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青也抱住了他。
“是,但还是觉得该过来看看你。”
他低下头,在姜游的耳边吻了吻,“祝贺我们全世界最厉害的吉他手,即将开始新的征程。”
姜游怔了怔。
他还像小乌龟一样贴在陈柏青怀里。
他慢慢地,在陈柏青的颈上蹭了蹭。
“嗯。”
.
陈柏青来了,姜游自然不会再回宿舍住,好在学校两条街以外就有一间条件还不错的酒店。
两个人办理了入住手续。
被细雨打湿的衣服黏在身上,虽然没有湿透,但是让人不太舒服。
陈柏青让姜游先去洗澡,但是姜游伸出湿漉漉的胳膊,一把将他给拽了进去。
洗完澡,姜游裹着浴袍躺在床上,肩头的布料滑落了一点,露出颈后的咬痕。
他问陈柏青,“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长椅的?”
陈柏青奔波了一天,半闭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我不知道,我在你宿舍楼下遇见了你的室友,他们说你在学校后街吃夜宵,我就走了过去。正好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你。”
在昏黄的灯光和绵绵细雨里。
他的姜游,像个聚会后落单的小朋友,躲在梧桐树的阴影里。
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他自己的自作多情。
但他还是一瞬间有点心疼。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但没一会儿,陈柏青那儿就没有回应了。
姜游转头一看,发现陈柏青睡着了。
在医院和学校连轴转了一个月,今天又一早赶车开会,聚餐以后又搭乘高铁赶了过来,就算是超人,现在也该累趴下了。
陈柏青的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他抬起手捏了捏陈柏青的脸,又抬手关了灯。
啪嗒一声。
屋子里灯光都熄灭了。
他钻到了陈柏青的怀里,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是陈柏青先起来,他要赶早班的高铁,轻手轻脚地没有吵醒姜游,只在床头留了个便条。
他在姜游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但一推开门,接到他同学的电话,问他实验室的进度,他眼里的温柔缱绻又不见了。
“嗯,我马上回来了。还有……两个小时,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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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号,“光年”的节目录制正式开始,南吉川乐队一人一个行李箱,节目组派来大巴,把他们拉到了录制的地点——一个被租下了两个月,全封闭的度假村。
第62章 :落幕
这一年夏天的封闭训练,历时了整整四个月的比赛,在姜游后来的印象里,像是一场大型军训。
许多年以后,很多细节都已经被他遗忘了。
但他却还记得训练营里面有洋槐树,大家不训练的时候会坐在树下玩闹一样演奏,聊天,偷偷摸摸分享自己藏下来的烟和零食。
他认识了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乐队,手机里多了长长的一串名单。
相遇,并肩,又分别。
但还约好下次再见。
姜游他们一路打进了决赛。
在四十天的封闭训练后成功晋级,又来到了十月份的王者角逐上。
“王者角逐”这个中二的名字是郁辰赐予的。
这位朋友自从成功晋级以后就一直像打了鸡血。
毕竟他们南吉川,虽然报名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但本质上还是那个一拍脑袋决定组建乐队的咸鱼。
四个人都十分自觉地认为,他们肯定第一轮就要被淘汰了。
“毕竟娱乐圈水多深啊,”进宿舍的第一天,郁辰就在上铺开寝室谈话,“那啥,皇族,py交易,我也是懂哒。咱们主打就是一个到此一游,我只是来跟各位进行一趟纪念之旅,这样万一以后你们飘扬过海,考研考公,留我一个人在学校当小白菜,我还能在电视上看见咱们乐队的英姿,已经很值了。希望各位哥哥保持初心,不负始终,如果有谁看上你们的美色准备搞潜规则,记得拒绝。”
底下扔上来一堆枕头拖鞋。
其余三个人一起表示。
“滚。”
但事实证明,“光年”好像也没有这么黑。
他们最终拿到了那枚代表晋级的勋章,别在了临时队长左海洋的胸前。
当初一些娱乐公司塞来镀金的小乐队,一个也没能留下。
剩下六支进入决赛的乐队,姜游放眼望去,除了他们自己,也都是有两把刷子的,风格迥异,却都是有真本事的。
两场比赛间,间隔了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姜游回去疯狂补上他落下的课程,中间还抽空跟他男朋友见了一面,他远在国外的亲妈也发来贺电,大惊小怪地说他在台上脸好胖。
“你胡说,吴女士,你这可是诽谤,”姜游一边啪啪啪在电脑上打字,一边夹着手机跟他妈聊天,“我觉得我挺上镜的,摄影师还夸我脸小来着。”
“他骗你的。”
吴女士冷静道,“虽然你是我生的,但我得说,那舞台灯光一打,你看着比镜头底下胖了一圈。不过好在你五官生得好,遗传了你妈我,再被旁边那些歪瓜裂枣再一衬托,那你真是当之无愧一枝花。”
“.……”
姜游翻了个白眼。
这怎么还带拉踩的。
得亏听见的只有他自己。
两人扯了一会儿闲话,姜游问,“你还有事吗,我急着写论文呢,没事儿我就挂了啊,回聊。”
吴女士却迟疑了。
她咳嗽了一声,不太确定地问,“儿砸,我看人家比赛都有什么亲友团,要我回来给你撑个腰吗?”
噗嗤。
姜游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当我是去火拼呢,还撑腰。没事的,到那天陈柏青会去,我朋友们也会来,你就别折腾了。”
吴女士哼了一声。
“你个小白眼狼,不要拉倒。”
但是真到了决赛那一天,吴女士还是来了。
她戴着墨镜,穿着一身漆黑长裙,踩着高跟,一脸冷漠地站在观众席上,而她旁边,是浅浅微笑的苏芳华和喜滋滋搓着手,满脸我儿子真棒的姜平海。
再往前一排,是刚结束工作赶来的陈柏青,孟扬,姜游的室友。
他们这一次没有再被没收通讯设备。
上台之前,姜游跟陈柏青通过了电话,从知道他真的有一支浩浩荡荡的亲友团起,他倒抽一口凉气,连小腿肚子都紧张得抽抽。
“你自个儿来就好了,怎么还把爸妈带上了,”姜游一身银色的演出服,画着浓密的眼线,眼下贴着碎钻,脖子山缠绕着一根皮质的choker,上面张狂地嵌着尖刺,要多狂妄就有多狂妄,但他说出来的话就怂得一比,“你看这现场氛围合适吗,待会儿台上吼起来,别把你妈和我爸吓得晕倒。”
他说着这话。
就听见他爸的声音出现在了手机里。
“柏青啊,比赛快开始没有,我看这些观众脸上怎么都贴着贴纸啊,我们是不是也得搞一个啊,应该弄个横幅的,把姜游名字写上去,这才有气魄。”
姜游:“.……”
谢谢你啊爸,但我好像丢不起这人。
“不用叔叔,我们在这里看着姜游就好。”
陈柏青安抚好姜平海,又继续跟姜游通话。
他说,“不是我带来的,是他们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自己要求来的,叔叔激动得一晚上没有睡好,他说你上回参加比赛,还是小学去参加乐器比赛,当时他就在台下,如今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能不来呢。”
姜游不说话了。
后台忙忙碌碌。
他躲在更衣室的一角,根本没有几分钟就得出去准备了。
旁边不知道扔着谁淘汰下来的服装,厚重的红色天鹅绒,他半蹲在地上,隐藏在这沉甸甸的布料后面,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那要是我表现得很糟糕呢?”他轻声问。
之前那两个月他一点没觉得紧张,就是抱着玩闹的心情,纯粹来到此一游,就像青春最后的毕业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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