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且不动,先问明白:“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什么喜事?马到成功了?”
“没!”谷屿顿了一下,贼兮兮的,“你才是马到成功了吧!”
我转头“看”迟潮,进店后就变哑巴酷哥,到现在一声没出呢。
我心花怒放,得意道:“像不像我保镖?”
“噢,和主人你侬我侬的保镖吗?你们玩好大,每天各种角色扮演吗?”
我笑得不行,可惜迟潮还是哑巴,真想看看他的表情。
“办正事,”我站起来,虚空抓抓就反被牵住,我说,“陪我去换衣服吧。”
店里安静,暂停营业的店面仿佛是被城市遗忘的一隅。
我把高脚椅搬到工作间里,坐在上面指挥谷屿完成不同面包的不同制作过程。
“为什么感觉你好兴奋?”偷空时,我问,“有点不正常。”
“就是很兴奋,觉得新鲜,也很期待我们这样配合的结果会怎么样,你不期待吗?”
我低头笑了一下,可能这就是为生计和为乐趣的差异吧。
期待的确是有,但更多更多的是恐惧,我害怕这个办法行不通。烤面包说简单简单,说难也难,我怕我心急给谷屿压力,也怕谷屿认真却做不到。
可是算了,没必要去剖析这些给他听。
我岔开道:“我真以为你和沈录成了,生日那晚没发生什么吗?”
红豆在奶锅里小火熬制,咕嘟咕嘟散发出香味。
谷屿轻叹一口:“唉,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但是不跟你说,我也不知道还能和谁说... ...哥,我已经快憋死了。”
哦豁,世界上要憋坏的人原来不止我和迟潮。
我非常有兴趣,但收敛着,关心道:“说,反正这儿只有我们俩。”
迟潮被我赶去途豹了,他正好把车还给李崇来,总开别人的不太好。
“那晚我喝醉了,本来自助餐吃得好好的,我哥我姐突然过来找我,坐下后就和沈录相谈甚欢,我又插不进话,他们聊得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于是我就埋头吃埋头喝。”
我猜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喝多了。”
“对,就有点喝多了,”谷屿把火关掉,声音很悲怆,“沈录架着我要送我去客房里休息,我不干,想跟他一起看雪景,他不让,怕我吹风之后更醉。然后反正一顿拉扯吧,我们还是找了个客房,我抓着他不松手,让他不许再出去,不要再陪我哥我姐聊天,我过生日,要陪我。”
我脑子里一幅幅出图,既乐哉又感慨,不知道沈录有没有遇到过谷屿这种纯情无赖,欢喜冤家似的。
“酒壮怂人胆,真的。”谷屿稍顿,语气也变轻快,“红豆馅好了,等放凉再包,我现在做抹茶的,放多少克抹茶?”
烂熟于心的食谱,我脱口而出搭配比,再满足好奇心:“继续。”
“然后,我... ...哥,你和迟潮,你们颠鸾倒凤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摊手:“我这病况,颠不了。你们颠了?”
“差一点点吧,”谷屿又是那悲怆的腔调,“我耍酒疯把他捆床头上了,我就像丧尸一样知道吧,到处亲他、咬他... ...把他这里还咬出血了。”
我吃惊、惊讶、着急:“哪里?我看不见。”
“... ...胸口。”谷屿好像都快哭了,“我看到血了才如梦初醒,骑在沈录身上慢慢回神了... ...发现他好惨啊,到处都是我的口水,我留的痕迹... ...我都吓傻了... ...”
我也吓傻了,说不出话来,我的表情应该也是空白的。
“场面就很尴尬,我疯狂道歉,还问他怎么不阻止我... ...他想阻止我应该很容易的。”
对,我也好奇这个问题。
“沈录说因为我绑得实在太紧了,他挣不开,又怕蛮力伤到我。”
“不是,”我叫停,“你用什么绑的?”
“泡过水的浴袍腰带。”谷屿应该是快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功夫去给腰带过过水,我真的,我想一头扎温泉里淹死自己。”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欲言又止,几次开口才说出话:“结局。”
谷屿重重一叹:“他去冲澡,我坐在床上发呆,他要我别放心上,我心都死了... ...最后他走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像条死鱼睡了两天,直到接到你的电话。”
我废话:“期间你们一直没联系?”
“没啊,我哪敢。”
也是,换我我也不敢。
我也叹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哥,你觉得怎么办好?”
我想起迟潮骗我他有对象的事来,我犹豫道:“事已至此,你还不想放弃的话,就继续示好吧,看他怎么对待你,你再随机应变。”
工作间里气氛郁郁。
我又忍不住笑叹:“看开点吧,往好处想,你丧尸样儿他都见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厚脸皮的?受不了折磨的话,大不了戳破了说明白,他不喜欢你他会直接拒绝你的。”
“真的吗?”谷屿戚戚然。
“以我对他浅薄的了解,真的。”
比配合做面包更让我期待,我说:“我的预感还是不变——他会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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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魂牵梦绕
迟潮来接我时,我的办法已经测试完毕。
可以行得通,谷屿的期待没有落空,我对出炉的结果也算满意,我们决定接下来就按照早九晚五这样的时间来配合。
“虽然只能做些简单的面包,但总比直接歇业要强多了。”我往好的方向想,毕竟没道理用我自己的心急去苛求谷屿,“你也不用一直守着我,我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店里,不会有事的。”
离开面包店,我和迟潮挤在一起慢慢走在雪地里,他把我的手攥着揣在衣兜里取暖。
迟潮没说好与不好,于是我仰起脸“看”他:“我现在是个瞎的,又不会读心术,所以你得多出出声才行,嗯?”
迟潮又把我攥紧一点:“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
“现在去取,等下你就知道了。”
那好,那我先不问了,但是:“你不用守着我,每天来接送我上下班就行。”
“不行。”
语气果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故意朝他挤一挤:“那你要干嘛?要来帮忙炸甜甜圈吗?”
“嗯,可以,”迟潮轻笑道,“炸一个偷吃一个,反正你看不到。”
“想得美,你当谷屿是空气人吗?”
“那就炸两个偷吃两个,他一个我一个。”
我被怼住,不可思议地停住脚了,质问道:“你真是迟潮吗?”
树上撒落雪花,飘到我的脸上,有点湿润的冰凉。
我言之凿凿:“迟潮不可能这么幼稚,你怎么证明你是我的迟潮?”
迟潮不费力就能把我拽走,他乐够了才回答我:“胸口要贴创可贴这事,你还跟别人说过么?”
我变哑巴。
“舔一舔就要不行了,又想被碰,又害怕被碰。”
我变热气球,满口着急道:“好了好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敢的啊,街上没行人了吗?
“那随你吧,反正面包店和途豹这么近,你觉得无聊的话,想过去随时就能过去,两边跑呗。而且,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以后当天卖剩下的面包就都送给你们吃。”
迟潮提醒我抬脚上台阶,他说:“之后要是再开分店,我当店长的话,也在你这里预定下午茶。”
我乐屁了:“是在吃飞醋吗?是吗?”
迟潮把我的围巾紧紧,没吭声。
啊,可恶,真想看他现在的脸,不仅爱我,还又幼稚又吃醋,我从没见过,连幻想都无从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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