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跑的还挺快。”
他走到厕所门口,想去追人,却突然想起什么,转过了身往回走,脚步都放缓了。
汪城瞬间明白田洪军的意图,想张嘴提醒,却被田洪军瞪了一眼。
汪城一下哑了声,委屈地眨了下眼睛。
不是兄弟不帮你,是老田太精了!
田洪军俯身,朝隔间底下看了眼。
一双干净整洁的球鞋,自此,再无其他。
田洪军嘶了一声:“我竟然猜错了?”
汪城瞪大眼,什么,时绥没被抓到?
他也想俯身看一眼,却被田洪军揪住耳朵,“你这个小崽子,比时绥胆子还大是吧?你给我写一千字的检讨,还有这周厕所的卫生,你承包了!”
田洪军的训斥声和汪城的惨叫渐渐走远。
隔间里的人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时绥刚刚完全被田洪军骗了过去,准备转头去拧门栓的时候,突然看到隔间底下有一团阴影贴近。
他还没反应过来,陆淮知迅速伸手,扶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
双脚悬空的一刹那,时绥整个人都是懵的。
?
他低头看了眼两人瞬间贴紧的身体,以及自己由于惯性下意识搂上陆淮知脖子的手。
……
时绥闭上了眼。
想死。
还不如去跟汪城扫厕所。
回到教室的时候,时绥的心情还没缓过来。
汪城则是一脸哀怨地看了俩人一眼,又转头回去写他那苦逼的检讨。
老田勒令他今天下午放学前把检讨交给他。
陆淮知将退烧药递给时绥两颗。
时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仰头吞下药丸,还不忘将旁边的一小杯温水喝完。
动作是配合的,可看着陆淮知的眼神,一点都算不上友善。
时绥看过那种姿势,欣欣妈妈抱小孩的时候就会那样抱。
双手掐在腰下将人往上抱,让欣欣坐在她的胳膊上。
他该庆幸陆淮知没有做全套吗?
陆淮知当然感受到了时绥的目光。
咬牙切齿的。
他看着桌上被他翻开的数学题,却半天都没动笔。
当初在医务室看到时绥上药的时候他就知道时绥很瘦,可没想到抱起来会是这种感觉。
腰柔韧有力,两只手能轻松锢住,抱起来也毫不费劲,还会很乖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只不过事后明显恼了。
陆淮知碾了碾指尖,忽然很轻地问了一句:“我刚刚是不是抱疼你了?”
时绥:“?”
“怎么可能。”
就陆淮知那点力气,怎么可能弄疼他。
“那你在气什么?”
……
时绥再次卡了壳。
“没抽到烟不爽。”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陆淮知问:“你喜欢抽烟?”
前排的汪城听到这句话,抽空回道:“时绥烟瘾很小的,只是偶尔才抽一根,学霸你别误会。”
说完嘟囔了一句:“只不过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生病了还要抽……”
时绥踢了一下他的椅子,“好好写你的检讨。”
陆淮知若有所思,“是不是病了嘴里没味?”
时绥没想到陆淮知这都能猜到,脸色有点不自在。
陆淮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放在时绥桌上,“吃这个,别抽烟了。”
黄橙橙的一小袋。
是陆淮知那天在网吧顺走的妙脆角。
时绥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说实话,有点馋。
不过,这陆淮知怎么跟哄小孩似的。
他刚准备硬气地把妙脆角给人扔回去,结果前座的汪城听到有吃的,突然回头:“吃什么?”
时绥蹭地从桌上把妙脆角拿了下来,“什么都没有。”
要是汪城知道他那天偷偷给陆淮知零食,得闹翻天。
陆淮知也默契地没说话。
汪城有些无语:“你们俩人干嘛?我又不跟病人抢吃的。”
说完转身回去继续写检讨。
等时绥准备把妙脆角还给陆淮知时,汪城来了个突然袭击,猛地转头:“所以是什么好吃的?”
时绥:“……”
他收回手的时候差点磕到桌子。
陆淮知唇角弯了一下。
“汪城,别问了。”陆淮知开口,“只有一包,只够给时绥一个人吃。”
“下次我多带点过来。”
汪城这才勉强满意,“行吧。”
最后,妙脆角还是进了时绥的嘴里。
又香又脆。
看来昨天下雨,陆淮知把它护得挺好。
——
午休时间很快过去。
下午的课时绥坚持了小半天,就没撑住,又睡了过去。
放学后,时绥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汪城有点担心,“他不会又烧起来了吧?”
他想伸手去探时绥的额头,又不敢,于是怂恿陆淮知,“你来。”
陆淮知用手背在时绥额上轻轻碰了碰,“还好。”
应该只是病了身体累。
时绥模糊中感觉有人动他的头,指尖微凉,他皱了皱眉,“陆淮知,滚开。”
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显然还没醒。
说完还将脸完全埋进了臂弯中,不让人碰。
汪城乐了,“学霸,他这都能知道是你?”
还挺会认人。
难怪他之前想趁机占便宜没得逞。
陆淮知收回手,将体温计跟放学后时绥要吃的药装进塑料袋,再放进时绥书包的侧包里。
“他有水杯吗?”
之前给时绥喝水都是在老师办公室拿的一次性纸杯,他怕时绥回家懒得烧水,索性给人灌一杯带走。
汪城回忆了一下,“他有,不过最近没见他用,是不是塞书包里了?你翻翻。”
陆淮知看着缩成鹌鹑的时绥,开口道:“时绥,我找找你的水杯。”
时绥烦躁地嘟囔了一句。
汪城没听清,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笑道:“学霸,再拖下去老师办公室都要关了。”
“你要是担心被时绥骂,我来也行。”
陆淮知:“算了,不用。”
他的位置比较顺手。
陆淮知侧过身,拉开时绥书包的拉链,手伸进去摸了摸。
时绥的书包很空,里面装了几张皱巴巴的纸,还有个被捏成一个紧实的小团,估计看题看太烦了。
没有水杯。
陆淮知刚准备收回手,指尖却突然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相比于乱七八糟的纸,这东西四四方方,保留着它最初的形状。
陆淮知顿了顿,低头看了眼——
漂亮又熟悉的天蓝色。
被放在书包最里面的隔层。
是他写给时绥的那封情书。
时绥睡得迷迷糊糊,总感觉旁边有人说话,还带着他的名字,生生将他从梦中拉出来。
不光如此,还有个胆大包天的在他的课兜里掏东西。
时绥烦躁地睁开眼,一把抓住对方作乱的手,“做贼呢?”
陆淮知任由他抓着,顿了顿,没说话。
时绥以为他是心虚,刚想继续输出,猝不及防看到了陆淮知手上捏着的蓝色信封。
?
草……
从一脸冷酷到耳根发红,时绥只用了不到0.1秒。
然后,咻地将校服领子往上拉,趴回桌上装死。
第20章
时绥本来想用装睡逃过这尴尬的场面, 可谁知汪城指着他的耳朵,一脸震惊:“草,时绥, 你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耳朵这么红!”
说完使劲晃他的胳膊, 生生把时绥装睡的计划打破。
时绥慢吞吞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吵吵嚷嚷的汪城。
汪城接收到时绥杀人的目光,下意识闭紧嘴巴,“爹,我没惹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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