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洋洋知道自己有点醉了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喝了,微醺着和庄硕一起送菲菲和老杨上车。
他们在隔壁市,“有机生活”基地也在那边,现在赶回去也要凌晨才能到家。
“路上一定要小心啊。”庄硕说。
老杨摆摆手:“放心,车上一打红牛。”
郎洋洋:“杨哥,菲菲姐再见,到家记得给我们发个消息。”
“好。”老杨给菲菲拉开副驾驶的门,关上之后看着郎洋洋犹豫着问了一句:“洋洋多大了?”
郎洋洋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礼貌回答:“再过两个月就29了。”
老杨点点头 ,笑着说:“走了,有时间来找我们玩。”
郎洋洋和庄硕回到家也不早了,庄硕先去洗澡了,郎洋洋窝在沙发里休息,一只脚悬在沙发边缘轻轻放在雷公身上,轻轻晃动着。
脑袋里空空的,最忙碌的夏季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会清闲一点,可以好好思考一下适合秋冬的甜品。
老街店Brookside的阳台要重新修一下,之前装修的时候没有想到长溪市的雨季这么强劲,一个夏天结束,木质地板变得丑陋无比。
陈家寨那边不用太着急,跟着寨子里其他商店的进度走就可以。
郎洋洋又想到之前答应二姑妈,重新帮她挑个冰箱。
想到二姑妈,忍不住想到那封来自监狱的信,郎洋洋不想去注意它,但又忍不住的往糟糕的地方想。
对于那两个人他没有多余的感情,但仍然生理性地抗拒,抗拒着“他们”出现,抗拒这些会扰乱自己生活的东西。
很快庄硕洗完澡出来。
浴巾围着下半身,头发湿漉漉的,郎洋洋抬头看他。屋子里只开了局部灯,光线很暗。
郎洋洋一直觉得庄硕很有生命力,这样看着他的时候都能汲取一些力量。
庄硕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伸手去拉郎洋洋。
郎洋洋顺势把头枕在庄硕的大腿上,从下往上看着他,他发梢的水滴掉在郎洋洋的锁骨。
“累了吧。”庄硕轻声说,用手指抹掉郎洋洋锁骨处的水。
郎洋洋嗯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庄硕。
今晚的聚会明明很热闹,但是回到家的两人好像都各怀心事,就这么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久。
平时一回家就要放音乐,今天倒是很安静。
“我去洗澡。”郎洋洋说。
庄硕扶他起来,“好,我等你。”
郎洋洋进了卫生间,里面还有刚刚庄硕洗完澡残留的沐浴露香气。
打开花洒,哗啦啦的声音填满郎洋洋的脑袋,感觉好了一点。
同时客厅里传来音乐声。
有些熟悉,肯定是在哪里听过的。
平时回家都是郎洋洋来开电视放音乐,这是他养成的习惯。
这好像是庄硕第一次主动放音乐。
郎洋洋赤裸着站在浴室里,被温热的水流冲刷,热气蒸腾很有安全感。
郎洋洋听出来了,是一首彝语民谣。
来自莫西子诗的《不要怕》。
郎洋洋以前专门去查过歌词是什么意思。
“春去秋来,时光流转。”
“无论严寒或酷暑,无论伤痛或苦难。”
“不要怕,不要怕。”
郎洋洋抹一把脸,深呼吸一口之后狠狠按压洗发露,开始洗头。
雷公似乎也感受到了两个爸爸的情绪,在庄硕身边蹭了蹭之后跑去浴室门口守着。
庄硕静静地看着浴室的门,听着里面的水声沉默了很久。
最后深呼吸一口,起身对着浴室大声问:“洋洋,要不要洗点水果吃?家里有葡萄。”
等待片刻。
郎洋洋也大声回复:“好~”
第59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郎洋洋总觉得秋天的葡萄比夏天的要甜一点。
“是吗?”庄硕又吃一颗,用灵活的舌头剥掉皮吐出来。
郎洋洋:“我是这么觉得的,夏天是酸酸甜甜的。”
庄硕:“秋天呢?”
