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层厚厚的衣物,沈朝将他抱住了。
岑一清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身下还忽然多了个肉垫。
他完全趴在了对方怀里,岑一清愣了愣,赶紧将雪镜摘下,面前是沈朝的脸。
岑一清没有受伤,沈朝将他接住了。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意外发生得太突然,彼此都有些愣神。
岑一清先反应过来,努力支起身子,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他正打算起身,结果被拽住衣服,再次跌回沈朝的身上,被牢牢抱着。
“有事。”沈朝微冷的声线传来。
明明滑雪服很厚,但岑一清好像听到对方胸腔里沉着有力的心跳。
一声一声地传过来,穿透他的耳膜。
岑一清心里也有些乱,更多的是惊险过后难以平复的心情。
“哪里?”岑一清问,“你让我看看。”
但沈朝不说话,此刻把他抱得很紧,岑一清再迟钝也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沈朝? ”
“头疼,我缓一下。”
岑一清这时候没法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因为他的确没有戴防护帽,只是普通的毛线帽配上一副雪镜,按照他的技术本来不会摔倒的。
也许真的是倒下去时磕到头了。
他任由着沈朝抱了会儿,才问:“好了吗?”
“嗯,好点了。”
沈朝松开他,两人有些费劲地站起来。
岑一清对于自己的技术有些抱歉:“不好意思,让你也摔了。”
“你没受伤就好。”
两人其实都没什么事,问题不大。
沈朝重新给他讲解了一下技巧和动作,这回没再出现意外。玩够了,就去找周星川他们。
到傍晚的时候,几个人是吃完饭再回去的。
他们运动这么久,难免肚子饿。
二楼有自助餐厅,准备的食材都很丰富。
但宋纤和她表姐先回去了,没有在这里吃饭,表姐有车,来的时候也是她载着宋纤一起的。
吃饭的时候周星川忍不住逗岑远,八卦着问他和宋纤进展怎么样,把岑远闹得脸红。
期间还遇到了沈朝的教练,三十多岁的样子。他是这里的专业教练,教了好多年了,特意过来跟沈朝打招呼。
那会儿岑一清跟沈朝正在一起选菜,岑一清也顺便认识了一下。
“我刚也看见了,你俩在那滑雪。”教练说道。
岑一清点头,“他在教我。”
“我说呢,这小子耐心这么差还能教人,以前让他带一下我的学生都不愿意,原来是...”
沈朝动作迅速地把他推走了。
两人在不远说了会儿话,岑一清也听不清,后面教练笑着拍了几下沈朝的肩膀,鼓励道:“臭小子赶紧加把劲。”
说完回过头跟岑一清笑了下,当作道别,人就走了。
岑一清忍不住问沈朝:“他刚说什么?”
沈朝垂眸默了下,“说你长得好看。”
岑一清不大相信的样子,眯了眯眼眸,看着对方,“他是这个意思吗,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听?”
“...就是这个意思。”
沈朝不做解释,自动忽略他的第二个问题。
吃完饭,一道回去。
沈朝来时开了他爸给买的新车,这会儿回去让给一直蠢蠢欲动想试试的周星川开了。
他不开车,就跟岑远一起坐岑一清的车。
周星川不乐意道:“你为啥不坐我这,你就这么信不过我的技术吗?”
沈朝不给面子地应着:“嗯。”
周星川一把抱住宋时雨,“还是我们小雨好。”
走之前他们在雪场里找人拍了张合照,几个人站在一起看向镜头,画面养眼。
回去的一路都很顺畅,没赶上堵车,直接就开到云成大学附近。
天色已经晚了。
今天过得很开心,大家心情都很愉悦。
岑远收获最大,跟宋纤头一回距离这么近过,岑一清看他这一天嘴角没放下来过,笑着揉了两下岑远的头,替他高兴。
以前他经常这样干,岑远也没什么怨言。
道别时也不忘摸了摸宋时雨可爱的小卷毛。
他们仨先回去了。
沈朝在原地没动,说是等家里司机过来把车开走,他在学校用不上这车,还占地方。
“那我先走了?”岑一清说道。
“等一下。”
两人之间有段距离,岑一清还以为他有什么事,便等他继续开口。
沈朝却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迈了一步。
接着在他跟前低了点头。
岑一清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我也想要。”沈朝低声说着。
岑一清眨了眨眼睛,终于意识他是什么意思了。
心下惊讶,脸颊也有些热。
岑一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此刻心有些慌乱,和他看完沈朝写的那个卡片后是一样的难以形容的心情。
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放在了沈朝的脑袋上。
头发绒密的触感传来,岑一清的指腹轻轻抚摸了两下,动作十分温柔。
直到他看到沈朝的耳朵也红得滴血。
第22章
岑一清回到家里也还是有些懵, 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
当时没来得及细想就先给出了那个动作,现在才觉得很不对劲。沈朝发丝的触感仿佛仍然停留在手心里,让岑一清很难忽视。
他那个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岑一清不是很理解, 带着疑惑去接了杯水喝,又坐回沙发。
群里岑远发来在滑雪场大家一起拍的合照,有好几张, 其实姿势都大差不差的,只是点细微的差别。
岑一清点开其中一张看。
才发现当时自己身后站的是沈朝。
他人要高些, 岑一清到他的下巴处,稍微挡了一点对方的脸。
这张每个人都在看镜头,没出现闭眼或者四处乱看的情况, 应该是整体效果最好的一张了。
岑一清顺手点了保存,继续往后滑,下一张,下下张,他的指尖顿了顿,视线落在沈朝的脸上。
沈朝没有一直看镜头,他半垂着眼眸,目光所及之处, 是他面前的人。
他在看自己。
岑一清的当下的想法便是这个。
也不排除拍照的人只是正好抓拍到他垂眼的动作, 画面定格之后便是这个效果。
岑一清觉得自己不应该想太多, 但对于沈朝仍然抱有很大的疑问。
回想起这几月来彼此相处的点滴细节,以及对方意外地在乎自己的看法,岑一清终于意识到——
沈朝对他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又很快否定自己, 那是不可能的。
无缘无故,怎么会。
岑一清想不明白, 便不再继续纠结了。
两天后,小狗动完手术。
赵医生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现在还需要住院休养一下,等它完全恢复就能领回去了。
岑一清当时一直等在外面,小狗的手术其实很快,两三个小时就结束了。
只是那会儿小狗奄奄一息的,看起来特别脆弱,但岑一清想到它会变得健康,又感到很欣慰,只希望它快点恢复到活蹦乱跳的时候。
小狗住院期间岑远跟着他哥来看过,他纯粹是好奇长什么样,想逗一下。
见到小狗第一面,岑远就十分自来熟地称呼它为“灰灰”,乐此不疲地跟它说话。
小狗勉强打起精神应付着。
“你为什么要给它起名?”岑一清不理解。
“你不觉得它很适合灰灰吗,多可爱啊,像动画片里的小灰灰那么可爱,你看它耳朵也是灰的,”岑远解释道,转过头来问,“哥你没给它取名字啊,那你平时怎么叫它的?”
岑一清坦然承认道:“...就,小狗啊。”
哪里需要什么称呼啊。
给小狗取名是要对它负责的。
岑一清还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养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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