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凡棠拿过来看,这是个中小型电影公司,和尹凡棠的经纪公司有过合作,但印象里,这个公司做的都是商业片。
尹凡棠皱眉,把名片还给丁邱扬,说:“我回头打听一下。”
丁邱扬向他道谢,他一脸高兴的样子,还说一定要请尹凡棠喝酒。
尹凡棠和他碰杯,托着脸听丁邱扬说电影的事。
尹凡棠很能理解他,之前丁邱扬为了这个电影四处碰壁,这下终于看到了曙光,不激动都难。
尹凡棠表情放松,他喜欢这样鲜活的脸,看了就觉得世界充满希望。
如果丁邱扬不是导演,倒是可以勾搭一下。
尹凡棠惋惜地喝了一口酒,告诫自己要清心寡欲。
与此同时,酒吧又进来了两个高挑的男人,其中一个皮肤极白,黑色的头发盖住后颈,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衬衫,材质很柔软,衬得人薄薄的一片。
他身旁的男人有点奇怪地问:“干嘛不走了?”
明秋眯起一点眼睛,目光扫过尹凡棠的后背,表情很冷淡地说:“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在外面吃饭给忘了T^T
第5章
“这边的监控室在哪?”明秋问。
许培樟莫名其妙:“你要干嘛?”
明秋面不改色地说:“可以取材,人间百态。”
许培樟一阵无语:“你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本来还说要跟我聊投资的事情的。”
许培樟是承映传媒的执行总裁,主管电影投资和出品。他也是年轻有为的典范,眼光好,看人准,投资的电影基本都票房口碑双丰收。
明秋调转脚步,背对着尹凡棠的方向,又说:“喝酒去吧。”
酒吧二楼有卡座,零星几个,视野很好,正对舞台,今晚驻唱在,是个漂亮的女孩,在唱一首粤语老歌。
明秋盯着墙壁上装饰的那些电影海报看了会儿,问:“你们这周放什么电影?”
许培樟说:“这周是阿舟定的片子,我还没问他是什么。”
「候鸟」这家酒吧一开始是梁易舟和圈外好友合开的,这几年他工作忙,就把酒吧交给许培樟打理,两年前「候鸟」装修翻新也全是许培樟盯着弄的。
许培樟总说自己是在给梁易舟打白工。
这两个人的关系在圈内不是秘密,当事人自己也很坦荡,前些年他们在国外结了婚,感情一直很好。
“你们倒是有闲情逸致。”明秋说。
许培樟心情很好地笑:“这件事也是阿舟提出来的,有些片子没办法上映,只能私人放映,我们正好有场地,也不在乎赔钱,就做了。”
“不在乎赔钱。”明秋重复了一遍,眼睛微微弯起,看着许培樟。
许培樟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笑着说:“不在乎赔点小钱,大宗可赔不起。”
明秋若有所思地往楼下看了一眼,灯光昏暗,楼下卡座的两个人的脸模糊不清。他没有要酒,点了杯橙汁。
许培樟喝威士忌,酒上来了第一时间就拿出手机拍照。
明秋奇怪地看他一眼,说:“你是女高中生吗?还要拍照。”
许培樟手指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头也不抬地说:“我是在跟阿舟报备,告诉他我在跟你喝酒,十点前会回家。”
明秋一阵无语,挺奇怪地问:“梁易舟还在乎这个?”
许培樟把手机放下,坦诚地说:“实际他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明秋抽动了一下嘴角,揶揄他:“你好像一只正在引起主人注意的大型犬。”
许培樟贱兮兮地说:“你这种没老婆的人当然不懂。”
明秋:“……”
“话说回来,你那个电影怎么样了?”许培樟正色起来。
明秋闷了口橙汁,说:“不太顺利,这几天见了两个制片人,我都不太满意。”
“嘉轩不都派人来跟你聊了吗?这种大公司你还不满意?”许培樟问。
明秋表情很冷淡地说:“指手画脚太厉害,我合作不了。”
许培樟:“大公司肯定要看重投资回报率的,嘉轩投资拍片一向是以赚钱为目标的。那你心里有人选吗?”
明秋显然已经想好了:“我打算找你那个大学同学,杨尚词。”
杨尚词和许培樟是一届的,两个人都是家庭背景强大的那类人。许培樟毕业继承家业接手了承映传媒,杨尚词则做了独立制片人,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
杨尚词能力很强,父母祖辈都是影视圈的,他是娱乐圈少有的既有资源又有资本的制片人,但他比较挑剔,只做文艺片和纪录片。
而且性格也比较独,据说不太好相处。
“你眼光倒是好。”许培樟说,“要是请了杨尚词做制片,你真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现在就得看他看不看得上我了。”明秋说。
许培樟嫌弃道:“他怎么会错过你这个行走的奖杯?”
明秋浅淡地笑了下,和许培樟开玩笑:“要是他看不上,我大概得自己去拉投资了。”
许培樟耸肩:“明大导演,多少投资人上赶着要给你送钱呢。”
明秋看着他,挺认真地说:“投资我也不是来者不拒的,我想找有眼光的投资方,比如你这样的。”
许培樟“呸”了一声:“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着恶心,你莫名其妙拍我马屁干嘛?”
明秋把胳膊压在桌上,指尖轻轻碰在一起,他不徐不疾地说:“我想让梁易舟来演男二号。”
许培樟一愣:“这事你直接去找阿舟啊。”
明秋抿了下嘴唇:“我尝试找过了,可他那个经纪人太凶,说什么八字还没一撇的电影免谈,他不接受空头支票。”
许培樟笑死了:“那可是渚良啊,业内著名刻薄鬼,想想也只有他敢这样直接地拒绝你。”
“一点面子都不给……”明秋嘀咕一句,表情有点不满。
“不过就算你搞定了前期筹备,渚良也不一定会松口的。”许培樟很了解地说,“他特别挑剔,如果他觉得对艺人发展没价值就不会接。”
明秋点点头:“所以我想绕过渚良,你去帮我和梁易舟说说。”
许培樟沉默一阵,艰难地说:“你挺敢想的,被渚良知道咱俩就一起完蛋。”
“反正剧本你都有了,帮我给梁易舟看看。”明秋说。
许培樟喝了口酒:“知道了,你欠我个人情。”
“那男主角呢,你有中意的人了?”许培樟有点好奇地问。
明秋眨了下眼睛,声音低下去:“暂时还没有,实在不行就海选一个。”
许培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特八卦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找尹凡棠呢。”
明秋抿着唇,冷着一张脸,说:“我找他干嘛?”
许培樟一脸玩味:“他不是你的老相好吗?”
明秋被他噎住,抬起头,不太高兴地讲:“你不要胡说八道。”
“那时候他追你都追到北城来了。”许培樟回忆着,“那会儿他多红啊,这么年轻的影帝,我看到他都觉得在做梦。”
明秋半垂下眼睛,他的睫毛很长,尾端翘起,盖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那时候他就是在闹着玩,而且都多少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明秋慢慢地讲。
许培樟微微仰起脸,模样有些感慨:“那年我才大二,现在我都三十了,岁月不饶人啊。”
酒吧里响起轻缓的乐声,女驻唱的声线很温柔,这首歌唱的是离别,听起来愁肠百结。
明秋盯着面前的橙汁,水面像一个橙黄的月亮。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春季开学,母亲去世,明秋匆匆回国。葬礼结束之后明秋去了重庆,遇到了林启卓,接着就跟着他进了《白兔》剧组。
《白兔》拍了六个月,演到最后明秋几乎分不清戏中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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