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看他这样全在笑。谷壮壮愣了好几秒,忽然摇着头开始念叨:“这是梦,这是在做梦,哈哈我怎么大白天做梦啊哈哈,做梦也不做个好梦,怎么还梦到他俩亲上了哈哈”。
他一边念叨一边出了门,跟撞了邪似的。走出去没两步又探头回来,傻乎乎地问大家:“这是做梦呢吧?”
游弋笑着挑挑眉,转头又亲了霍域一口。
“我靠!”谷壮壮啪地甩上门走了,彻底没动静了。
屋里的一帮人快笑死了。游弋捂着肚子说:“怎么办?我要不要去给他领回来,别一会儿出门撞树上。”
“你可别,他现在见了你不得跟撞了鬼一样啊?”谷茁茁说,“我去看看吧。”
没一会儿,谷茁茁领着谷壮壮回来了,傻孩子跟在他哥后面满脸不可思议,腮帮子上还有个红印儿。
游弋一看就又开始笑,问谷茁茁:“你掐他了?”
“我不掐行吗?”谷茁茁说,“这死孩子非说是做梦呢,就不跟我走。”
谷壮壮被他哥扔在沙发上,呆愣愣地看着霍域和游弋,也不说话,当真是一副受到了极大冲击的模样。
霍荻欠儿欠儿地说:“完了,孩子本来就不灵光,这回彻底傻了。”
谷壮壮没理他,指着游弋和霍域,直愣愣地说:“你俩再亲一个,嘴对嘴那种。”
刚才他俩亲的额头和脸,看来谷壮壮还不死心。游弋二话没说,凑过去冲着霍域的嘴咬了一口,转过头问谷壮壮:“这回行了吗?醒醒吧傻孩子,我俩在一起了,你弋哥和你域哥要白头到老啦!”
“我……靠……”
谷壮壮一歪头,瘫在了沙发上,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没人理他,一帮人喊着饿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游弋摸摸谷壮壮的脑袋,扶着霍域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其他人已经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格局都熟,游弋没来过,像只无头苍蝇,差点领着霍域进了卫生间。
卧室门一关,他扶着霍域坐下,这才问出刚刚的疑惑:“我以为你会弄纯白色,怎么会是黑白两种主色?这几年洁癖好了?”
他这问题问得其实有点心酸,甚至以为分开这几年他已经连霍域的喜好都不清楚了。霍域以前说过,以后搬出去住的话一定要做纯白色的装修,不需要什么独特的设计,看着舒服就好。
今天游弋一探头,发现这屋子竟然还有黑色。沙发是黑色,单独的两个椅子是白色,地板是黑白块的,连墙壁都添了一些黑色的设计。当然,在此基础上也有少量其他颜色的元素,不过霍域能用这么多黑色属实出乎游弋的意料。
此时,霍域坐在床上把他拉过来,仰着头笑着看他,问:“还记得那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我说要住纯白色的房子的时候。”
游弋一愣,终于想起那天。
那是几年前深秋的某一天,他俩一块儿出去骑车。院儿外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路,路两侧种着两排白杨,到了秋天,金黄色的叶子铺满路面,美得不得了。
游弋记得,那画一般的仙境里,霍域半趴在车把上,偏头看着他说:“以后搬出去的话,我要住纯白色的房子。完完全全的白色,从桌椅到床、被子,连碗筷都要是白色的。”
当时游弋啧了一声说:“那是人住的地儿吗?沾点儿灰就要擦半天,而且看久了眼睛不会很累吗?不然这样,到时候我住纯黑色的房子,你要看累了就来我家住。”
那样的风景,那样的阳光,两个人慢慢悠悠骑着车,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太珍贵的回忆。其实谁都没把这两句闲话当回事,可霍域设计自己房子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那天。
此时他指着墙上的画给游弋看:“想起来了吗?”
