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了一遍服务语,陈青低头打开那个红黄相间的背包里,从里面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凌斯年并没有接那张纸,他视线从那张看着有模有样的服务确认单上扫过,听不出任何语气的问道:“上次的钱是没让你赚够吗?”
上次是什么时候不言而喻。
陈青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他眼神中罕见的闪过了一丝愤怒,连嘴边的呼吸都变粗了。
那张沉默寡言的脸上掩藏着黑压压的情绪,手中的纸被拽紧,随后放下来,握紧的拳头甚至微微有些发抖。
见状,凌斯年倒是有些意外。
前两次的接触,陈青给他的印象除了穷酸,有点小算计,剩下的就是忍耐,如果不是能忍,早在被费凡那群人戏弄的时候炸毛了,也不会一直傻呆在那里,一点脾气都没有。
凌斯年挑了下眉,压在心底的烦躁莫名的消散了些,他看着陈青,勾了勾唇角:“怎么?”
陈青不会回答凌斯年,他不会告诉凌斯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第二天他就被辞退了。
金港不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服务生去得罪这些有钱人。
工资倒是结清了,可那晚卖酒的提成被扣下了。
他找了好几次领班,前几次好言相求被各种理由搪塞,最后一次他实在急了,和对方起了冲突。
结果显而易见,胳膊拧不过大腿,这种做法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被会所的保安打了一顿,赶出来,连骑来的电动车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车子没了,外卖自然也送不成,甚至为了省那点钱,都没有去医院,随便在药店买点药涂了一下。
焦头烂额了一个月,还是在房东罗奶奶的帮助下,他才有了这份工作。
陈青不说话,那一丝愤怒也很快消失不见,加入扣口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看更多完结文脸上又恢复成那副沉闷的模样,仿佛刚刚只是一场错觉。
凌斯年看这样子大概也不需要他来打扫了,避免再得罪人,陈青索性妥帖的收起那张服务单,又将书包整理好,垂头对凌斯年说道:“我会告诉公司派别的家政来。”
说罢,便要背起书包离开。
刚走出了两三步,身后就传来了凌斯年声音:“我有说让你走吗?”
陈青脚步顿了下,还是停在原地。
凌斯年看了陈青一眼,转过身,朝客厅的沙发走去,把陈青一个人晾在门口。
陈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一会儿,才重新进来,弯腰放下工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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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陈青穿着鞋套,弯腰擦着地板,尽量不去看凌斯年。
他干活向来利索,这一两年又因为照顾安安的缘故,被迫变得愈发细心,所以这份工作上手的还算可以。
凌斯年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那张服务单,目光时不时落到陈青的背影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只有陈青干活时偶尔响起细碎的声音。
凌斯年的住所相较于他的身价而言,确实不算奢华,房子是个大平层,约莫三百多平,房间有七八间,除了必备的卧室和浴室,剩下的都是功能性的例如书房健身房之类的。
装修风格一眼看去和样板间一样,很难说在这里住的人花费了什么心思。
陈青不敢四处乱看,只闷头做事。
凌斯年家里本来也不算多乱,加上他想着赶紧干完离开,所以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陈青就把该干的活干完了。
他将工具快速的收拾了下,站起身,转头去找凌斯年。
——他需要对方在服务单上签字。
凌斯年还在沙发上,陈青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竟然睡着了。
凌斯年闭着眼睛,腿半曲着,手垂落在沙发一旁,旁边还有一个纸飞机,正是陈青需要拿回去的服务单。
陈青站在了原地,看着凌斯年的睡颜,一时间有些愣神。
曾几何时,这个青年也这样躺在他家那破旧的木板床上,只不过那会对方没有名字,穿的也没现在精致昂贵,和现在比起来,还真是恍若隔世。
看了一会儿,陈青从凌斯年的脸上挪开了目光。
他没有叫醒对方,弯腰捡起来青年手边的纸飞机,之后放轻了脚步,准备拿上工具包离开。
手刚碰到背包肩带的时候,陈青动作顿了下。
一分钟后,陈青从主卧出来,手里拿了一条毯子。
他走到沙发前,弯下腰,动作小心的将毯子盖到了凌斯年的身上。
正要直起身,手腕骤然被握住,接着一股大力传来,陈青没有反应过来,只觉一瞬天旋地转,接着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凌斯年半俯身在陈青身上,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情感,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陈青被对方突如其来动作吓了一跳,立刻想挣脱开,他力气不算小,加上凌斯年没有想到他会反抗,一下子差点把凌斯年掀翻到沙发底下。
凌斯年的后背磕在了沙发扶手的棱角处,不出意外的撞到了后背上的伤。
他疼的脸色都变了下,心里恼火当即窜了上来,一个翻身,用腿死死的压制住对方的下半身。
这下陈青彻底不能动弹了。
眼下的情况是陈青没有预料到的,过往某个瞬间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声音都大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凌斯年被这句质问都弄笑了,他视线从陈青那张脸上扫过,嘲讽道:“男公关不做了,现在改成上门服务了吗?”
第8章 08 “我对男人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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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带着明显的恶意。
陈青的脸色瞬间变得的涨红,他嘴唇动了几下,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凌斯年冷哼一声,“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说罢他脸色又冷了下来,质问道:“你刚刚想做什么?”
凌斯年睡眠一直很轻,自从半年前醒来后,他一直有失眠的症状,几乎每晚都要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且是在屋里还有一个陌生人的情况下。
陈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着凌斯年说不来谎话。
刚刚的行为依两人现在的关系,确实不妥当,说出来只会让对方更加误会。
他现在只想做些什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然后火速离开。
“我没想做什么。”陈青嗫嚅着开口,又动了动胳膊:“你先起来。”
凌斯年看了陈青几秒,像是也觉察到了两人此刻糟糕的姿势,他松开手,冷着一张脸从沙发起身。
陈青也立刻起身,并站在了距离凌斯年一米开外的地方,过程因为动作太快,还不小心撞到了沙发边的边几。
安静的室内响起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那块临时拿来的毯子,被带着掉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凌斯年自然也看到了,他目光落在那块毯子上面一秒,又看向站在远处沉默的陈青。
对方刚刚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脸不由的带上了一丝嘲讽,凌斯年语气充斥着厌恶:“你倒是真会见缝插针的找机会,收起你那些上不台面的小心思,我对男人没兴趣。”
陈青愣了下,再看到凌斯年不似作假的神情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显然,对方也不想听他说什么,似是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凌斯年不耐烦开口道。
“你可以走了。”
停顿了几秒,陈青弯下身,捡起一直放在地上的背包,他犹豫了下,还是没拿出那个被折成纸飞机的服务单。
背好书包,陈青垂着头,转向凌斯年的方向,干巴巴的说了句:“先生,您预约的打扫项已经做完了,没什么问题我就离开了,感谢您选择大雁到家。”
凌斯年自然不会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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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凌斯年的家,陈青一路回了公司。
说是公司,其实不过是一个临街的二层小楼,上面挂的广告牌也没个正经名字,只写了各种业务,什么,保洁,家政,维修换窗户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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