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林路十九号,进去之后第四栋楼的第一个门洞,三楼301。”
“谢谢。”
江尧对傅临洲漠视自己的行径很不满,“傅临洲,是兄弟吗?”
傅临洲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徐初言,“你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了?”
江尧噎住,然后偷偷瞥了徐初言一眼。
傅临洲转身离开。
回到车里,苏宥已经蜷缩在后车座上睡着了,傅临洲翻出毯子,盖在苏宥身上,然后才设定导航,往清林路上开。
清林路十九号,一个连小区门牌都没有的老破小,傅临洲好不容易才找到停车位,熄火之后,他把苏宥从后车座上抱出来。
苏宥已经睡熟了,软绵绵地倚在傅临洲怀里,胳膊主动圈住傅临洲的脖颈,脸也凑上来,细滑柔软的皮肤时不时碰到傅临洲,还带着淡淡的果酒香,大概是葡萄,又或者是桃子,总之是清甜的。
傅临洲的心跳停了一拍,他挺直了腰背,抬起下巴,尽量避开苏宥的靠近。
按照徐初言的指示,傅临洲抱着苏宥走上三楼,他腾不出手开门,只能先把苏宥放下来。
苏宥骨头都是软的,又极度依赖傅临洲,傅临洲一松开他,他就开始哼哼唧唧,环住傅临洲的腰,整个人贴上去,差点遮住傅临洲的视线。
他好像喊了一声什么,像是一个称呼,傅临洲微微低头,想要听清,可苏宥却没了声音。
傅临洲单手搂着他,费力地从苏宥口袋里翻出钥匙,打开门,才发现这只是过道门,301在里面,还有一扇门。
苏宥已经支撑不住,重心慢慢开始下沉,差点就要滑出傅临洲的怀抱,傅临洲强忍着怒火,用力箍住苏宥的腰,在一串钥匙里找到房门钥匙,好不容易才打开门。
他来不及关门,直接把苏宥抱起来往里走。
苏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酒意上泛,他难受得很,在傅临洲怀里拼命挣扎。
他在迷糊中抓住了傅临洲的领带,然后就像平时睡觉时常做的那样,把领带缠在自己的手腕上。
苏宥的房子太小,傅临洲几步就走到床边,刚想把苏宥放下来,就被苏宥拽了下来,他没有察觉到苏宥手里攥着他的领带,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直愣愣地摔在苏宥身上了。
苏宥身上很软,不知道是羽绒服软,还是苏宥软。
苏宥被傅临洲砸得呜咽了一声。
他好像不认识傅临洲一样,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傅总……”
傅临洲脸色很差,想要起身,又忘了领带还在苏宥手里缠着。
他起得越猛,反作用力就越大。
下一秒他就再次摔在苏宥身上,嘴唇差点就要碰上苏宥的脸。
他感觉到苏宥的呼吸。
他确认了,那是桃子味的果酒。
酒意让苏宥莹白色的脸颊上透着一抹红晕,雾蒙蒙的小鹿眼眨了眨,睫毛半阖。
傅临洲才发现苏宥的眸色很浅,近乎琥珀色,这让苏宥的眼睛看起来总是水汪汪的,有种惹人心疼的脆弱感。
目光下移,傅临洲看到苏宥鼻尖小小的痣,还有胭红的唇瓣。
像粉色的果汁软糖。
傅临洲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拇指指腹揉了一下。
和预想的差不多,柔软饱满。
苏宥的目光逐渐从呆滞变成缱绻依赖,他松开傅临洲的领带,想要抱住傅临洲索吻,可又觉得身上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腿,动都动不了。
他费力地抬起腿,整个下身都扭动起来,“你压着我了……难受……”
傅临洲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分不清苏宥的举动是有意还是无意,可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苏宥的扭动中变得逐渐失控。
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
苏宥的膝盖滑过他的腿侧,抬了抬,充满暧昧的意味。
他的手撑在苏宥耳边,苏宥的自来卷也时不时碰到他,苏宥实在被压得难受了,又推不开,于是一口咬住傅临洲的手腕。
傅临洲吃痛,清醒了很多。
他迟了几秒才起身。
刚刚发生了什么,傅临洲整个人都陷入混乱,他微微蹙眉,企图把刚刚的接触从脑海中抹去,可惜未能如愿。
苏宥终于解放,脱了外套就往被子里爬。
傅临洲把他捉住。
苏宥呜了一声,就被傅临洲翻了个身。
傅临洲一脸冷漠地脱了他的鞋子,然后把他塞进被子里。
苏宥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怔怔地望着傅临洲,然后说:“我想去德国。”
傅临洲始终不明白苏宥在说些什么。
他只是不让江尧的小侄子去,从来没说过不让苏宥去。
苏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嘴唇嗫嚅着,就好像傅临洲要是拒绝,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傅临洲懒得和小醉鬼争辩是非,安抚道:“我保证带你去,可以吗?”
苏宥伸出手,“拉勾。”
“……”
苏宥催他:“拉勾!你不能反悔!”
傅临洲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扭头走人,可又敌不过苏宥的灼灼目光,他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伸手勾住了苏宥的指头。
苏宥笑着晃了晃,“不可以反悔了哦,反悔就变小狗!”
他在被窝里滚了一圈,然后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发,眼巴巴地望向傅临洲。
好像在等他进来。
傅临洲呼吸微窒,下意识避开苏宥的目光。
他去厨房烧了水,给苏宥倒了一杯放在床头,也顾不上苏宥睡没睡着,就迅速离开了苏宥家。
作者有话要说:
性冷淡?不存在的。
第28章
“临洲, 考完试了?”
傅临洲坐进车里,司机帮他把空调温度调低一些,“天真热啊, 临洲,考得怎么样?”
十二岁的傅临洲笑着探出窗外和朋友挥手告别,然后坐回到车里, 一手圈着篮球, 一手放下书包, 随口道:“还行, 林叔,先送我回家一趟,我要拿点东西。”
司机脸色一变:“拿什么?我帮你去拿。”
“不用,就是一些手办,我同学想要。”
“你告诉我长什么样子,我帮你回去拿,我先送你去你外婆家,太太在那里等你吃晚饭呢。”
傅临洲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理解司机为什么这样坚持, “不用啊,我自己回去拿就行, 你又不认识那些。”
司机讪笑道:“你告诉林叔不就行了?你描述给我听——”
“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家?不止一次了,”傅临洲直接打断他,皱眉问:“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妈从上个月开始就天天住在外婆家, 我爸也不见踪影?”
“没有啊,没、没什么事。”
傅临洲察觉到不对劲, 面色冷峻地说:“送我回家。”
司机不动, 傅临洲直接推开车门, “我自己回去。”
他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猛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看到司机正在拨打电话,他夺过司机的手机就走。
“临洲!”
傅临洲摆脱司机,冲到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别墅看起来无声无息,并没有异样,但主卧的窗帘紧闭。
傅临洲走进去,走到二楼。
他听见了一些细微的动静,像是女人的娇笑声,还有男人的回应。
是傅文昇的声音,他父亲的声音。
每一层台阶都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傅临洲感觉到整个胃都在翻江倒海,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不死心。
卧室门没有关,傅临洲站在楼梯转角,看到了卧室地上的衣裙,未着寸缕的女人以一种夸张的姿势伏在床边,回头笑着勾住傅文昇的脖子,而傅文昇半跪在女人身后,后背上全是红痕。
画面、声响,女人的叫声,男人的粗喘,都像利刃划破傅临洲的心脏。
十二岁的傅临洲第一次对“性”有了真实的感受,他只能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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