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将苏翎摁向自己,欲再封住他的嘴唇。
苏翎用尽全力挣脱,尖锐牙齿咬破了男人抵入的舌,一时间浓烈的血腥味在两人口腔里漫开。
韩弘煊也被彻底激怒了,浴缸里空间有限,两个成年男子难免受限,他先迈出浴缸,继而拖出苏翎,将他一路拽至淋浴间。
热水从头淋下的一刻,苏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不愿他们之间以如此暴戾恣睢的方式结束,但他根本无处可逃。
韩弘煊就没打算放他完完整整地离开,从三年前他决意对他下手开始,就注定了苏翎无法摆脱的命运。
时间的流逝变得异常缓慢,疼痛是钝感的,扎在骨血深处,宛如烙印一般要让苏翎记一辈子。
最后他顺着玻璃墙面滑下去时,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烫过的是泪水还是什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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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弘煊捞了一条浴巾走出淋浴间,回到套房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烈度酒。
几分钟后,他再返回浴室,苏翎仍然蜷缩在淋浴下面一动不动。
韩弘煊闭了闭眼,一种很复杂的、夹杂着自责的情绪漫上心头。
他又拿起一条浴巾,打开淋浴间的门,苏翎觉察到他的举动,像惊弓之鸟一样往后缩。
韩弘煊关掉淋浴,隔着浴巾把苏翎摁住了,再俯下身,将人抱进自己怀里,一路抱到了主卧的床上。
此时已是深夜,由于隔天还要飞去另一座城市出差,韩弘煊将苏翎留在床上,自己则去了楼上的书房处理一些文件,同时他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带着常备的药品过来替苏翎瞧瞧伤。
大约半小时后,管家敲响了书房的门,向韩弘煊说明情况,“医生刚到了,但是翎少爷不在卧室里。”
韩弘煊愣了下,继而快步下楼查看,家庭医生就站在套房客厅里,而主卧的门大开着,哪里还有苏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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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的彩排,苏翎按时到达体育馆和队友汇合。
他穿着宽松的练舞服,戴着墨镜,借此遮挡住自己眼下的一圈青黑。
这是八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天气异常炎热,经过两次走位联排,苏翎从助理手里接过咖啡,独自走到舞台角落去喝。
郑泰鸣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觉得他今天话格外的少,舞蹈动作也不如平常标准,便也跟着过去,问他,“你还好吗?看着有点精神不济。”
苏翎早上出门前吃了两颗退烧药,这时候临近正午,药效快退了,他感觉自己的体温不太正常,脚下也透着虚浮,只能强打着精神和郑泰鸣聊了几句。
中午一行人返回附近的酒店休息,苏翎从向晴那里要了一个单间,一进屋子他就撑不住了,倒头扑在床上,午餐也没吃,昏昏沉沉睡了几小时,直到被工作人员的敲门声叫醒。
演唱会于晚上八点开始,有了前面四地巡演的预热,北城这场的上座率是最高的。
苏翎在前半场还能维持住一贯水准的唱跳,经过中场嘉宾的互动环节后,他的体能下降得厉害,渐渐开始难以支撑了。
团队合唱的倒数第二首歌,五位成员要站上各自的升降台,一起升至空中舞台完成合体。
伴随着现场喷洒的金粉与烟雾,已经累得心神恍惚的苏翎在离开升降台时发生失误,还不待两片舞台完全合拢,他从缝隙间一脚踏空,从两米多高的台上失足落下。
跌落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位于舞台正前方的那片蓝色荧光棒,那是专属于他的粉丝的应援色。
他也曾经为了这片蓝色海洋不分昼夜地努力训练,走过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辛。但在失重落下的一刻,他心里只剩下一道最简单的声音。
——就这样吧,我累了。
随着身体重重撞击在地板上,跟拍摄像机的镜头在他身上定格。
位于舞台中央的巨大屏幕上,他染着一头漂亮的蓝发,匐倒在台上,升降台的边角撕裂了他的打歌服,猩红的血液从肩膀的伤处涌出。
舞台下响起歌迷们惊恐的尖叫声,舞台上迅速熄灭了光,陷入一片黑暗中。
第19章 他这个人,是挺混账的
被抬上救护车后,苏翎因为高烧和失血出现了短暂昏迷。
尽管郑泰鸣执意要陪同上车,最终还是被向晴给拦下了。救护车里坐不下太多随行人员,向晴跳上车一同去往医院。
即将开到附二院门口的一段路,苏翎醒过来,见到经纪人一脸担忧地坐在身旁,他伸手去抓向晴的手,嘴唇动了动,或是离得不够近,加上车内仪器声嘈杂,向晴立刻俯身去听。
“向姐,你帮帮我,我签的合约是可以随时中止的......”
