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楼左耳听不见,十岁那年和三个初中生打架弄的。
当时满脸血的他被送到医院,医生问监护人在哪,他想起把他生下来的女人,此刻正陪着另一个小孩上钢琴课。
那个小孩也喊她“妈妈”。
八年后,蒋楼就读于叙城一中,拿奖学金,学生信息表上父母一栏被划斜杠删除。
某天放学后,他看见班上新来的转学生被几个小混混堵在路边。
转学生被吓得脸色发白,蜷着肩膀紧贴墙壁,滑稽又可怜。
蒋楼远远看着,心里波澜不起,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意。
蒋楼出手把转学生救了下来。
两天后,黎棠把人拦在楼梯间,课间吵闹,蒋楼不得不偏过脸,用右耳听他道谢。
轻易让黎棠发现这个人侧脸比正脸还好看,靠近的时候像在索吻。
后来的一次冬令营,黎棠摸进蒋楼的房间,从身后抱住他,红着眼问:“当时你为什么救我?”
蒋楼背对着黎棠,眼底映着窗外阒黑的夜色,冷声说:“不想看你被其他人欺负。”
“……其他人?”
“嗯。”
我要你所有的痛苦,都因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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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所有人都说假话的攻x只对攻说真话的受,无血缘关系,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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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普通的名字
开学季。
七点到校,黎棠六点四十才起,洗漱穿衣磨蹭下楼,餐桌上放着冒热气的早餐。
包子油条还有豆浆,没一样是黎棠喜欢的。围着餐桌绕了一圈,打开冰箱门的时候,黎棠小幅度扭头,往厨房里看。
这处住所是栋面积不小的双拼别墅,虽不及黎家在首都的独栋宽敞,但在三线城市吊车尾的叙城当地已算豪宅。房子上下五层,一楼客厅挑空,西厨开放式,中厨带门,位于整层的北面。
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转过身来,看到黎棠立刻汇报:“早餐在桌上,夫人还没起。”
黎棠本也没打算问她,因而产生了一种被看透心思的窘迫。
他故作无事地别开目光,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扭头的时候甩上冰箱门,给刚上岗一周不到的阿姨丢下一句:“嗯,我先走了。”
出门实在太晚,哪怕一路上司机在早高峰的车流中风驰电掣,到学校门口也已经七点半。
黎棠的高一就读于首都的国际学校,无论课程安排还是出勤考察都远不及眼前的叙城一中严格。不过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黎棠又是转学生,高二(1)班的班主任刘老师从门口岗亭处领到人,带到办公室做好登记,就把人放走了。
走到门口,黎棠忽然听见刘老师问:“诶等一下,你是不是还没领新书?”
于是黎棠还没来得及进教室,就先被班长带着去领书。
高二课程多书也多,黎棠拿不动,好在有班长帮他分担一大半。回教室的路上,黎棠察觉一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甚愉悦地偏头,见那剃了平头的班长呲牙一笑:“我叫李子初。”
黎棠礼尚往来地自报家门。
大约是想和新同学搞好关系,李子初上前一步靠近黎棠,压低声音提醒:“学校不让带手机,会被没收,记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黎棠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哪里安全。
上午课间操,黎棠因为没有穿校服被留在教室。周遭无人,他正大光明掏出手机,点开之前学校的班级群。
两节课没点开群聊,已经积累了一百多条未读内容,同学们都在聊周末去哪儿玩,听说城郊新开了一家马场,一批品质不错的小马驹正在开放领养。
黎棠插了两句嘴,被一名叫曹洋的同学问新学校感觉怎么样,黎棠抬首环顾排满桌椅的朴素教室,看一眼背后黑板报上一届留下的“距离高考还有xx天”字样,嫌弃地撇撇嘴,回复:不怎么样。
曹洋跟他玩得不错,立刻私聊他:怎么了怎么了,是条件不好吗?
黎棠回:小城市的学校,能好到哪里去。
曹洋:对了,你走得太急了还没顾上问,这一走打算啥时候回来啊?
黎棠:还没定,我爸没说。
曹洋:最晚高考回来咯?
黎棠:嗯。
准确地说,黎棠是借读生,他的学籍还在首都,所以无论在浔城待多久,高考必须回首都参加。
曹洋又问:不是你妈带你回去的吗?
叙城是黎棠母亲的家乡,这次他们举家从首都迁居此地,是因为母亲生了一场病,黎棠的父亲体谅她远嫁心情郁郁,特地送她回乡静养。
其实本不必把黎棠一起带上,是黎棠自己非要跟来。自记事起他从来没离开过妈妈,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
黎棠:嗯啊,至少得等我妈身体好一点吧。
这个回答在曹洋意料之中,他还是忍不住吐槽:我就知道,你个妈宝男!
黎棠也不否认。
无聊的一上午过去,午休时间,黎棠去学校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个三明治,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好久没有这种进食只为填饱肚子的感觉,黎棠坚持将那硬得能剐伤食道的三明治吃下去半个,边咀嚼边怀念妈妈做的饭。
是的,怀念。妈妈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下厨了。
叙城一中高中部设有食堂,之所以没去那里吃饭,是因为嫌挤。
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从汹涌扑向食堂的人群中艰难穿过,黎棠来到了位于校园北面的综合楼。
这里算是安静,楼道里更是一个人都见不着。
在黎棠的印象里,综合楼是美术和音乐教室的所在地,对于忙于学业的高中生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方,得天独厚的休息场所。
然而校方许是担心设备器材丢失,黎棠一口气爬到四楼,一间开门的教室都没找到。
再往上就是楼顶天台。九月的天气暑气未消,黎棠怕晒,正站在楼梯拐角处犹豫要不要上去,兴许上面有可以坐着休息的地方。
忽然听见女孩子的甜美声音。
“刚才王妍跟你说什么了?”
紧接着是男声:“没什么。”
“她是不是说喜欢你?你别信,她跟人打赌输了,没办法才跟你表白的。”
“哦。”
“你失望了?”
“有点吧。”
“我就知道。”女孩有些不开心,“你们男的都这样。”
男生轻笑一声:“哪样啊?”
黎棠没有偷听的癖好,可又有些好奇。
不由得抬脚上几级台阶,通往天台的铁门没关严,漏一条缝,黎棠凑近,偏过头换个角度,正好看见男生的背影。
黑色短发,高瘦,胳膊撑着栏杆微微弓腰,稍显宽松的校服T恤被风吹得一下一下地鼓起。
也吹得黎棠有一瞬睁不开眼睛,那背影落在他眼里模糊成一片光影。
女生站在男生右侧,收短的百褶裙衬得她腰细腿长。像是不满意男生无所谓的态度,女生又“哼”一声,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拿着。”
男生瞥一眼她手里的信封:“什么?”
“你不是说喜欢有才华会写诗的人吗?”
“是吗。”
“你们班霍熙辰说的呀,他不是已经跟你混熟了?”
“那就是吧。”
“你帮看看我这首诗写得怎么样呗?”
“嗯。”
男生的嗓音低沉,像是提不起精神,因而哪怕回复及时,也有一种散漫敷衍的感觉。
与女生羞涩又骄矜的语气形成鲜明对比。
“没让你现在看,回家再看。”女孩面上染一层薄红,声音也小了几分,“不准让别人看见。”
男生笑一笑,把那信封塞进裤子口袋。
这下女生放心了,忽然想起什么,问:“诶,你没带烟吗?”
“没。”
“早说啊。”
女生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摸出一包烟,娴熟地摸出一根点上,自己先抽了几口,然后把烟递过去:“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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