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陷入一片温柔乡,每提到这茬事总莫名他烦躁,陆岐琛也没想到这么轻易被拿捏住了。
至于网上的声音,据说已经有狗仔计划前来小镇一探究,多少也影响了这次公益活动,他们完事后也尽快启程返回星海市。
瞿时念一路闭目养神,不经意将肩膀靠来又缩了回去。
陆岐琛揽住那肩膀,只当瞿时念对小孩们不舍,真心做公益和阳奉阴违的表面作秀截然不同。
他向来自诩直觉很准,又怎不会从最开始就一眼辨出瞿时念的善。
在那时开始,怜悯和同情施加于他身上,其实他能感受出来——所以始终害怕瞿时念对他仅此而已。
回到星海市区。
小镇泛旧的街道褪去,取而代之是城市的高楼大厦,像极了他从小地方来到首都的那一天。
车辆停靠在院内,陆岐琛先没叫醒瞿时念,对时峙妄小声说:“有进展电话联系。”
时峙妄点了点头。
陆岐琛这才捏脸唤醒瞿时念,陪他回到家中休息,聊了会儿之后年末的工作安排,打算找点事做了:“我先去上网课?”
瞿时念喝水的动作一顿:“去吧。”
分别在房内和客厅各自忙碌。
瞿时念望着窗外的阴霾天空,想起小管发给他的信息——来自凌晨后半夜,当时陆岐琛已熟睡的时候。
小管提及了关于黎飞的现状,人在河内,刚被揍进医院,已经是半死不残的状态,看来寄来的物件杀伤力不小。
也难怪陆岐琛这两天心情这么差。
但瞿时念也在意别的,陆岐琛装作若无其事地完成公益活动,丝毫没有向他敞露的意思,更遑论需要帮助,哪怕是任职不满一个月的时峙妄都比他清楚得多。
……显得他像是没有资格了解的那个人。
时间一晃过了两天。
年末大战的待播剧预热消息满天飞,其中《山河永昼》能排上名号,无非是因陆岐琛和符忱在抗流量。
前者说糊不糊的,总能时不时造出些话题,后者近来出了点小风波,小道消息直击:符忱好像出国领证隐婚了!
陆岐琛一早醒来就被符忱电话轰醒:“怎么办,我糊了好几年没想到因为这种事翻红了!”
一看热搜二十八,好像也算不上翻红,毕竟他前三都上过了,还不是被骂没作品的小小新人一枚。
符忱:“我跟你没得比啊,我是从全网黑开始逆袭的,这种高度已经算得上人生巅峰了。”
陆岐琛:“所以真的结婚了?”
符忱:“你俩都没结,我这结啥呀。”
陆岐琛:“……”
他是该跟瞿时念有所进展的,谁知道黎飞又冒出来搞事了。
但其中弯弯绕绕,陆岐琛又怎么不想寻一份答案,他试着旁击侧敲地问起魏思明,又或是戴司雲是否谈及过陆洛家,意图多少有些明显。
只是符忱全然没多想:“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替身那茬啊?没有的事儿。”
“而且陆家太复杂了,也只是戴哥他爷爷和陆家的老人认识,那天还是魏思明上赶着来搭讪的呢,本质也不熟。”
陆岐琛了然,咂摸半会儿复杂二字,也没指望能从符忱口中得知太多,没两句又聊回了合作的剧。
剧方会在后天安排一场直播,为整部剧预热,本来像陆岐琛这种男五号是不被考虑在物料活动里的。
但是——
这可是让整部剧的期待分值位列榜首的亲爹!
陆岐琛从醒来刷牙,再到下楼吃早餐,不过十几分钟的工夫,费扬扬在钉钉更新他关于剧方邀请的行程工作不下五遍,排得满满当当。
费扬扬都看不下去了:“陆哥,你这又得上网课,又得追击黎飞,还要照顾怀崽崽的瞿老师,三头六臂都没法这么用的啊!”
陆岐琛蹙眉:“所以?”
费扬扬:“让你老婆给你推了吧!”
