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三人在顾澜心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陆铭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本事,能让顾澜在这里,还要坚持自己愚蠢的演戏。
陆铭冷眼看着顾澜,从不敢置信,到惊讶,到崩溃,惶惑,最后跪在墓碑前,看着三个人的照片,失声痛哭。陆铭这才蹲下身子,再次问道:“你还要假装,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还要撒谎吗?”
顾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握住了陆铭的手,想寻求一点支持。
“我真的不记得,我今年19岁,我来自过去。”
“我今晚只撒了一个谎,说我不要喜欢你了。”
第6章 藏宝
凌晨两点,天寿公墓被笼罩在黑色之中,只有陆铭手中的手电筒发出一道不稳定的光线。
手电筒晃过顾澜的脸,他毫不隐忍自己的无助与痛苦,哭的那样伤心,实在不像是假的。
陆铭把手电筒丢给顾澜,自己走到远处,拨打了自己的私人医生的电话。
“……就是这样,他突然说他现在十九岁,一觉睡醒到了七年后,中间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私人医生张谦越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倦,先强调了一下重要问题,“这算加班,两倍加班费不够,要四倍。”
“我破产了。”
“我知道你有钱。”
医生跟他很熟了,敲了竹杠,才回答了陆铭的问题。
“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生理性的,要么是心理性的。他不是刚出了车祸,脑子还受伤了,说不定是后遗症,你天亮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排除病理性损伤,那就是心理疾病范畴,那就比较麻烦了。”
心理性的……陆铭摇摇头,顾澜这种人,虽然确实控制欲太强,不像是心理健全的人,但绝对不是往这个方向发展。
现在看来,还是车祸的后遗症的可能性比较大。
陆铭挂了电话,打算明天办完离婚手续就让顾家的老管家带顾澜去医院检查。顾澜突然脑子不清楚了,对他来说倒是方便了很多。陆铭准备带人回去,谁知顾澜却已经不在原地,陆铭长得高,看的很远,但是这黑漆漆的夜里一点光亮也没有。
顾澜明明带着手电筒……陆铭一瞬间就起了疑心,顾澜这不会是给自己下药失败,又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把自己骗来绑架吧?他掏出手机,几乎要让守在外面的保镖进来,忽然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压抑的哭声,悠悠扬扬的,活生生的闹鬼场景。
陆铭这辈子都没怕什么怪力乱神,他只是觉得青筋直跳。他这几年,扮演好丈夫基本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应付一个隔三差五找茬的顾澜已经很麻烦了,没想到今晚还要照顾一个拖油瓶。陆铭打开了手机手电,顺着声音找过去,就发现顾澜正对着个墓碑鞠躬,十分慌乱诚恳地道歉。
“对不起,不是故意踢着您的。”
陆铭:……
陆铭在地上找到手电,把松动的电池按回去,点亮了灯,径直往前走了。
“回家了。”
他步子大,走得也快,顾澜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好几次陆铭都听到顾澜的声音,但只开了头,就又闭了嘴。不知道是拉不下面子,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陆铭没兴致给顾澜递台阶,装作听不见。过了会儿,陆铭觉得屁股忽然被人摸了一下,他诧异地转过身,就看见顾澜窘迫又慌张地连连摆手。
“不是……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只是想拽一下你的腰带。”他虽然不哭了,但是眼泪还黏在眼睫上,鼻头红红的,声音很可怜,“我有点害怕。”
他试探性的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陆铭的衣摆,跟他打商量:“我就拉一点点,不影响你的,等出了这里就好了。”
分明是一样的脸,怎么看起来差距这么大?
