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谕正想回答,可又紧接着画面再次转变,他躺在了床上,纯白的天花板有些刺目,江谕不适应地闭了闭眼,他看见韩砚川坐在床边,拧了毛巾给他擦脸,动来动去地折腾他,江谕皱着眉头嫌烦,就偏开脸,埋在被子里不愿意露头。
韩砚川没有勉强,只是轻拍被子,哄着江谕继续睡下。
在睡下前,江谕迷迷糊糊地想,韩砚川的似乎脸色不太好,眼下泛着青色,像是没怎么睡觉,身上的衣着也很奇怪,西装加军大衣,韩砚川真的会这么穿吗?江谕有些想笑,虽然韩砚川穿起来并不丑,但看着挺滑稽的,他想睁开眼看看,却没有力气,在一瞬间便陷入沉睡。
彻底清醒是在第二天下午,江谕睡得骨头都酸软了,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湿哒哒的,他先是动了动,然后感觉自己被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像哄小孩睡觉的那种力道与节奏。
江谕缓缓睁眼,酸疼的眼眶加之刺眼的日光,让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眼角慢慢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温热的指腹擦过眼角,抹去江谕流下的泪。
江谕不由地呼吸一滞,他扭头看向床边人,梦好像是真的,韩砚川切切实实地出现在了这里。
“韩...砚川?”江谕哑着声开口。
“嗯。”韩砚川应了。
江谕还在发懵,韩砚川却已经拿了体温计,熟练地伸到被窝里,给江谕夹上,又将保温里得水倒到碗里,泡好药。
“还有没有哪儿难受?”
江谕傻愣愣地摇了摇头,随后被韩砚川扶起,倚着床头喂药,江谕听话地把药喝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砚川,胳肢窝处的体温计被取出,韩砚川看了眼,还有些烧。
“你...怎么来了?”一直安静的江谕蓦然开口。
韩砚川放下体温计,坐在床边,回道:“听到你的消息后就赶来了。”
江谕缓缓地喘着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韩砚川穿着和自身完全不搭的棉服,看起来与这格格不入,他不知道韩砚川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但看见韩砚川憔悴了不少的脸色,江谕愧疚又心疼。
韩砚川看了眼江谕露了一半的脚,又肿又丑,韩砚川皱了皱眉,无奈道:“江谕,你怎么这么笨?嗯?怎么能把自己摔成这样?”
被数落的人沉默一会儿,鼻翼翕动,隔了很久才小声地开口:“我就知道你会....”
江谕说的含糊,韩砚川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江谕抬起头,红着眼尾和鼻头,夹杂着浓浓的鼻音道:“我说...我就知道你会怪我...所以才没敢告诉你...”
韩砚川听完,深吸一口气,抬指狠狠戳了江谕的脑袋一下,把人戳的向后一仰,没等江谕回过神,韩砚川又用力将人一扯,揽进怀里抱紧,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把人紧紧地禁锢在怀中,他带着愠怒在江谕耳边低声道:“你真是个笨蛋!”
韩砚川骂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急促地呼吸声充斥江谕耳边,缓了好一会儿,韩砚川才压下失态的情绪,抓着江谕,像是失而复得般开口:“幸好、幸好没摔出什么大事。”
江谕的头本就昏沉,韩砚川将他这么一弄,更晕了,韩砚川的话断断续续入耳,江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这么晕乎乎地被韩砚川抱着,许久都没有松开。
*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昨天晚上。”
江谕迟疑地问:“...他们怎么让你进来的?还让你照顾我?”
韩砚川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江谕看见了那个韩砚川手上的戒指,江谕不好意思地噎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这、这样大家不就都知道了?”
韩砚川点点头,给江谕拉了拉被子,满不在乎地回:“嗯,知道就知道了。”
“好了先不聊这个了,你烧还没退,我先去给你热个饭。”
韩砚川说着便打算起身,江谕却突然伸手,抓住韩砚川:“等...”
