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记忆里的梁秋驰,总是会温柔又开朗地对他笑,而屏幕上的这个男人,只是个冷酷的杀手。
他昏迷的这三个月里,外面怎么会发生这么多巨大的变故?梁秋驰现在还好吗?他为什么不来丹加寻求庇护,而是跑到卢戈去了?卢戈方面会真的接纳一个来自联邦高官家庭的人吗?
莫辛实在有太多问题想知道答案了。
不行,他必须找到梁秋驰当面问个清楚才行。
新闻报道都不足以信,他只相信梁秋驰说的话。
莫辛拿定主意,行动起来更是利落。
他只带了一把枪,就下楼出门,准备开车直奔卢戈去找人。
但他刚迈出楼下大门,就触发了不知何时安装在围墙和大门附近的安保系统,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雨夜。
莫辛想跑,可他的身体状态还没完全恢复,力气不如从前,行动也不及之前迅速,打不过也跑不掉,他再次被莫启安排的人绑回了家。
“放开。”莫辛的双手被缚在背后,一时无法挣脱。
莫启拽着他去了一楼的会客厅,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他问莫辛:“外面下着大雨,你打算去哪?”
“找梁秋驰。”
“啊,”莫启叹了口气,“没想能瞒过你,但你知道的这么快,还是出乎我意料。”
“为什么骗我他死了?”莫辛冷冷地质问道。
“他叛出联邦,跟死人有差别吗?”莫启坐进沙发里,表情有点无奈,“你知不知道你去找他,也是在送死。”
“所以新闻是真的……”莫辛的心沉了下去,“他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我不能不管他。”
“你跟他什么关系,要去管他的事?”莫启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个从小到大对任何人和事都冷冰冰的弟弟,轻轻啧了一声,“梁秋驰又有什么魅力,能把你迷成这样?”
莫辛跪在地上,奋力挣扎着试图解开手上的绳索,手腕上的皮都被磨破了,可绳结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大哥,算我求你,放我去找他。”
“那好,我问你,外面这么大你打算去哪里找他?”莫启说,“卢戈吗?我相信你甚至都还没摸清梁秋驰具体的藏身地点,就被当地人乱枪打死了。”
这话丝毫动摇不了莫辛的决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
莫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吧,我们立个君子协定,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找,如果找到了,随便你怎样。如果没找到,你乖乖回来上学念书毕业,从此以后别再提这个人。”
莫辛一时间没有回应。
莫启提醒他说:“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如果让爸爸知道的话,也许你连这次机会也没了。”
“好,”莫辛答应下来,“就这么办。”
第44章
活着回来,是莫辛在出发前,莫启提出的附加条件。
莫辛点点头,就这么一个人、一把枪还有一辆车地离开了家,出发去卢戈找人。
正如他大哥所预料的那般,卢戈地区由于种种原因对外地人比较排斥,尤其是听到他打听当地武装的事,对他的态度更是恶劣。
莫辛尝试着去黑市探听消息,但那里的人更加谨慎,对于他这种无人介绍的陌生面孔,根本没人愿意理睬。
即便他出的价钱令人动心,但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时间一天天过去,莫辛一直在原地打转,偶尔得来的一两条情报,他满怀希望地前去核实,到最后却都落了空。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梁秋驰正在卢戈的山区雨林中收割地盘、整编属下人手,他只是像个无家可归的游魂一样,整天游荡在街头。
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莫辛连梁秋驰的半点消息都没找到。
而莫启派来接他回家的人,却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
莫辛不想回去,他不信一个人可以人间蒸发一样,半点痕迹都不留。
莫启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直接命人将莫辛电晕了扔上车带回了丹加州。
不过等莫辛醒来后,他却没再吵嚷着要回去继续找人,而是按照协定乖乖待在家里休养身体。
等体能完全恢复后,莫辛就回了圣洛里安的军事学校继续他的学业。
只是这次回来,学校荣誉墙上撤了梁秋驰的照片,所有提起过他名字的事件簿也都被销毁。
梁秋驰成了一场人人避讳的瘟疫。
莫辛站在宣传栏前,看着项北的黑白照片挂在橱窗里面,地上摆满了鲜花纪念,心里越发空落落的。
他还记得发给项北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梁秋驰训练辛苦吗?
项北回复他的是:哥哥,我也很辛苦的,回学校后记得请我吃饭哟。
莫辛不敢再多回忆。
但自那之后,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吃饭不能和莫辛坐一桌,因为他会指指身边的两个空位说“有人”,尽管从头到尾都不见有人来他身边。
莫辛成了学校里的怪人,虽然他本来就性格冷僻,只是这之后更是怪得彻底。
他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有任何非必要的交流,训练十分刻苦,每门成绩都近乎满分,足以和当年的梁秋驰媲美并肩。
只是梁秋驰的辉煌,已经变成了学校里的禁忌。
莫辛以极其优异的成绩,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完成了五年制的学业,获得了提前毕业的资格。
毕业后,他第一时间加入了部队,去往联邦的南际边境线执行任务。
莫辛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有些抱怨,“这小子,竟然连家都不回一趟就出任务,他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莫启却不意外,“您想想,现在南际边境线有谁在呢?”他笑着叹了口气,“莫辛这两年根本就没放弃过打听梁秋驰的消息。这不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过去了嘛。”
现实确实如此。
当时梁秋驰还尚未进入卢戈武装的高层,只是作为普通成员前来参加一批走私药品的交易运输。
由于过程中出现了一点纰漏,买卖双方滞留在联邦边境线处扯皮。
莫辛听到风声,立刻去了南际边境线。
趁部队待命的时机,他换上便装,一个人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潜进了那座废弃的工厂。
工厂建地面积很大,里面的车间弯弯绕绕的很容易走错,莫辛不知道梁秋驰的具体位置,只能慢慢搜寻。
周围不时有交谈声和脚步声响起,莫辛的心脏咚咚咚跳得极快,不知道是紧张的成分居多,还是因为快要见到牵挂了两年的人而激动。
他放轻脚步,朝着交谈声传来的方向靠近,忽然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出现在身后,莫辛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跟我走。”
贴靠在耳边的那道男声,让莫辛的鼻尖瞬间变得酸楚起来。
是梁秋驰!
他不会听错,一定是他!
待那只手撤开,莫辛立刻回身,却只见昏暗中有一个男人挺拔又萧索的背影轮廓。
他快步跟上去,刚想伸手去抓他的衣角,梁秋驰猛地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到了身后。
迎面走来一人,冲梁秋驰吹了声口哨:“梁,你干什么去?”
“天台,抽根烟。”梁秋驰将一串钥匙丢给那人,“这里你先守着点。”
“没问题,你去吧。”那人甩着钥匙,没有丝毫怀疑地与他们擦肩走过去了。
梁秋驰松开了手,和莫辛一前一后走着。
路上再没遇见旁人,两人经过一段楼梯后上了天台。
夜空黑沉沉的,积着厚重的云层,闷闷的雷声从头顶滚过,一阵凉风卷着深秋的寒意掠过,削减了一些空中氤氲的沉闷。
“驰哥!”莫辛再难抑制自己的激动,扑过去将梁秋驰抱了个满怀,语气饱含着委屈和思念:“这两年你去哪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梁秋驰回抱住他,一只手来回轻抚着他的后背,像在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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