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默紧锁眉头看着他,呼吸有些喘,应该是追他的时候跑得急了些,“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什么事。”
“这还叫没什么事?”薛子默用手摸掉他脸上的泪。
林朔想挤出一点笑来,可怎么都挤不出来,反而使表情更丑,“真没什么事,就是....特么早上的风全是沙子,就......”
喉咙哽咽,后面的瞎话已经编不下去了。
薛子默拉着他往回走,黑色的卡宴临时停靠在路边,学长打开副驾的门让他坐进去,体贴的帮忙系好了安全带。
周围的喧嚷一下安静不少。
同时清晰了手机铃声。
一个接一个电话,云耀泽就差把他手机打爆了,林朔定了定神,在又一次铃声中接了起来,逃避只会显得他特别狼狈。
“林朔,我和路希月没什么我没碰过她,你相信我!”云耀泽很急,声音里满是慌乱。
“昂,”林朔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说:“你不用解释,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了,你做什么是你的自由,路希月学习好人又漂亮,你们在一起挺好的。”
那头的呼吸顿了顿。
低沉的嗓音压抑着那份痛。
“我以为....你会难受,打了你很多电话都不接。”
“怎么会,没有,手机静音没听到,我....”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我早上还有事,家里人要赶着一起去乡下看奶奶就走得急了点。”
彼此陷入沉默。
云耀泽还想说什么,却忽然间不知道捡哪句说,林朔不爱他了,所以他和谁在一起做什么林朔都不会在乎。
“那你....”
“我先挂了,路上信号不好,”林朔打断他,挂掉电话之后直接关机,再多说一个字,真正的情绪就要外露了。
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他哪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云耀泽。
薛子默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有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去。”林朔刚才说的要去乡下看奶奶明显是撒谎。
林朔摇头。
*
云耀泽坐在床边,颓废地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左手搓了下脸,指缝间眼眶通红如血。
路希月不管房间里还有没有第三个人,攀附着结实的后抱住了云耀泽,也是够不要脸的了。
“耀泽,没有他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低沉的嗓音响起,很平静,而过于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徐献看向路希月,看她怎么编。
“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的,”路希月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本来已经走了,可是到家没多久你就给我打了电话,所以就折返了回来,来的时候公寓的门也没关,你就坐在沙发上还发了一通酒疯,然后看见我就....”
“你当人是傻子,还发酒疯呢我怎么没听见?”徐献开口。
路希月嘲讽回去,“你早睡着了跟死猪一样能听见什么!”
“呵,接着你是不是想说耀泽喝多了发酒疯,所以睡醒了也不记得很正常?”
“本来就是这样!”
嘭!
云耀泽突然暴怒,手机砸向墙面,屏幕摔得四分五裂,连被砸过的地方都剥落了碎屑。
路希月吓得浑身一缩,脸色渐渐泛白,看着站起来的云耀泽缓缓转身,眼神可怕的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徐献也噤声。
云耀泽不再多问什么,一把抓起路希月头发拖到地上,路希月捂着头尖叫,“耀泽,你别,怎么说我第一次都是给了你,我.....”一句话没说完,肚子被踹了一脚,闷哼一声后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了。
女生不比男生能抗揍,路希月疼得脸色青白交加。
她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蜷缩在团,大腿那儿隐约露出一条干涸的血迹,徐献惊了惊。
云耀泽视而不见。
再次抓起路希月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巴掌一个接一个直到把她扇成猪头,然后拖死狗一样从房间拖到门口。
路希月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一边骂。
“云耀泽你就是个王八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有多珍贵,我把第一次给了你难道就不能换来一点点的好?”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不爱我爱林朔那个贱人,你看他关心你了吗!”
云耀泽居高临下,又是一脚踹过去,毫不留情。
路希月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翻出来了,紧接着整张脸正面叩在地上,瞬间鼻骨断裂鼻血留了一地,混着眼泪鼻涕把眼睛都糊了,更是疼得快要昏死过去。
云耀泽不是人。
他是个没有人性的魔鬼!
公寓的门关上。
不一会儿又开了,徐献把路希月的衣服拿了出来,路希月倒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以前他也不懂爱,喜欢上姜毅才明白爱是什么感觉,被对方冷落又是什么感觉,尽管路希月很恶毒,可归根结底只有一条罪。
她爱错了人。
“我早就和你说过,就算你和耀泽上了床他也不会对你有一点怜惜,该揍你还是得揍你,穿上衣服走人吧。”
徐献把衣服放到她跟前。
路希月怎么都不服气,抓过衣服捂住自己,狠狠瞪着徐献大吼:“我不明白,林朔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眼瞎了吗!”
徐献欠揍地耸耸肩。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林朔有什么好的,可耀泽就是喜欢他,有什么办法。”
一句话,又把惨不忍睹的路希月气个半死。
身后传来巨大的响动。
徐献回头看了眼,赶紧关上门走去云耀泽房间,某人正在发疯,床单被罩枕头全从窗口扔了出去,被子半挂在风里飘摇,更离谱的是床板都被他掀了,横竖着砸在墙面。
“耀泽,你冷静点!”徐献劝说,“就算真和路希怎么了也不是你的错,这女人太有心机了,我都不知道她出了门还能进来真他妈活见鬼了。”
云耀泽没听他说什么,走到床底的某样东西前蹲了下来。
徐献凑过来看。
是一支水笔。
笔的末端沾了点暗红色的东西,落笔的地方也有一点红色痕迹,默了会儿,徐献卧槽了一声,“怪不得她咬定自己第一次就是给了你,感情拿你的笔当了替代品,也太疯了.....”
他转头去看云耀泽。
云耀泽比他先一步想到了。
如果不是刚才火大一通发泄,还真不知道路希月能做到在这个地步,真拿自己的第一次来做赌注。
徐献啧啧摇头:“我刚真的以为你们做过了,这下真相大白了,和林朔解释起来你也有底气,我给你作证。”
“你的证词在他看来就是包庇,他不会信的。”
“那怎么办?”
云耀泽没有回答,兀自走向客厅倒进沙发里,一声也不吭,徐献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们感情走到这个地步,这件事对林朔来说真相到底是怎么样都无所谓,和别人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都不会改变什么。
“哎,感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所以说找对象还是找一根筋的,又可爱又好哄。”
徐献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仰天感慨,然后接着叨叨:“今天看到林朔来我下巴都惊掉了,还以为你们要和好呢,诺,还给你带了个水果篮子。”
*
卡宴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
林朔目光没什么焦距的看着窗外,任由学长带他兜了兜风,最后停在一处房子前。
“这儿是我住处,离市区远一些比较安静,让你去其他地方我不太放心,你想一个人待着我不会打扰你,如果想开口聊天我随时都在,”学长很温柔很体贴。
确实,他现在就想安静待着。
林朔跟着薛子默下了车。
房子很大,后头连着一个露天休息区,有茶几有椅子,头顶有遮阳玻璃,环境非常有格调,坐在这儿享受一顿早餐或者一杯咖啡是非常惬意的事情,然而他根本没那个闲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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