苏翎醒来后的第一感受是肩膀与左腿处传来剧痛,这种痛感直达头皮,也让他瞬间清醒不少。
他知道经纪公司的尿性,其实放眼整个娱乐圈都是这么操作的。
这时候他因为演出受伤,不出意外很快就要刷上热搜,如果公司出面带节奏,虐粉外加炒一波热度,他就会被这波热度给架起来,想要趁着受伤退圈的机会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向晴不敢碰他身上的伤处,只能回握住他的手,“翎翎你先别说话,有什么等手术完了咱们再说。”
苏翎唯恐向晴不答应,喘得急了些,“向姐你听我说,你是有经验的经纪人,带过那么多艺人,你知道我不适合这个团。”
苏翎眼眶泛红,将向晴的一只手贴着自己身侧握着,他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向晴的手背就沾着那些濡湿的血。
“我的突发状况太多了,AT5要继续发展,每个团员必须心无旁骛地工作,我这样下去...迟早还会出事的......”
也许是见苏翎情绪波动起来,一旁的急救医生出面制止他们继续交谈。
车身颠簸了一下,经过医院门口的减速带,苏翎马上要被推进急救室了,但他还紧紧握着向晴的手。
“热搜您压一压......”苏翎几乎要落下泪来,手也在抖,“别炒我的热度,您知道我那份合约的......我这次受这么重的伤,恢复要很久,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苏翎的处境向晴一直看在眼里。
他是努力认真的艺人,没那些花花肠子,也不怎么跟公司斗心眼。要论品貌,资质,是有红的潜力,可是娱乐圈就是这样,能够成就你的,也可能将你毁于一旦。
攀上韩弘煊这种大佬,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偏偏苏翎要的是一些别的东西。
以向晴一个经纪人的身份,猜不到他想要什么,但听他说到“利用价值”,回想他这些年几起几落实在不易,也为他感到一丝心酸。
急救车门拉开的一刻,向晴抽出自己的手,安抚苏翎,“向姐知道怎么做,你别担心,现在好好听医生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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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苏翎的失宠在很多人眼里已成定局,这次他的舞台事故,并未有人在第一时间告知韩弘煊。
娱乐圈的新闻不论炒得再热,与现实世界总归有层壁垒。
苏翎是在周六晚上受的伤,韩弘煊直到两天后的周一下午才得到消息。
这消息还是他自己搜索出来的。
吴旸跟随韩弘煊工作近六年,从海外分公司追随回国也有四年多了,一直担任特助的工作,当他看到韩弘煊从书桌前猛地站起,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打翻了手边的咖啡杯,他也一下愣住,以为是总公司那边发生大事了。
“打电话给苏翎的经纪人。”
韩弘煊没有向晴的联系电话,这一瞬间他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击中,甚至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吴旸这边刚把手机摸出来,还没找到对应的号码,韩弘煊已经伸手示意他把手机交给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吴旸的错觉,韩弘煊停在半空的手似乎有着不正常的抖动。
吴旸为自己的这个认知感到愕然——自家老板一贯稳如泰山,怎么会手抖。
他随即将手机奉上。
短暂等待后向晴并没有接听,韩弘煊也没有耐心再打。
“订最快的航班回北城。”他把手机扔回给吴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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