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迟的视线和他隔着烟雾相接,心脏颤抖了起来。
有些人外表乖巧、内心蔫坏,抽着烟的时候,又坏又苏又渣又撩。
陆延迟觉得自己被蛊到了。
一个男的,美成时笺这样,说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和时笺并排靠在微凉瓷砖上,他右手拿过时笺手里的烟,就着时笺含吮过的过滤器吮了一口,灰蓝色烟雾袅袅升起,又迅速消散在空气里。
陆延迟叹息着道:“以后少抽点,你嗓音天赋这么好,不要浪费。”
时笺看着陆延迟自然而然地抽他抽过的烟,心尖微跳,然则,他神色平静又冷然,他回:“我数学天赋还要更好一点的。”
陆延迟几乎忘了,时笺是数院的大神,是数学系教授心尖上的宝贝。
音乐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时笺显然不会为了唱歌戒烟。
唱歌好听不过是数院大神传奇经历中微不足道的一笔。
陆延迟心底无奈,也不好强求,他偏头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时笺喉结上那颗嫣红小痣,他控制不住地探手,摸了摸那点小痣:“还真是一点痣啊!”
时笺喉结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很多人看到了,会问上几句,因为,很别致,也很勾人。
有关于这点痣,匿名论坛吹得神乎其神,不少老色批嗷嗷叫着不知道谁能有幸吻上那点痣,在时笺喉结上种下一排吻痕。
陆延迟看到了,也觉得这点小痣如论坛吹得那样神乎其神。
他都有点想亲亲时笺的喉结了。
但那太孟浪了。
陆延迟只敢摸一摸,又简单评价道:“据说,长在喉结上的痣是吻痣,很性感。”
时笺的喉结被男人粗糙温热的指腹一遍遍细致摩挲,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发抖,他从陆延迟手里夺回了自己的烟,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镇定自若地回:“身上痣很多,恰好长了一点在喉结上而已。”
陆延迟哑然:“……”
就是不知道匿名论坛,知道时笺有关于那点痣的回应会作何反响。
至于陆延迟本人,听时笺这么一说,呼吸都乱了起来。
唔,他有点想把时笺的衣服扒下来,数清楚他身上到底有多少痣。
第6章
陆延迟当然不可能真扒了时笺的衣服,去数时笺身上的小痣,那简直畜生行径,他只好从时笺手里拿过烟,深深吸了一口,镇压下那些骤然滋生的邪念和绮念。
浅蓝色烟雾徐徐吐出,陆延迟这才回想起来找时笺的真实意图。
对了,他想问一下时笺,要不要来我乐队?
陆延迟高二组的乐队,随着高考结束主唱退出,乐队便陷入了沉寂。
主唱绝对是一支乐队的灵魂,乐队的形象、风格、辨识度大多基于主唱本人的音色和唱腔,很多知名乐队主唱一换就flop了,陆延迟在物色主唱这事儿上自然宁缺毋滥、慎之又慎。
直到,他看到了时笺。
时笺有着天赋的高昂音色,本身音乐素养绝佳会吉他、电子琴、钢琴,长相更是帅得掉渣。
他把房子租给时笺,很难说不是对时笺有所图。
现场听完时笺唱的那首Believer陆延迟只是愈发确定。
但是吧,很短暂的相处,你就是能察觉到时笺的聪明以及……骄傲。
认识第一天,就问对方要不要来乐队。
时笺会不会觉得他租房子给他动机不纯然后直接拒绝?!
陆延迟垂眸,看着手中燃到一半的烟,罕见的有些迟疑。
时笺敢出现在陆延迟面前,自然做足了功课,他当然知道陆延迟玩乐队的,也知道陆延迟的乐队缺一名主唱,所以今天这局必然会有KTV环节,他需要让陆延迟看到他的价值。
本以为在他唱完那首Believer之后陆延迟会有所表示。
但陆延迟决口不提乐队这事儿,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显然没那方面的意思。
时笺登时觉得了无生趣。
他重新拿回那半截烟,吸了一口,又把烟塞到陆延迟手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他的手在空气中随意挥了挥,当做道别:“回去了啊!”
