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烈日,江鹿挺直脊背站军姿。
教官在方阵周围来回巡逻,和传言里一样,分配到他们队伍的教官极其严格。
其他教官带着学生在树荫里站军姿。
他们队伍站在烈日下,个个汗流浃背,双腿也僵硬得不行。
连续几日高强度的训练,尽管顾准就站在旁边,江鹿也无暇再想什么情情爱爱。
全部精力都被迫放在军训上。
江鹿身体素质一般,每天腰酸背痛,白皙的皮肤也尤为敏感,根本经不住晒。
部分人晒太阳会变黑,江鹿后颈连着颈侧红了一片,像被晒伤了。
随着教官一声令下,快要晕过去的江鹿托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树荫下休息。
休息期间,有不少女孩子过来要微信。
江鹿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木着一张脸打开二维码随她们扫。
顾准见他状态实在不好,拎着常温的电解质水递到他面前。
“喝点这个缓缓。”顾准低着头说。
江鹿恹恹地看着他,语气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软:“我想喝冰的……”
少年嘟着唇,唇角略往下压,看上去有点委屈。
他坐在路沿上,脚抵在橡胶跑道上,露出的脚踝很细。
顾准顿了下,声音不自觉放轻了点,耐心地解释:“才训练那么久,喝冰的伤胃,对身体不好,将就一下?”
“啊……”江鹿下意识拖长声音表达自己的情绪。
靠在铁丝网上的张挺走过来,大手揉了把江鹿的软发。
刚才军训的时候,他站在后面,看着前排江鹿笼罩着金灿阳光的浅栗色头发,就想这样抓着试试手感。
还挺舒服。
江鹿被揉脑袋揉得有点懵,扭头抬眸看张挺。
张挺咧嘴笑着说:“小鹿你还挺娇气啊,老三都放软声音哄你了。”
江鹿眨眨眼。
娇气?顾准哄他?
他扭头重新看顾准,回想刚才的画面,后知后觉意识到,顾准好像是在哄自己。
一时间,江鹿更不好意思了,连忙接过电解质水。
“谢谢。”他一接过水,发现顾准贴心到把瓶盖都拧开了。
“你提前把盖子拧开了……”
因为军训太累没时间沉浸在恋爱心思中的江鹿,心脏再一次因为顾准的小细节怦怦直跳。
顾准不以为意:“嗯,毕竟你看上去很累。”
江鹿小口小口抿着水,唇色被润得光亮。
“还是很谢谢你……”
站在他面前的顾准低垂眼帘,眉眼深邃,薄唇微抿。
漆黑的瞳色没什么情绪,显得有些冷,可给到江鹿的照顾又很细心。
江鹿感受着胸腔里的跳动,愈发觉得,他对顾准好像不仅仅是见色起意了。
短短几天相处,顾准和另外两位舍友都很照顾他。
江鹿情绪更失落了,顾准这么好,把他掰弯的话,也□□将仇报了。
呜呜,难道第一次心动注定无疾而终?
江鹿眼睛都红了,心情看上去更加不好。
休息时间快结束,顾准以为江鹿是因为接下来又要训练才这么失魂落魄。
“实在难受的话……”
顾准想到蒋羿泽在军训时假装中暑去医务室休息小半天的事情。
蒋羿泽在微信里炫耀自己的小计谋,对于这种行为,顾准自然不支持不提倡。
不过……
顾准回想起这几天江鹿每天早起都在喊腰酸背疼,皮肤也晒得这么红。
蒋羿泽一米八的大高个逃避军训,在他看来是有点不好。
换成江鹿的话,好像就没那么不好。
顾准都快要这样说,忽地又清醒,顿时很惊讶自己会这么想。
“实在难受?”江鹿懵懂地问他,“就请假吗?教官肯定不同意。”
再说了,他确实难受,可也死不了人。
早知道军训累成这样,他在暑假里就应该多听爸爸的话每天锻炼身体。
江爸爸开了家小公司,平时忙,但很注重身体保养。
四十几岁的人身体素质比江鹿还要好。
家里也有独立的健身室,江鹿就没踏进去一次。
每天江爸爸喊他锻炼,总会被江鹿的撒娇攻势搪塞过去。
面对懒懒的儿子,江爸爸无可奈何。
只能丢下一句:“白长这么高,就你这小胳膊小腿,以后都抱不起女孩子,丢不丢人啊。”
江鹿裹着薄被,舒服地赖在床上哼唧哼唧,完全不听江爸爸的屁话。
“就……别逞强,小心中暑。”顾准改口。
江鹿听话地点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又是一轮扎实且残酷的训练,一套军体拳下来,江鹿都要歇菜了。
累得不行,但教官并没有心软,又让他们站军姿。
二十分钟过去。
对着烈日晒的江鹿只觉得脸颊超级烫,唇瓣干涩,喉咙也渴得不行。
胃里泛起一股子恶心。
头晕眼花了一阵,江鹿想起顾准的话,下意识扭头看他。
他一动,就被眼尖的教官发现:“那个男生——”
江鹿眼前直接黑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
倒下前,隐约看见顾准微微睁大的黑眸。
耳边是教官的担心:“同学,你没事吧?”
紧跟着,江鹿摔到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里。
抱着他的人肩背宽阔,遮挡住直射过来的光线。
江鹿被包裹在清冽好闻的木质香里。
他虚虚地睁开眼睛,顾准紧蹙眉间看着他:“中暑了?”
江鹿难受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下一秒就被揽腰抱起。
“教官,他可能中暑了,我带他去校医务室看看。”
教官担忧:“好,要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一下。”
江鹿被抱起来,膝盖弯着低垂,是很传统的公主抱。
“抓紧点。”顾准怕他掉下去。
江鹿费力地搂住顾准的脖子。
真的不是他占顾准便宜……
江鹿身体还难受着,心情却很开心到晕眩。
操场到校医务室的距离并不算近。
走到后面,江鹿瞥见顾准额间冒出的薄汗,他的下颌和颈侧因为用力绷得紧紧的。
缓了片刻,江鹿好受很多。
于是轻声说:“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顾准都没低头,只是看着几十米远的目的地,淡声说:“就剩一点路,没必要浪费时间。”
期间,江鹿直直地看着顾准线条锋利的喉结,整颗心脏都很不争气地狂跳。
这样的视角,顾准也发现不了,江鹿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贪恋且享受着这样的时光。
被放到单人病床上的那一刻,江鹿还很不知羞耻地想:这么快就到了?
医生简单地给他看了下,听诊他的心跳,说:“心率这么快?脸也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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