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之不感动,甚至不敢动。他抖着手快速翻看,边翻边删除,表情阴沉得快滴出水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林聘不明所以,看视频被删了很心疼,可刚想阻拦,就被虞尧之一拳捣了回去。
咚的一声闷响,林聘捂着胸口弯腰,不动了。
虞尧之翻脸不认人,脸上再无一丝温情可言,冷酷逼供道:“谁允许你拍我的?”
“怎么了,我不知道啊,你要是介意的话我立刻删除以后也不会再拍了。”
林聘也慌了,甚至来不及呼痛,虞尧之过激的反应让他也有些怕,觉得自己或许犯下大错了,可是拍个视频而已,不喜欢删了不就行了,能有什么呢?
“你不会是逃犯吧?”非常合理的猜想。
“不是,”虞尧之一边注销林聘的账号、清空他的内存,一边穿衣回答道:“但的确有人在找我的麻烦,如果被发现我在这里,就完了。”
他站在床边,逼视林聘,语速极快地问:“除了这,你还在哪里发了和我有关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文字、音频、视频。”
林聘摇了摇头,忍不住道:“你也没和我说啊。”
“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和你说?”虞尧之讥诮道。他连杀了林聘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会口下留情。真是倒霉透顶,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被打破。
不知道王绰是否看到了这条视频,如果看到了又是什么时候?会不会已经来到重庆了?
光是猜想片刻,虞尧之就已经头皮发麻,脸色也变的惨白。恐惧像一层糖霜似的涂遮住情动的红,剩下的只有雪般的冷意和重量,压弯了脊梁。
沉默,沉默。
客房里只有昏黄的床头灯亮着,微弱的光线中,虞尧之双唇发青,颤抖。
林聘也穿好衣服下了床,他不敢言语,只一下下抬眼,偷瞥虞尧之,忐忑地等待审判。
不过虞尧之可没兴趣审判,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大概五分钟后,虞尧之理清了头绪,先发消息问王昙,知不知道他哥在哪里。
王昙没掉链子,回复得很快,说王绰还在WN上班。
是个好消息。
但虞尧之并未松懈,而是打算直接走。
幸好重要的东西都是随身携带,他连租的房子都不敢再回,置办的小玩意儿当然也全不要了。
走,快走,走到荒郊野岭、走到穷乡僻壤,避风头,叫谁也找不到。
虞尧之一言不发,被鬼缠上了似的急急要走,林聘也急了,怎么转瞬间男朋友就要飞走了?所以在后面撵着问:“陈调、陈调,你要去哪里?”
说着,还一把扯住了虞尧之的随身包。
虞尧之心烦意乱,心浮气躁,十分冒火,肩膀一抖就把肩带捏在了手里,大力往林聘身上砸,里头鸡零狗碎什么都有,分量不轻,林聘猝不及防被抽得一踉跄跌坐在地,还没来得及往起爬,身上又挨了几脚,踢的全是重点部位,专让人痛不欲生。
“滚啊,拜你这个脑瘫所赐,我得去逃命了。”
虞尧之咬牙切齿骂道,但眼神一落在痛苦哀嚎的林聘身上,还是愣了一下。
他感觉很怪异,怎么自己又动手了?
不应该啊?林聘还没恶心到这种程度,不至于挨打啊。
好像都是下意识的行为,下意识动了手,下意识使用了暴力,不管这是否能解决问题......
但情况紧急,也没空多想,虞尧之抿唇道:“我没想打你,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还有,你最好把有关于我的东西全删了,否则会引火烧身。”
这是他甩给林聘的最后一句话。
事实证明,虞尧之并非杞人忧天。
因为他刚走没多久,王绰就来了。
若是他贪心,转回房间收拾行李,肯定会同急匆匆扑来的前夫正面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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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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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绰发现虞尧之完全是意外。
万分之一的概率都叫他碰上了,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
他在职工手机上,看到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虽然只具意而不显形,但王绰对虞尧之多了解,熟悉到身体的每一寸都用手指细致临摹过,自然不会认错。
那一瞬间的激动化成双大手,揪着王绰的头发往起站,他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扑过去,发现真就是虞尧之,徐映月口中已经出国的虞尧之!
