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复宇紧紧抱住他,“可能是债吧,我不知道,你救我好不好,我快要摸不清想象与现实的区别了。”
他的脑子快要炸了,要是没有停歇休息的地方,他就要死了。
他回来找王哲,是他的所有的理智决定要走的这条路。
这条路没了,他就会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
“你去死!”王哲打向他的头,一下比一下重,十几秒后,他甩开钟复宇的头,“滚开!莫挨老子!”
他重新开车回了自己的家,车在门口停下,他跟钟复宇道:“我想静两天,至少今天,你不能滚进我家!”
“这是第一条。”
他没看钟复宇,钟复宇看着他,在他话后点了点头,看王哲没看他,也没说话,他张口道:“知道了。”
“第二条,不要去干涉凌谷那边的决定,他做了工作,做了付出,那就应该得到他工作应该得到的报偿。”
钟复宇沉默。
倔强的沉默,近一分钟都没说话。
王哲转头,危险的眯着眼,“别逼我抽你。”
他才勉强说道:“可我爸妈会很骄傲的。”
怎么弄都弄不死他们,会上天的。
“这会加深他们认为他们就是生了个好儿子的认知,还会多余的认为我对他们余情未了。”钟复宇补充道。
“余情未了不是这样用的,别恶心我。”王哲经过发泄,情绪已趋向平静,理智全部回笼,果断狠绝的行事手段也重新回到了脑子里,“他们那边,我有的是办法,凌谷这次来监管你,来那么快,估计他们对你的评估风险等级也高,你以为只有你知道你疯,他们那些人看不出?冷静点,做个正常人。”
钟复宇皱着眉,“我没表现出过于崩溃的迹象。”
“跟着你的人全是你的人,你实验室的那些人,都是你的人?”
“那倒不是,七成,不,八成是他们提供的。”
“疯子最懂疯子。”王哲冷笑。
别人看不出钟复宇的异像,但他实验室那些跟他差不多的人,看不出才有鬼,都是一路人。
王哲一冷笑,钟复宇瞬间闭嘴。
“你追我已经追得过于偏执了,没人像你逼得那么紧的,正常点,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已不可控制,老子老家的厂要是没了,到时候我跟着首脑他们一起撕你。”
王哲的话让钟复宇有些不开心了,他死皱着眉盯着王哲,“我一直都是这样对你的,很听你话。”
他以前和王哲在一起,也这样,没什么不正常。
“没有一直,谢谢。”王哲否定了他,“现在给我滚下去,办你的事,跟上面的人说,我建议你冷静,你准备接受我的意见,先听他们那边的意见再做决定。”
“那他们还是通过控制了你控制了我?”钟复宇不可思议道。
刚说完,他就看见王哲眼神冷酷的看着他,钟复宇瞬间改口:“我听你的。”
“滚!”
疯子!
第45章
钟复宇滚蛋,王哲带着两个凌谷那边安排给他的保镖进了门,进门后,他扔下一句“你们自便”就去了三楼书房。
书房是他处理重要事情的地方。
王哲这时已全然冷静。
哪怕他刚刚才崩溃过。
就是因为崩溃了,他的压力和情绪,已经通过刚才的那几顿眼泪和发泄已全部被他排出。
成年人就是这么回事,但凡在事情上拿到过结果的人,就都有在事情的进展中学会痊愈的经历,不会有人等着好好疗伤,想要前行,就得在受伤与痊愈中前行,一步也不能停。
本来王哲需要睡一个好觉,以保证头脑的高速理智运行,但此时,他的疲惫被一个念头全部扫光,王哲现在整个人就是冷静的,清醒的。
他要保全钟复宇。
这人快真疯了。
他不喜欢现在这个回来找他的钟复宇。
但他爱他曾经的男孩。
如果命运注定他无法成为一个被他人救赎的人,那他就去当那个救赎别人的。
没人给过他的爱,他去给。
没人给过他的最坚定的支持,他去给。
他完全不在乎后面这个男人还会不会背叛他。
那无关紧要。
他得去做他去该做的。
他当年曾在钟复宇背叛他后逼问过自己,如果钟复宇穷困潦倒,那他会不会见死不救?
答案是不会,他会救。
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
钟复宇的回来,来势汹汹,东市人看到了他的风光和高位,王哲也觉得钟复宇至少已经爬到了人生的山腰,所以钟复宇一而再,再而三在跟他说的那些被王哲解读成“索取”的需要,本质确实也是索取,但那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在向他冷静陈述一个“我快要死了,我想你救救我”的事实。
王哲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脑子里一直想着一件事,他想起多年前一个自杀的天才科学家的采访,记者问那个风流史丰富有多段婚姻的科学家“你孤独吗”,那个人一脸孤独的回答记者“我不孤独,我有我追求的事业”,在这个问题的五年后,在这个科学家做了一切疯狂的尝试之后,自尽于他的办公室。
他还记得当时钟复宇知道这个人的死讯后,在舆论一面倒抨击这个人的疯狂与过错的时候,钟复宇跟他说的一句话,“我觉得我能理解他,我好像懂他的孤独与绝望。”
往事突然就冒到了王哲的脑海里,就跟有个人冲进王哲的家里,举着枪跟王哲说“我要杀了你”一样的让王哲清醒。
他已全然不管他接收到的信息是不是错误的。
他在意的是,他如果再忽略一次,钟复宇不再说了,这个人要是真死在了他的身边,他这一生该如何自处?
那将是一个他一生都忘不了的恶梦。
所以它不该发生。
几分钟后,王哲做好决定,就当他在思考着要与凌谷所代表的公资委的那边要如何进行“谈判”的时候,他办公桌上那很少有人知道的座机响了。
不轻易响的座机突然响了,这吓了王哲一大跳,让王哲头皮发麻,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拿起了座机。
这就是王哲的性格,在未知的恐惧与已知的恐惧当中,他会立马选择已知的恐惧,先去攻克眼前的困难。
他总是认为,只要一个一个问题接着攻克解决,天大的问题,也能得到解决。
“你好。”王哲快速朝那边发起对话。
那边的人沉稳道:“你好,王哲,我是张立民,你手机打不通,我秘书拿给了我这个号码,说能打到你家的座机。”
“手机在充电,”王哲把手机关机了在充电,主要是为了专注想事,“您找我有事?”
“我也不知道找你有什么事,有人跟我说,我需要和你通个气,越快越好,我很相信那个人的建议,所以我在知道消息后的半个小时,不,28分钟后的现在,冒昧给你打了这个电话。”那边的市府首脑道。
“您客气了,您能让我先想一下吗?”
“可以。”
王哲迅速拿过草稿纸,把钟复宇和他,还有公资委,还有市府目前在这场局势当中所占的位置和等等大小不一的因素飞快列出来,列出后,他跟那边问:“是公资委的人跟您透露的消息?”
那边迟疑了一下,“不是,是我自己的信息渠道。”
“国会?”
首脑沉默。
“您那边能跟我肯定一下吗,您的答案,决定我跟您说多说少的决定。”
“是,是我的上级。”那边在他的话后,也很快地沉稳回了句。
那就是说,钟复宇的情况,是很多人在监测的,张首脑的上级,甚至还知道他王哲是什么人,百分之百,是今天的事这位上级也知道了,他们可能想从他这边知道钟复宇还可控不可控,但钟复宇不可控的事,还不能让张首脑这种层级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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