陆延迟目光灼灼地盯着时笺离去的身影,神情若有所思。
不再关注乐队这种正事,陆延迟脑海里的念头脱缰的野马一般杂乱不堪。
我他妈为什么想扒时笺的衣服数他身上的痣?!!
陆延迟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唔,大美人就是很坏很钓很欲很带感啊。
全Z大,那么多学霸都抵挡不了时笺的个人魅力,他这种搞艺术的学渣对大美人的免疫力只会更低。
陆延迟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便把烟按灭,扔进垃圾桶,再跟随着时笺,一前一后回到包厢内。
时笺往里走去,坐在包厢侧边沙发上,陆延迟目光本能地追随着他,又坐在他正对面的沙发上。
时笺神情始终平静宁和,陆延迟则一脸兴致盎然地注视着时笺。
KTV旋转彩灯在两人脸上留下红黄蓝紫的细碎光斑,312另三位学霸这会儿已经唱到那首《起风了》——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喧嚣吵嚷的音乐里。
时笺抬起眼帘,看到了陆延迟。
一个对视,暗潮汹涌,暧昧丛生。
第7章
这局十点多才散,一行人打道回府。
路灯昏暗,周边阒静,深夜里无人打扫的街道略微破败脏乱,少年们的脸却干净明亮、青春飞扬。
喝了酒,又K了歌,少年们有点嗨和躁,陆屿宁歪在聂涵远身上,扯着已经嘶哑的声线在唱汪峰的《在雨中》:“在这场淅淅沥哗啦啦纷纷扬的雨中……”
陆延迟实在听不下去,嫌弃地道:“跑了。”
众人哈哈大笑,欢声笑语一路倾泻。
在校门口,两边人马道别,陆屿宁三人回寝,时笺和陆延迟回出租屋。
约好了以后再聚,便也彻底散了。
回程的路上,时笺和陆延迟有些沉默。
不,应该说,陆延迟一如既往地盯着时笺猛看,一脸的暧昧和兴致盎然,时笺不为所动,神情平淡地和陆延迟一起刷卡进小区,又进到电梯。
从电梯出来,进屋前,陆延迟突然坏笑着来了一句:“啊,要和大美人同居了。”
时笺凉凉地睨了他一眼。
陆延迟颇多唏嘘感慨:“这辈子头一回和人同居。”
时笺终于搭理了他一句:“演技不错。”
陆延迟哑然。
时笺掏钥匙、开门锁、按开玄关的灯、换鞋、进屋……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陆延迟跟着进屋,又顺手阖上了门,然后,哀怨地回:“这有什么好不信的,我是真的头一回和人一起住,我高中、大学都没住过校。”
时笺当然知道,陆延迟没住过校,而且年纪小,往往意味着感情经历简单,他也没和女孩子同居过。
就……还挺清纯挺干净一大学生。
这样的揣测冒出来,时笺浅浅笑了一下,他回头看陆延迟,嗓音沙哑地道:“你人生头一回同居的对象是我,这确实是我的荣幸。”
陆延迟看着他笑,有点恍神。
时笺性格偏冷,他很少笑,可当他一笑,说不出的张扬恣意、自信粲然,很好看;好看的同时,又带点坏和欲,明晃晃地在那暗示,“我想歪了”。
明明想得特别歪,还回答得贼鸡儿正经。
闷骚。
陆延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满脑子都是:大美人在瞎想些啥?我好想知道哦!要是能变成大美人肚子里的蛔虫就好了!
时笺却已经进了自己房间,他再度和陆延迟道别: “洗洗睡了啊!”
陆延迟被勾得心痒难耐,却只能道别:“嗯,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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