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要宣布什么?”
“我不知道,”张蓓说:“今天要一起吃晚饭的事他今天上午才通知我。”
云耀泽默然,这个女人在这栋豪宅的日子已经开始不好过了。
外面响起汽车引擎声。
阿伯转身出去迎,是谁回来了不言而喻,云英喆高兴地喊着爸爸跟着跑出去,张蓓的表情则是复杂难言。
云耀泽没空研究女人的心态,只想知道云弘业这么强行让他回来做什么。
沉稳的脚步和小孩儿开心的笑声由远及近,云弘业抱着云英喆进来,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云耀泽冷漠地看着他们,张蓓陪着笑了笑,笑容里透出一丝不自然。
“有事直说,”云耀泽丢出四个字。
他懒得和他爸拐弯抹角。
云弘业放下小儿子,敛去笑容,随后脱了外套交给身边的管家阿伯,神情不怒自威,随之轻松的氛围也无形中陡然消失,他在主位坐下,看向身边的大儿子,迸发的怒意在眼底集聚,“让你参与生意,为什么不去?”
“没兴趣。”
云耀泽回视着云弘业,悄然握紧了拳头。
说生意只是好听的掩饰,其实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西城的老大严哥亲自打过他电话他都没接,当时心情不爽只想我行我素,现在是明确不想,因为林朔不会喜欢他做这些事。
“不管你有没有兴趣,这是我给你的安排。”
“呵,”云耀泽露出讽刺,“你要什么人没有,用我去做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我儿子,我这么安排自有我的道理。”
“说明白。”
“你现在还没有必要知道。”
旁边的云英喆叉腰指着云耀泽,有了爸爸在场他一点也不怕这个恶魔了,凶巴巴地哼了一声,“爸爸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不听话就是不孝子!不孝子要天打雷劈!”
张蓓一听,惊慌地捂住儿子嘴巴,说:“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就先带英喆去花园里逛逛。”说完拉着孩子走了,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眼里的恨几乎要扭曲精致的面容。
“没必要知道就没必要做。”云耀泽和他对峙。
“是为了学校里的小男友?”
云耀泽浑身一震,却没有迟疑道:“不是。”
云弘业没有信,也不想再讲什么扭曲的大道理,因为这个儿子已经露出了脱离掌控的迹象,让他非常的不满意,所有的教导本就是为了让他顺利参与‘生意’,让他成为手里没有感情的刀。
如今却事与愿违。
“我会让你知道你们所谓的感情有多么不堪一击,”云弘业冷哼一声,话里全是凉薄。
“你想做什么!”
云耀泽惊怒,他太了解他爸了,是真的不择手段,残忍又血腥,如果他要动手别说一个林朔,他们全家遭殃也是一个电话的事,大步越过餐桌一把揪起云弘业的领子就扬起了拳头。
这一刻,他真的想一拳砸死云弘业。
他从来没在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什么叫父爱,什么叫亲情,他拥有的只有冷血的命令,残酷的惩罚和无止境的掌控。
为什么?
小时候他经常对着花花草草,对着那些空气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爸爸是这样的,明明别人的爸爸对孩子那么呵护,每天都能亲自接送上下学,为什么他永远只有司机来接,为什么别人的爸爸会背起孩子奔跑,他却连自己爸爸的手都没牵过。
后来他学会了停止发问,他懂了云弘业的冷血。
他接受他的教育,明白自己其实一无所有,所以好的坏的都无所谓,因为没有重要的东西。
而现在,有了。
顷刻间拳头就要落下。
“云少!”一旁的阿伯很着急,在拳头落下时死死拉住了云耀泽,“你不能跟先生动手啊!”
阿伯这儿当了几十年管家,比云少还了解先生,动了手绝对没好果子吃!
瞬间的停顿让理智回笼了一些,握起的拳头仍是青筋暴起但迟迟没落下,云耀泽缓慢呼吸平稳刚才想杀人的冲动,内心涌起一起无力,夹杂着愤怒和不甘!
他现在没有实力去抗衡云弘业。
这一拳头落下去,以云弘业的报复心说不定会加倍奉还到林朔身上,他最拿手的就是折磨人心。
云弘业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因为他看到了云耀泽的恐惧。
“我想做什么很快就会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你得接受教训,别想着反抗,反抗的结果你肯定不会喜欢,你的小男友也不会喜欢。”
话落,守在门口的保镖又招呼了三个穿西装的人进来,首当其冲的男人照着云耀泽胸口就是一脚,云耀泽闷哼着倒退,另外三个人齐齐上阵,他们都是顶尖的保镖,身手各个能一打十。
别说不反抗,就是反抗也要吃上好几壶的罪。
云耀泽倒在地上。
拳打脚踢同时落下来,每一下的力道都不小,这些人拿钱办事就不会手软,只看钱不看人物关系。
“先生,先生!云少年纪还小不禁这么打啊,而且他前段时间刚住院身上都没好全呢,”阿伯心疼劝说,他60多岁了无儿无女,就把家里的少爷当自己孩子了。
云弘业冷漠以对,“还小?你是没见过他在外面怎么打架,你是老糊涂了。”
“是,先生说我是糊涂就是糊涂,可云少毕竟是您孩子.....”
云弘业端起桌上的倒好的红酒品尝,慢条斯理道:“表现出色才是我儿子,否则就是垃圾。”
阿伯还想说什么,哽在喉咙里却发不出来,早已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泪眼婆娑,他只好慢慢跪下来给自家少爷求情,“先生,求您别打了,求您别打了.....”
然而云弘业没有喊停的打算。
殴打还在继续。
又是狠厉的几脚直击胸口,猛烈的钝痛充斥全身,胸腔内气血翻涌的厉害,云耀泽只觉得喉头一甜,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血液污浊了地板,也弄脏了保镖的血,一个保镖回头看云弘业,有点迟疑道:“老板,还要继续吗?”
“我说停了吗?”
云耀泽蜷缩在地板上,嘴角浮现一丝无比冰凉的冷笑,是自嘲也是悲哀。
这个家,从始至终会可怜他的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第106章 他被打得好惨好惨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这是徐献第三天拨打的第八通电话。
他始终联系不上云耀泽,对方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回不知道在搞什么,一来是处于担心,二来他自己麻烦大了。
缴了跑车的修理和保养费后剩余的两万块钱他上了赌博网站下注,开始一万两万的赚,后来一次亏本五万,来来去去也没赚什么,反而欠钱越来越多,每次想翻本结果都是翻倍的赔钱。
直到今天凌晨。
他已经欠了将近一千万。
他不是没理智的人,但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比如遇到自己无力抗衡的事一时心急才想到这么不靠谱的赚钱方法。
其实网络上的豪赌全他妈是套路!
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当然家里也不会还不起,但他不想就这么轻易低头,可是不低头还有什么办法,想找耀泽借钱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徐献坐在床边,搓了搓脸。
第一次尝到了无力还钱是什么滋味。
很操蛋!
更操蛋的是姜毅还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此刻这栋房子里没有兄弟的嘲讽,没有姜毅的笑声,连蹦跶的‘儿子’都没了,顿时有种孤家寡人的孤独彷徨感。
第二天到学校。
第一个跑来找他的还是林朔。
“有他消息了吗?”
林朔的感冒还没好,说话时带着浓重鼻音,鼻子依旧被揉得通红,说完拿起手里捏得皱巴巴的纸巾捂住口阿嚏一声。
徐献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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