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栋梁察觉不出暧昧且诡异的气氛,他擦干净手,高高兴兴地说了声谢谢。
褚林托着下巴,看窗外的川流不息的车,思绪却飘不远,全挂在穆卓野身上。穆卓野的指尖划过来了,一下一下地点,点着褚林藏起来的掌心,好像写了个字,怪痒的。
褚林忍不住笑,眼尾更红了。
“林,你笑什么?”叶栋梁不明所以,“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你听见了吗?”
褚林眨眨眼,一不留神,跟穆卓野十指紧扣了。
“啊?”褚林太乱了,这种偷情似的调戏比做爱更让人心猿意马,叶栋梁说了什么他一个字没听进去。
叶栋梁翻了个白眼,絮絮叨叨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小心点徐江丰。”
褚林对此人没多大兴趣,随口问他怎么回事。
“我听说徐江丰最近好赌,欠了一屁股钱,正满世界找人兜底,一块两块也眼红 啊,我担心他打你主意。”
褚林偷偷摸摸看穆卓野,煞气有点重了,看来不高兴。他眼皮一撩,不想再提这人了,“关我屁事。”
“你不是有钱吗!”
“我的钱都是我哥的。”
叶栋梁啧啧称奇,“你们富二代都这么说话吗?”
褚林一愣,脱口而出,“谁们?”
叶栋梁的手指在褚林和穆卓野身上来回点,“你俩啊!”
穆卓野十分谦虚,“叶老师,我还好。”
“低调了不是,”叶栋梁呵呵一笑,“北京本地人,二环内独栋别墅,这架势,你跟我说还好?”
穆卓野笑而不语,他看上去不太想聊自己的私事,尤其是关于钱这方面的。倒是把褚林的好奇心勾出来了,他问:“老叶,这事儿你怎么知道?”
“学籍信息里登记的,我……”叶栋梁话说一半,看褚林懵了吧唧的表情,不像装的。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行立刻烟消云散,脸部肌肉僵硬,问:“林,他的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俩到底熟不熟啊!你别害我。”
学生的信息在老师这儿属于保密,不能随意泄露。叶栋梁也就在褚林这儿没型没款,想不了这么多,但当着穆卓野的面把人家家底倒了干净,确实有点儿尴尬了。
褚林冷哼,“是你嘴上没把门。”
叶栋梁不太服气,“你能把自己的性取向明晃晃地给他摆出来,你告诉我你俩没一腿?真当我瞎呢,我早看出来了!”
“我早八百年前就出柜了,是个人都知道我性取向,”褚林的态度很是无所谓,“你以为多新鲜啊。”
叶栋梁嘴皮子没褚林利索,转头对着穆卓野,“穆卓野,你说。”
穆卓野温润一笑,说:“叶老师,我听他的。”
叶栋梁:“……靠。”
北京人?
褚林盯着穆卓野瞧,瞧得很认真,他把手从穆卓野的掌心抽出来了。
“不是,老叶,”褚林伸出两指,捏穆卓野的脸颊,捏住了,左右转转,“他这长相,你跟我说他是北京人?”
“林,”穆卓野叹气,他拍了拍褚林的手背,轻轻摩挲,“我是北京户口的。”
褚林眉眼微微一蹙。
“我对你说过的话,你都没往心里记吗?”穆卓野看上去很低落,他嘴角抿着,说话声不大,“也是,你贵人多忘事,能记住什么。”
褚林的心脏血淋淋地被扒开,他攥穆卓野的手,却划着指尖一触而过。
穆卓野躲了,褚林急着追:“卓也——”
叶栋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二位的拉扯,隐约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无意挑出一根导火线,成功把事端点了出来,眼看情况不对,立刻溜之大吉。
“那什么,我老婆找我有事儿,我先走了,”叶栋梁如芒刺背,最后又嘴贱一回,“卓野,你走不走?”
穆卓野回答叶栋梁的话,却是看着褚林的,“叶老师,我喝咖啡,付了钱的。”
“行,你俩慢聊!”
