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赶紧了事睡觉。
程洛接过了水杯,大概是对这温度满意了,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整杯。
喝得有点急,有点水珠从唇边流了下来。
裴予看着他喝水,余光扫见他抬起时修长纤瘦的脖颈,唇边的水光慢慢漫延到下颌线。
他已经脱了外面的衣服,里面的薄T恤穿得松松垮垮的,整个人单薄得仿佛撑不起来,领口能看到一大片干净白皙的肌肤。
裴予挪开了目光,喉结滑动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便敛去了全部的异样。
程洛喝饱了水,终于不闹了,眼睛也困恹恹地抬不起来。
虽然醉得糊涂,但还是记得把温暖的小床给铺好,在这方面一丝不苟,连顺序都记得清楚。
一切安顿完毕才舒舒服服地上了床缩在被子里。
裴予见他袜子脱了一只还穿着一只,只犹豫了一秒,还是没帮他脱下来。
为了血压健康,不能再靠近了。
裴予去关上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小夜灯一点点的微光。
“你真温柔。”程洛缩在床头坐着,忽然嘀咕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予面不改色,仿佛已经习惯了,权当没听到。
“唉,你人真好,长得也很像我前男友。”程洛眼神失焦,自顾自地小声说。
说到这,忽地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向前顾涌了两下,借着微弱灯光瞪着裴予的脸看了一会,然后惊恐地睁大眼:“你不会就是我前男友吧?”
裴予:“……”
他现在也很希望自己不是。
程洛扁了扁嘴,伤心道:“那就太可惜了,我不能跟你住一个房间了。”
裴予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来,看向只有一个脑袋露在被子外满脸遗憾的程洛。
半晌他才开口:“……为什么?”
程洛没立即回答,像是陷入了回忆,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鼓了鼓嘴:“因为你太凶了,尤其是……”
他没继续说下去,某些在平时已经刻意被自己掩藏的回忆蓦然清晰了一些。
“……凶?”
裴予有些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评价。
两年过去,如果让他去猜程洛可能的对自己的负面评论,是能猜到许多条。
但是却唯独想不到这个词。
程洛用力点了点头,显然积怨已久。
两年前的那天晚上,虽说自己不该拉着裴予不知节制地喝酒,把理智都丢在酒里一起喝下去了,但是也不至于……
最后要不是自己哭着求饶,第二天连跑路的力气恐怕都没有——甚至可能是下床的力气都没了。
回忆完毕,程洛咕咚一下咽下惊魂未定的小心脏:“对,太凶了。”
程洛苦兮兮:“所以我不能跟你住在一个房间了。”
裴予沉默了。
他想追问,却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同时又觉得不应当在程洛思维不清醒的时候问过多关于过去的事情,他并不希望在第二天程洛酒醒之后再后悔自己把什么事说了出来。
裴予抬手扯了扯衬衫的领口,难得有些控制不住力道。
过了一会,程洛又开口:“除非……”
音拖得很长,却没下文。
半晌后,裴予的声音还是在黑暗里再次响起:“什么?”
颇有点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的意味。
程洛醉眼迷蒙,嘴巴一秃噜:“除非你现在不举了。”
作者有话说:
崽,为了以后的幸福考虑……
第22章 后悔的事。
第二天, 嘉宾们全员都起晚了,直到八点都没人出来。
直播间还是按时开始,但是空荡荡的没有人, 弹幕们都在对着房间闲聊天。
【八点半了, 还是没人出房间】
【昨晚不知道他们发酒疯到几点】
【怎么会,看起来大家都没有醉得很厉害啊】
【那种白酒后劲大,短时间不上头,然后才来劲】
【所以我说节目组就是不做人,让我们看看能死嘛!】
【节目组, 下不为例, 听爸爸的话,不然会对你很失望】
【退一步,其实公开卧室也是可以的, 我这人很好说话】
【有人出来了!!】
孟浅顶着一头乱发, 没精打采地拿了洗漱用品去后院。
陈弥也随后从房间里出来, 往后院走去, 见孟浅正准备带麦,上前拦了一把,把他拉回了直播区域外:“等会。”
孟浅迷迷糊糊:“?”
陈弥见四喜爱无人,低声问道:“昨晚你回来的那么晚,是跟程洛跟……裴予一起回来的吗?”
孟浅点点头:“怎么了?”
陈弥:“程洛醉得厉害, 是裴予……扶他回来的?”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好, 只得这样问,实际上他很想知道回来的路上程洛是不是也被裴予那么亲近地揽在怀里。
孟浅怔了怔,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但是立即就想起了昨晚裴予那不动声色的温柔“警告”, 顿时一个激灵, 清醒了不少。
“……啊……不是。”孟浅迅速头脑风暴,说道,“是我扶洛洛回来的啊。”
“是吗?”陈弥有些半信半疑,“那为什么回来以后,你比他们先回房?”
孟浅觉得这话问得奇怪,想起昨晚他先回房拿了洗漱用品,当时陈弥已经在房间躺着了,却不知道自己去洗漱的时候他有没有出去。
如果出去了,难道是正好撞上了裴老师和洛洛?
孟浅面上不显,假装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俩一间房,我当然交给他了。”
陈弥皱了皱眉:“裴予平时那么不近人情,你放心把……”
孟浅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忽地见从陈弥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裴老师早!”
陈弥吃了一惊,赶紧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身看向裴予来的方向。
裴予目不斜视,径自从他们身边掠过,只留下了一声淡淡的“早”。
声音低沉得可怕。
孟浅被这一声给冻了个寒颤,心想这哪里是说早安,分明话里带着风刀霜剑啊。
“走了走了。”孟浅不敢再等陈弥追问,借着这个机会溜走洗漱了。
.
上午十点。
无数个闹钟终于把程洛从睡梦中给拉了出来。
他从厚厚的几层被子下艰难地坐起来,按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闭上眼就有些天旋地转,一睁开眼则换个方向天旋地转。
他慢慢看清四周的情况,第一反应都是有些奇怪自己是怎么从席面上瞬移到自己的床上的。
面无表情地发了十几秒的呆,他才反应过来,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程洛穿好衣服,用力回想昨晚的记忆,却发现一丁点也想不起来了。
这老乡家的酒果然不同凡响,喝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没想到居然能让人断片断得这么彻底,简直比那晚的酒还要厉害。
那次他虽说也喝得失去了理智,但是记忆片段还是有的,但是这次别说片段了,连残渣都没留下。
他脚底发飘,没精打采地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正准备开门进来的裴予。
“……裴老师?”程洛的声音都虚浮得很,有气无力的,“早……安……”
裴予低眼看着他,脸色灰暗得很,半晌才道:“醒了。”
“醒了。”程洛说,“你来拿东西?”
“不是。”裴予转身离开,冷冷道,“以为你猝死了。”
程洛:“?”
他看着裴予那平时虽说也很冷漠,但是今天格外冷漠的背影远远离开,陷入沉思。
不对劲,怎么说话还带刺儿的呢。
虽说重逢以来,这位前任在镜头外也很少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但是大多数“我没有兴趣多跟你说一句话”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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