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游想了想还是问道:“我什么时候试镜?定了吗?”
“等你身体好了。”姜庭序毫不犹豫。
“行。”司游含糊应道,他一口吞掉蛋糕上面的草莓,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奶油,可能好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司游吃得很认真。
姜庭序捏着手机,眼神却专注地落在司游身上。
因为着急试镜,接下来司游连最烦的营养餐也开始一碗接一碗,有了动力,加上跨过了最虚弱的坎,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但也只能到行动自如这个程度,人是更瘦了,肤色冷白。
前前后后耽误了一个月。
而临都晃悠着迈入初秋。
袁斐已经给司游安排了新的公寓,他之前那个窄小的出租房肯定不能住了,小林跟房东商议着退租跟搬家,司游着重强调保护好他的电脑。
出院这天,司游直接去了公寓。
六十来平上下两层,典型的欧式装修,阳光充足,阳台上还有一排的绿植,看得出袁斐费心了,反正司游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谢谢袁哥。”司游说。
袁斐摆摆手:“没事,对了,我这给你接了个面膜广告代言,虽然是国货,也不贵,但是口碑一直很好,咱们也不能一口气吃个大胖子。”
司游:“好的袁哥,你决定就行。”
袁斐不免心里舒畅,这个圈子浮华迷人眼,多的是稍微有点儿起色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动不动这个瞧不起那个看不上的,但司游的态度可以说谦卑且稳,十分难得。
花花原本想留下来,但被司游拒绝了,说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了,给她放一天假,跟小姐妹出去逛逛街之类的。
花花两眼放光,提着包包一脸喜色地走了。
司游穿着浅灰色风衣坐在通往二楼的玻璃台阶上,衣服是袁斐买的,稍微有点儿大,但罩身上挺暖和,司游抱着手机踌躇良久,点开跟姜庭序的对话框,敲敲打打:【我出院啦,袁哥给我安排了住的地方,各方面都挺好。】
会不会让人觉得自作多情?司游心想。
姜庭序应该在忙,没有“正在输入……”的字样。
司游呼出口气,刚要起身,一个电话直接来了。
姜庭序嫌弃打字费劲。
“新住址选在哪里了?”他开门见山地问。
“环东路这边,安保齐全,挺安静的。”司游说:“我记得叫什么星辰街,一片都是公寓。”
姜庭序对上号:“我知道了。”
“这你都知道?”
“姜氏投资的。”
司游:“……”可以,他都快忘记有钱是什么滋味了。
“袁斐有没有给你安排什么?”
“一个面膜代言。”
姜庭序问:“什么时候?”
“一周后吧。”
“那行。”姜庭序又说:“我明天带你试镜?”
司游一秒兴奋:“不许骗我!”
“骗你什么?”姜庭序笑道:“我也很急。”
司游开始没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司游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梦里面全是云思的戏份,只恨那晚本子看得太少,不然对这个角色的理解能更透彻一些。
司游早上睡醒才跟袁斐说试镜的事情,袁斐一吸气,立刻喊上花花跟小林,开了保姆车去接他。
姜庭序知道他有人接送后,就发了试镜地址。
一路上袁斐的话明显多了些,“朱导拍戏严苛,说话也不好听,但是能从他手下认真磨出来的演员,就没有虚的!你能坚持最好,坚持不了……”袁斐想到司游之前那部偶像剧中的演技,顿时牙酸,“坚持不了也没事,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相比较而言司游从容很多:“坚持得了,别担心,袁哥。”
袁斐心想我哪儿能不担心啊?在他看来这就是姜影帝不知道为啥给了司游一个机会,没准暗中还有薛家为了报答保驾护航,换成别的导演没准就成了,但偏偏是朱勤盛!
司游准时赶到拍摄场地,有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进入大棚,姜庭序也在,正坐在椅子上跟一个人对剧本,他穿着现代,但头发已经玉冠束起,横插一枚白玉簪子,做了造型显得清贵沉稳。
听到动静,姜庭序跟身旁的中年男人一并看来。
那男人眼神锐利,第一时间将司游上下打量了个遍,正是导演朱勤盛。
“就是他?”朱勤盛问。
“嗯。”
“体型上合适。”朱勤盛说:“云思出场是要偏瘦一些。”
姜庭序则在心里叹气,到底没恢复过来,还要让他这么快试镜,但司游很渴望,姜庭序就顺了他的意。
朱勤盛说话随意:“来了?行,那就开始吧。”
袁斐心里一沉,这完全走流程的态度,其实是根本没想着给司游机会。
还是姜庭序更了解朱导一些,他走到司游跟前,小声说:“朱导对谁都这样,他的态度取决于你的演技。”
司游点点头:“懂了,但是我想换个戏服,行吗?”
这个主姜庭序还是可以做的,“行。”
袁斐带着花花跟小林站在外面,神色都有些忐忑,进度太赶了。
司游从容换上戏服,还临时让工作人员给他弄了个束发头套,上一世拍戏赶戏都是家常便饭,司游不仅不紧张,反而有一种熟悉感。
真像回家了。
朱勤盛小声问姜庭序:“非让我把孙文竹推了,就为了他?”
姜庭序淡淡:“您试试就知道了。”
“行,我看着。”朱勤盛双手揣在身前,懒声道:“我就不信一个流量……”
司游掀开帘子从幕后走出。
祁云国六皇子云思,容貌昳丽,但生性孤僻狠毒,工于心计。
朱勤盛不得不承认,司游换上戏服的这一刻,跟他心中的云思完美重合。
但光有形象不够,荧幕上呈现的是演技。
“就这段吧!”朱导来了兴致,“云思英武门门口受辱,被陆途所救。”
司游接过剧本快速过了眼,精准抓住用来表达情绪跟人设的文字描述,又记了记台词,说道:“可以了。”
朱勤盛喊来跟他对手戏的演员,大刀阔斧坐在椅子上,“开始!”
六皇子云思不受宠,及冠后入席第一场宫宴,却被一直不对盘的三皇子嫉恨,其生母宁妃暗中使绊,叮嘱侍奉太监刻意刁难云思,就在英武门门口,太监故意打碎给宁妃的燕窝却说是云思故意为之。
“大胆!”太监尖声一喝,“这可是御膳房专门做给宁妃娘娘的血燕窝,宁妃娘娘刚诞下八公主,连皇上都要合宫上下不论吃穿用度先紧着娘娘用,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糟蹋陛下的心意?”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云思就知道走不了了。
他一掀长袍当庭跪下,低垂着头,看不清喜怒:“是云思之过,还请陛下、娘娘赎罪。”
少年语气清冷平缓,身上有一种被长期磋磨的死气阴郁,可那双微闭的眼却像藏着刀,只等时机对付,好给对方割喉放血。
朱导眯起眼睛微微坐正。
“贱骨头!”云思虽为皇子,但过的连宫婢都不如,作为宁妃的太监,更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当即就是一脚踹在云思肩头。
云思风寒刚好,哪里受的住?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咳喘间缓缓转头望向太监。
那双眼从阴暗中转向光明,狠厉跟阴骘像是暴露在月色下的礁石,少年还不懂如何收敛锋芒,可他的杀心是绝对的,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凡欺辱他的人,杀一个赚一个!
太监让吓了一跳,可再怎么说,云思也只是个没有爪牙的狼崽子。
太监很快反应过来,轻哼一声,“你再这么看着咱家,咱家就让人这么看着你的管事嬷嬷。”
管事嬷嬷是为数不多真心对云思好的人,云思闻言立刻怯懦了,退缩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