。
而后抓住了男人的领子,用力一扯,冲动地吻了上去。
第15章
言蹊亲的很凌乱,不得要领,感觉上全是慌乱。
裴昱行低头,任由他纠缠,没有推开或阻止,但也没有任何动作在配合。
只是微弯着被扯下去的身子,站在原地,脚步没有挪开半分。
言蹊觉得自己拽着的是根木头。
可是木头不会有体温,也不会变得柔软。
动作青涩,牙齿不小心磕到唇上,有点痛。
无意识发出疼痛的吸气声,下一秒,后脑勺被大手缓缓扶住,轻轻摩挲了一下。
不知道是哪栋楼的人吼了一嗓子,声控灯骤然亮起。
言蹊清醒过来,和男人拉开一点距离,呼吸因为紧张而急促。
裴昱行露出一点笑,连目光都波澜不惊,十分平和,好像并没有被影响到,微微摇头。
言蹊裸露在外的皮肤全红了。
此刻又庆幸是醉酒了,无论做什么,都有理由和借口。
可是并不想去编骗什么。
对面的男人,温和,强大,包容,耐心而富有内敛的男子气概。
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上裴昱行了。
“裴昱行。”言蹊手在痉挛,吐出的音节都是颤抖的,他说:“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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