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蓝天白云,金黄色的落叶,两个骑单车的少年。阳光斜射在他们身上,圈出毛茸茸的边,多宠溺。
游弋看着那幅画愣了半晌又忽然闭上了眼睛,好像到了这会儿他才终于感觉自己到了目的地,感受到了一种从头到脚,由内而外的舒展。
长途跋涉的游子终于掬起一捧水,恣意痛快地泼向了那张满是尘土的脸。
其实长途跋涉的又岂止是他一人?做这些设计的时候霍域不是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他想如果这个房子注定不能迎来它的另一位主人,那往后余生他还是愿意守在这里,愿意把过去所有的美好回忆都装在里面,大不了迈出这扇门就戴起面具生活。
想过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想到他亲眼看到这个房子的时候会是跟游弋一起,更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在这里吻他。
进门这一小会儿已经接了几个吻?一个两个三个,好像还不够,要四个五个六个……
霍域把游弋拉到身边,温柔地去吻他的眼睛、鼻尖和唇角。
游弋缩在他怀里笑:“别闹了小芋头,外面一堆人还有一个被吓傻的,咱俩躲这儿卿卿我我的成何体统?”
“那晚上再亲”,霍域的唇紧贴在游弋侧颈,腻腻歪歪地说。
游弋啧了一声,从手边的袋子里找出一套家居服扔给他:“自己换吧。”
说归说,他还是靠在门边没走。
霍域换衣服的时候他终于有机会环顾这间卧室。很简约的风格,抓人眼球的除了那幅油画只剩墙上的黑白键。
游弋笑他:“倒是很有设计感,不过你一个没有音乐细胞的人是怎么好意思往墙上画黑白键的?”
这面墙其实做得很漂亮,上半部分是白色,下半部分是黑色。白色延伸出去,垂直的水流一样融入到黑色当中,而黑色部分除了被隔出的黑色琴键之外,其余的地方更像一个静谧的夜空。整体看过去,这面墙就像颠倒的钢琴键盘悬于夜空之上。
游弋看了半天,忽然发现墙里好像还藏了小灯。正当他想一探究竟时,霍域打了个响指:“别看了,来,帮我扣扣子。”
第54章 宝贝,你好浪漫
收拾了一会儿东西之后,外卖陆续到了。每个人口味都不一样,桌上什么都有。辣的不辣的、炒的蒸的炸的摆了满桌。
六个人,好好在吃饭的只有四个。霍域右手还不太好使,左手吃饭又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主要靠游弋投喂。谷壮壮纯粹是傻了还没缓过来。
虽然菜是外卖,但好歹也是住进新家的第一顿饭。霍荻开了瓶红酒,这会儿举杯说:“来吧,一块儿喝一个,庆祝一下大家从左邻右舍变成了上邻下舍。”
霍域是不能喝酒,谁知游弋也忸怩起来,竟然端起一杯白水,恬不知耻地说:“来吧,这个替一下,我就不喝酒了”。
一听这话,谷壮壮终于“死而复生”,跳起来就骂:“臭不要脸!谈恋爱就谈恋爱,怎么还装上矜持了!你不喝酒?你不喝酒?!跟我域哥在这儿装是吧,来来来我今天不给你揭个裤衩都不剩我就不叫谷壮壮!”
因为这一杯白水,谷壮壮算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前被他忽视的细节这会儿一股脑地全明白了。
他仰头灌下一杯红酒,点点游弋说:“我早该想明白的。大一你跟个陀螺似的天天到处转,后来又当起世外高人来了,一天到晚神出鬼没。我竟然还以为你那是什么洁白无瑕的兄弟情,哈!原来你丫早惦记着我域哥呢,你敢说不是?”
其他人都笑着边吃饭边看戏,游弋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壮,哥不该瞒着你,其实哥哥我高二就惦记你域哥了……”
说到这儿他话音一转,憋不住开始乐:“以前赖我瞒你,这一个多月我可真没想瞒,可是你个小傻子就是不开窍,就是看不出来我怎么办呢?哥实在无能为力。”
谷壮壮一愣,看看游弋霍域再看看大家,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原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看向罗青意:“罗老师你也早就知道了?”
罗青意憋着笑点了点头,仁慈地没有再补一刀,告诉谷壮壮说他其实已经知道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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