王绰捏着手机,傻了几秒,明明还是生气,却又想笑,失而复得的希望就在眼前,好像非要张着嘴才能不被欢喜的情绪撑爆。
周围人都被这变故吓傻,王绰立时回过神来,彬彬有礼道歉,又拿自己手机将信息全部记录好。
家里人果然没说真话,是在瞒着自己,怪不得怎么查出境都找不到。
王绰没通知他们,选择自己处理首尾。那个视频他也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咂摸复习,恨不得用眼睛把每一帧里的虞尧之剜下来收藏。
至于林聘悲春伤秋的恋爱文字,他虽然很恶心,但由于太想了解虞尧之的近况,所以也没放过。实在是越看越冒火,越看越觉得头上发绿,气的呼吸不畅。
在准备好材料,根据林聘这条线排查虞尧之住的地方后,他立刻带着助手联系律师,日夜兼程,悄悄飞去重庆。
可撬开门,还是扑了个空。
擦肩而过,前后脚。
小出租屋,简陋干净,吃了一半的饼干还放在桌上,卫生间里的灯也没关,营造出有人的假象。
再仔细看看,拖鞋只有一双,牙刷只有一支,情况不算太糟。
糟了又怎样?
快要半年了,王绰还是第一次离虞尧之这么近,近到只有欢喜,难生怨怼。
摆摆手让随行人员出去,王绰重重地叹了口气,明明还年轻着,腰背却瞬间佝偻塌陷,手掌在衣袖里颤抖摇晃,整个人垮掉。脱掉鞋袜上床靠坐,裹了被褥筑巢。他闻着虞尧之的味道,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至于别的,急,也不急。
因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梦里又回到那天,王绰捂着左眼躺去医院。
身上虽然还痛着,放射性的痛弹药般炸裂开,叫他意识丧失一半、窒息濒死,但心里却没什么感觉。能有什么感觉?早被虞尧之打惯了,只不过这次伤更重而已。
肉体应对打击熟练反应,大脑麻木运转,摇摇晃晃,偏偏倒倒,王绰抓着弟弟的手不放,尚完好的独眼射出血芒,涣散地钉在对方脸上,于是呻吟中断了,嘴里歪瘪着蹦出虞尧之的名字:“把他看好......”
看个屁啊!
王昙早慌得汗流浃背,嘴上嗯嗯啊啊敷衍,实则决心告诉徐映月真相,送走虞尧之了。
而王绰太累太痛,又在在家里独断专行惯了,所以并不知道弟弟已经果断叛变、不知道腹背受敌内忧外患、不知道老婆要跑。
其实王绰对虞尧之的大部分行为并不吃惊,否则也不会如此纵容。混战中,除了本能的挣扎外,王绰没有多用一丝力气,只在察觉到虞尧之毒辣异常的心思时愣了几秒。
那日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
“王绰,你要是毁容了瞎了,我就原谅你。”既然并非空谈放狠话,而是言出必行,那如果能说到做到,全部实现......
也很好。
不过不可能了。
等编织的借口全部耗尽,王绰发觉家里人日夜守在身边,是为了监困而非关心,虞尧之也久无音讯,电话都打不通。
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问王昙,只有滚刀肉似的含糊回答,王绰终于暴怒。做不了沉着冷静的绅士,便成为情绪汹涌的疯兽,他拿起床头的水就往王昙身上泼,“我问你虞尧之人呢?”
对王绰的惧怕从小培养到大,已经无法拔除。
王昙昂了一声,慌里慌张反身就往外逃,可王绰是指断眼盲,不是瘸了,三两步就追了上去,扯着王昙问:“人呢?!!”
人在哪里?
让你看着的人呢?
第39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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