韩砚川停下动作。
江谕揪了揪韩砚川的大衣外套,不好意思地避开韩砚川的视线,硬着头皮小声开口:“我...我想上厕所...”
江谕从昨晚便一直昏睡到现在,实在憋得不行了。
可这脚,根本使不上劲,他本想韩砚川搀着他去卫生间,但韩砚川果断地将他抱起,江谕就这么环着韩砚川的脖子,被横抱着进了卫生间。
“我自己来...”江谕本身就发着烧,脸红彤彤的,这下更红了,要是当下再拿个体温计过来,度数大抵还得再升几度。
韩砚川抓着江谕的胳膊肘,不敢轻易松手,他看了眼江谕几乎要烧熟的耳根,轻笑道:“江谕,又不是第一次看了。”
最后江谕全程低着头,当着韩砚川的面上完了厕所,被韩砚川抱出门时,江谕窘迫地将大红脸埋在衣服里,不敢看韩砚川。
吃过饭后,江谕坐在床上发呆,他的脚还会隐隐作疼。
外头的天渐渐暗了下来,韩砚川先去洗漱,弄完后,又给江谕简单地擦了身子,然后借了江谕的电脑坐在办公桌前工作。
江谕没事干,就窝在被窝里,盯着韩砚川看。
灯光微弱,柔和地照在韩砚川的脸上。
韩砚川带着眼镜,微蹙着眉,江谕的视线顺着韩砚川略带锋利的眉眼一直描绘至笔挺的鼻子,再缓缓地勾勒韩砚川的薄唇。
窗外风雪纷飞,江谕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暖和与安宁。
最后他挡不住泛滥的困意,翕然地闭上眼,不知睡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了动静。
江谕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桌前的灯已经关上,感觉到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江谕霎时清醒,“你、你和我一起睡吗?”
“嗯。”韩砚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伯说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又骗人,江谕想。
“那你、昨晚呢?”江谕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蠢。
韩砚川笑笑,“你说呢?”
江谕不再开口,窗外的雪纷乱地落着,在夜里透过窗,似乎看得更清楚了。
心口砰砰作响,明明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了,却还是忍不住紧张。
“韩砚川,谢谢。”江谕道。
“嗯。”
江谕:“晚安。”
韩砚川:“晚安。”笨蛋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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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江谕:你能不能出去,我先上个厕所...
韩砚川:又不是没看过...我都摸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江谕:.........
今天的韩砚川蔫坏!但也特别特别心疼老婆!
感谢今天打赏的两位老婆!爱你们啵啵!还有一直观看到这里的老婆!么么
第十九章 雪地吻
由于江谕受伤,工作上的任务就先暂停,两人一起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韩砚川睁眼后,先伸手摸了江谕的头,确认退烧后,才轻声爬起,进浴室洗漱。
“江谕,起床了。”韩砚川收拾好自己,在床边喊道。
江谕听见了声,先是睁开一只眼,随后又缓缓闭上,他不想起,于是仗着自己是病人,便赖床。
韩砚川将手伸进被子里,捞了捞江谕,再拿过一件外套盖在江谕身上,把人抱到洗漱台前。
江谕动了动身子,将头往外套里埋了埋,像是嫌弃光太亮。
韩砚川垂着眼,眼里是未察觉的宠溺,他低声对江谕说:“是我帮你脱裤子,还是你自己来?”
感受到怀里的人顿时一僵,从外套里探出头来,凌乱的头发、幽怨的眼神,像只被扰了眠的小猫,十分不情愿。
十分钟后,两人收拾好,韩砚川蹲在江谕面前,给江谕穿大衣,拉好拉链,韩砚川伸手想抱江谕出门,却被拦下,“你扶我出去吧...”
“大家都看着,不太好...”
韩砚川保持着姿势,将人抱起,无所谓道:“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别扭了。”
最后江谕是被抱到餐桌边的,他没敢看大家,但还是禁不住有人问,恢复的怎么样了?脚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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