陆岐琛心想有点道理。
这些天情绪起伏波动过大,时至今日,他稍微冷静下来许多,工作的事让打算晚点跟瞿时念说。
陆岐琛回房拿车钥匙想出门买东西时,掠过枕头一眼,心中像暴风雨过境已不再有多少波澜,即便跟那个陆家有关系又如何,既然这么些年都没想过要找他,如今也没多大意义。
他心情还算不错地外出采购,都是些党参蜂蜜、酸枣仁还有百合之类的食材,私下研究了攻略,弄些孕期助眠汤或许会对瞿时念失眠有改善。
中药铺的婶婶好心问:“帅哥的对象几个月啦?”
陆岐琛:“三个多月。”
“哦,应该跟你一样挺年轻的吧,孕期情绪容易不稳,要多哄哄人家啊。”
陆岐琛勾唇道谢:“他脾气挺好的。”
回到家中。
陆岐琛在门边换鞋,闻到一股炸鸡披萨的冲味儿,香是挺香,就怕瞿时念瞒着他吃多了,对自己身体也不好。
踏出几步路,只见瞿时念布置着餐桌,电视上在放映《山河永昼》的预告片,难道在为这部三流古装电视上映庆祝?
陆岐琛走近,手上提着中医药布袋,没被瞿时念注意到,而对方看着就很用心在布置这些东西:“回来了。”
陆岐琛靠过去:“嗯,在干嘛呢。”
“提前庆祝你的第一部 剧。”瞿时念笑了笑,“把小费他们也叫过来吃饭吧。”
陆岐琛挑眉:“好。”
他自个儿倒是不在意这些,猜测是演员们之间的仪式感,进了厨房发去语音后,琢磨着也赶紧炖好汤,犒劳为他工作上心的瞿时念。
用餐区的瞿时念做了不少准备工作。
他为了控制体脂,本就不爱这些油炸东西,孕期更是习惯了清淡用餐,无非是想借个机会哄一哄陆岐琛。
但那家伙进了厨房边没再出来,他忙里忙外仅剩些收尾工作,原地招来阿姨:“您帮忙收拾会儿吧。”
阿姨乐意为之:“瞿先生快坐下休息,本来就不该做这些的呀。”
瞿时念走往沙发,正要坐下,回头瞅一眼不知在厨房的陆岐琛,不知正在忙碌什么,只好百无聊赖地换电视台等他出来。
五分钟后。
陆岐琛洗好药材再瞅一眼教程。
又五分钟后。
他叫来阿姨帮忙找炖锅,对方却在外边忙碌,他只能翻箱倒柜地找,可算找到了合适的餐具。
又又过了五分钟。
外边传来瞿时念的声音:“你还没洗好手吗?”
陆岐琛应了声:“等会儿。”
又又又过了五分钟。
瞿时念踱至厨房的门边:“可以出来吃些东西了。”
陆岐琛往围裙抹了抹水:“嗯。”
在厨房里不怎么熟练,衣角不小心蹭到橱柜上的污渍,他摘下围裙错开出门:“等会儿啊,我换个外套就来。”
瞿时念立在原地深吸几口空气。
几分钟后。
陆岐琛换了件卫衣,走向沙发弹舌了下,盯着瞿时念并未回头的脑袋,想伸手揉一下,却忽然听到冷漠的声音。
“你如果在忙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陆岐琛不甚在意地应答:“做汤。”
瞿时念纹丝不动。
陆岐琛迟缓地反应过来,瞿时念好像不开心了,就像药店婶婶说的那样,孕期情绪不稳定期开始了?
他坐下给人揉起小腹,正想着要怎么哄人,却不敌瞿时念的直截了当:“黎飞给你寄的东西很重要吗。”
陆岐琛手上一滞。
他喉结滚动,望向瞿时念似是执着的眸子,里边有道不清的意味:“你知道这个?”
瞿时念:“知道。”
陆岐琛说不上来的别扭:“没什么,只是我个人的私事而已。”
空气凝固了一瞬。
“行,既然你这么说。”瞿时念避开目光,“那吃饭吧。”
陆岐琛身子没动。
他听出了瞿时念心有介怀,不止是因怀了身孕,他有责任担起照顾对方,但前提是弄明白生气的点:“你先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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