就是陆铭铁石心肠,也觉得这样的顾澜看起来有点可怕了。
陆铭把顾澜的手紧紧抓在了自己手里,沉声道:“民政局九点才上班,我们现在还是一家人。”
顾澜沉默地攥紧了陆铭的手。
两人并肩穿过陵园,顾澜回过头,对着墓园挥挥手,“爸爸妈妈哥哥再见哦,我下次白天来看你们。”
陆铭想,又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回程的路上就安静许多,陆铭有点累,打开了车载音响,顾澜就沉默地玩着自己的手机,有时候从手机里发现了什么自己不理解的信息,就去问陆铭。得知自己现在是顾家的当家人,顾澜肉眼可见地慌了。
“我……顾家交给我了?我不会啊。”
顾澜的工作能力,陆铭倒不会去否认,“你二十出头的时候接手的顾氏,开始也什么都不会,后面慢慢就有自己的节奏了。现在顾氏是你的一言堂,不会有人不长眼来挑衅你,你只要别让人知道你的情况就行。”
过了会儿,顾澜看着浏览器上六一娱乐的消息,又期期艾艾地问道:“你公司倒闭啦?你都失业了,不然你来顾氏上班吧?”
要不是顾澜一脸愚蠢的真诚,陆铭可又要怀疑顾澜是在演戏套路自己了。
“不去,”陆铭切了首歌,让自己清醒点,“顾总,是你把六一逼破产的,你还让我去顾氏上班,不怕我报复?”
对着这个顾澜,陆铭这话说的倒是没有什么愤怒或者炫耀,现在顾澜像个傻子,他展示激烈的情感,无异于对牛弹琴。
顾澜愣住了。
这七年的时光简直将他原来的世界翻天覆地,他让陆铭破产?怎么会呢?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出轨了还是骗我了,导致我们感情破裂了。”
陆铭被他气笑了。
他把车停到地库里,没回答这个问题,像是在敷衍不重要的孩子。
“随便。到家了。”
顾澜却觉得陆铭是在遮遮掩掩,一路追着问他,“我们是怎么结婚的,又为什么要离婚啊?”
陆铭进了浴室,那人还在门口晃悠,像是只咬着自己尾巴的狗。顾澜分明还沉浸在悲伤中,却还能有一丝丝鲜活逃出。时光两头系着的灵魂,居然如此不同。
陆铭裸着上身,拉开了门,“结婚是因为你见色起意,强取豪夺,现在三年协约到期,我们自然而然就离婚了。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更不会有感情破裂。”
“再说了,就算感情破裂,为什么一定是我出轨,也许是你呢?”
陆铭生出点恶劣心思逗他,顾澜却是一下子就跳了脚,斩钉截铁,“不可能。”
“你又不记得。”
顾澜无话可说,只能狠狠关上浴室门,气冲冲走了。
陆铭冲着澡,想顾澜现在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顾氏,别过了两个月就被虎狼撕咬了。也不知道那时候顾澜能不能恢复正常,否则自己看戏的快乐都要大打折扣。
陆铭这么想着,刚推开门,就被守在浴室门口的顾澜吓了一跳。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顾澜坐在地上,抱着个眼生的盒子。
“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我以前就会藏这个,”顾澜仰着头对陆铭道:“你骗我,我明明因为喜欢你才结婚的,这是证据。所以离婚肯定是你的错。”
陆铭也只好蹲下来,嫌弃地翻着盒子里的破烂,挑出一个空瓶子问道:“这什么?”
顾澜话到嘴边,忽然不好意思说了。这种事情说出来,多少显得变态了。
陆铭看他憋得脖子都泛红了,难得有了几分兴致,“这种也算证据?顾总,这不是公司,能指鹿为马啊。”
顾澜果然更急了。
他的表情是那样的鲜活,一个十九岁的灵魂几乎要挣脱躯壳。
陆铭却恍惚了一瞬,想,倘若是二十六岁的顾澜,那个冷漠高傲的顾澜,显出这样的神态,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正想着,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一双柔软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见对面。顾澜的声音中透出浓厚的羞窘:“这是你大二时,参加校篮球赛时喝的水,瓶子被我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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