郎洋洋用纸巾擦擦手,说:“秋天是香香甜甜的。”
“好像还真的是,最近农场里真的到处都是香香的。”庄硕拿出手机,给郎洋洋看农场群里的消息:“你看,板栗、核桃、南瓜什么的都熟了。”
坚果类的郎洋洋早就知道,但是不知道南瓜长得这么好。
“这个品种现在好少见了。”
庄硕笑:“是啊,都是那种长的,肉多籽少。这个是我们自己留种的本地品种,南瓜肉可以吃南瓜子也可以吃,也觉得更香一点。”
郎洋洋翻着群里的图片,里面有很多员工拍照报备农场的农作物情况。
图片停留在南瓜的那一张。
南溪农场的南瓜是本地的老品种,就是那种动漫里圆圆扁扁的,有分明的瓣的南瓜,颜色也更艳丽一点。
刚刚庄硕还提到了一点,觉得这种南瓜香气更足。
在烘焙中香气就十分重要,尤其是现在大家都不那么喜欢口味太甜的面包和甜点的情况下,食材的香气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你吃过南瓜吐司吗?”郎洋洋问。
庄硕摇摇头。
郎洋洋:“那过两天采摘了南瓜,我做南瓜吐司给你们试试。”
南瓜是长溪市人民餐桌上的常备菜,一般是用来煮汤,夏天放凉了之后吃饭前吃两块,清甜开胃。
也有南瓜饼,煎得表面脆脆的,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带着南瓜的香甜,饿的时候吃一个垫垫肚子。
总之吃得很多,但是没有吃过南瓜做的面包。
“想不出是什么味道。”庄硕笑:“总觉得面包和甜点都是跟水果搭配。”
郎洋洋想了想:“确实不多,不过南瓜吐司很好吃的,用烫种法做,最能体现南瓜吐司的香和软。”
庄硕:“那我期待一下。”
恼人的事并没有解决,但聊聊喜欢的事情,再抱着睡个美美的觉。
虽然感觉近在眼前了,但人生嘛,挣扎向前。
两天后,稻花鱼已经捕捞完毕,给水稻田防水,再过一到两周就可以开始收割水稻。
收割的季节是最忙碌的,在此之前,郎洋洋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农场收获自己想要的东西。
农场的核桃树和栗子树都是很多年的老树,是以前的村民种的,没有经过修剪培枝,长得很高,想要摘很困难,只能捡。
郎洋洋和周垣戴了安全帽,穿了塑胶筒靴,一人抱着一个大竹篓在旁边等着。
他今天穿了一件庄硕的硬布冲锋衣外套,防止被板栗球砸伤。
衣服有点大,盖过了屁股。
庄硕和小贾已经上树了。
“如果不打下来,这些板栗会一直在树上吗?”周垣问。
郎洋洋的视线离不开树上的庄硕,目不转睛道:“在树上熟了之后有些表皮会直接炸开,板栗就会掉下来,有些是会直接连着外壳掉下来。”
周垣点点头:“大自然有它自己的播种方式。”
郎洋洋转头看他,笑着说:“是啊。”
没有人类的干预,它们也有自己的播种方式。
有利用风来带走种子的,有利用小鸟、蜜蜂来播种的,也有自然掉落后在地上腐烂、露出种子生根发芽的。
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人类,在得到了大自然的馈赠后,应该更加珍惜才是。
比如一颗光滑的板栗。
郎洋洋原本戴了手套,但是觉得很影响操作还是把手套摘了。
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用木棍把带着刺的板栗球调整到有开口的那一面之后,用穿着塑胶鞋的脚轻轻一踩,板栗子脱落,小心捡起来放进竹篓里。
树林里有小鸟的叫声,偶尔有松鼠飞快地窜上树去,在树上看着在捡东西的人类。
小竹篓里装了小半框,郎洋洋脖子和腰部都酸痛,直起身体伸个懒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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