叶栋梁走了,锁了门,单独给褚林和穆卓野留了聊天的空间,但也不方便,小雅在,客人也会来。
穆卓野想讨一个私密空间,开口讨要,“林,你……”
褚林没给穆卓野说完话的机会,他的愧疚只在心里转了一圈,觉得自己也委屈,就不能把这份委屈落在下风了。
“卓也,”褚林问:“你替我垫付的那十多万修车费,我汇你哪个账户?”
穆卓野目光沉了沉,言语很生硬,“不用了。”
“得还,我不能欠着别人的钱啊。”
“别人?”穆卓野反问:“我是吗?”
“卓也,”褚林胸口闷着气,说话的时候颤抖,“我那时候把你惦记在心里了,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也想了解你的过去,谈我们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倒好,连蒙带骗把我弄走了,也没给我机会啊——你的伤好全了吗?”
褚林看着要哭,肩膀颤得厉害,穆卓野心一软,什么算盘也打不出来了。他抱住褚林安抚,哄着说乖。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坦白,”穆卓野的唇碰了碰褚林的耳朵,说:“林,别哭。”
褚林低头蹭穆卓野的肩,闷闷地嗯了一声,鼻音很重,嘴角却不动声色带出了笑意,这笑容一闪而过。
得逞且狡黠。
第40章 一发入魂
咖啡店三楼有杂物间,褚林在装修时把杂物间一分为二,隔出了一个不大的空间当休息室,偶尔自己懒得回家,就睡这儿。休息室没有正经的窗户,只有一个小天窗,位置也不好,太阳只要一偏,屋里就暗。
褚林打开门,让穆卓野先进,他仔细打量屋里的摆放,一张床、矮脚茶桌,没有凳子,席地而坐。
穆卓野听见锁门声,他没回头,微微轻叹,恍然间梦回无人区的木屋。
“今天没太阳。”褚林说。
穆卓野点头,问道:“开灯吗?”
褚林没搭理,他伸指戳穆卓野的腰,说:“把脸转过来。”
穆卓野如果长了尾巴,这会儿估计已经耷拉在地上了,他转身,看褚林的脸,有点朦胧,刚才调情的劲儿还在,余味犹存。
天雷勾地火地对视,把两人心里的痒都勾出来了。谈心之前先灭火,两人达有共识,他们默契十足,渴望许久的身体并不受自己控制。
等褚林回过神,他已经被穆卓野压在地板上了。地板上垫了一层毛毯,很软,也跟在木屋时一样。
肉体能被轻而易举地挑逗了,欲罢不能。
穆卓野咬褚林的脖颈,咬出了印子,熟红的。褚林又痒又疼,想躲,躲不开,他捧起穆卓野的脸,痴迷又疯狂,也咬,咬穆卓野的唇。
褚林尝到了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冲得人头晕目眩。
穆卓野将让捞起,压在矮桌之上,这高度正好。穆卓野强硬得卡进褚林双腿间,褚林无法保持平衡,只能紧紧夹住穆卓野的腰。
褚林的肺在汹涌的潮水中沉底,他差点窒息,只有依靠穆卓野渡来的新鲜空气维持少得可怜的清醒。
“卓也——”
云雨在激烈的对抗中逐渐停歇,褚林失神地看着天窗透进的光,不算明亮,玻璃上似乎有水滴散开,外面下雨了吗?
偶有鸟鸣嬉戏,是与荒原鹰唳截然不容的热闹。
褚林在轰鸣的心跳声中慢慢恢复理智——这儿是北京,他们不在无人区。
“我裤子呢?”褚林的手还挂在穆卓野身上,有点儿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收回来,没放稳,碰倒了矮桌的花瓶,正好砸在裸露的地板上。
碎了,动静挺大。
小雅听见了,以为楼上二位大爷大打出手,她害怕把老房子的楼板砸穿,站在楼梯口问:“老板,没事吧?”
“没事儿,”褚林抬手臂蒙着脸,声儿不大,还没缓神,“小雅,你去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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